“父親,我若是不在這個秋冬走遍咱們大齊,將種子和種植方法推廣出去,那咱大齊其餘地方的百姓又如何在春天把紅薯給種了?所以我現在必須走啊!”
沈茂聽完,也知道必須如此,嘆了口氣,問道:“過年前能趕回來不?”
沈佑之搖搖頭,“父親,我過年就不趕回來了。不然這往回趕還要耽誤不少的工夫。等我將種子和種植技術全部傳授完再回來吧!”
沈茂一聽,這心中就更不是滋味了。
兒子還從來沒有離開過他過年呢!
不過,既然兒子當了這個安農伯,就得做這些事,他現在總不能到皇上面前去鬧去。
“那兒子這就跟父親拜別了。趁着出發前還有幾天時間,兒子得幫師父趕緊再育些紅薯苗出來,師父說,這紅薯除了春紅薯,還可以種冬紅薯的。
“本來兒子是想幫師父好好把這一茬紅薯給種下的,如今看來是來不及了,之後的農事,又要辛苦師父自己了。”
沈佑之感嘆說道。
沈茂一聽這話,頓時感覺心臟又隱隱發疼了。
聽自己兒子這一口一個師父的,沈茂覺得渾身都難受!怎麼總覺得他對他這個什麼師父,簡直比對自己這個爹都恭敬呢!
而且聽聽他都說的什麼話!
什麼幫師父育苗,什麼之後的事情就要辛苦師父了,他現在心中全是他那個師父!
明明離出發就只剩幾天時間了,這兒子還不肯好好待在家裏陪伴他這個父親,反而還要去給那個陶婉芯幹活,這讓沈茂的心中不僅疼,還酸溜溜的。
但是沒辦法,他攔不住自己這個兒子啊!
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兒子離開,又去了陶婉芯的農莊。兒子這就算是拜別了他,到離京前他都見不到了。
嗚呼哀哉啊!
陶婉芯也聽說了沈佑之要離開的事情,這心中頓時老大不樂意了。
皇上這個時候把人給調走,誰來給她幹活啊!
此時陶婉芯真有一個衝動,那就是衝到皇上的大殿上,讓皇上推遲時間。
反正她是個紈絝,做出這種事來一點都不奇怪。再把此事宣揚出去,自己肯定就又能賺一波紈絝值了。
想到這,陶婉芯忍不住露出了“嘿嘿嘿”的狐狸笑來。
說幹就幹!
陶婉芯立刻進宮去了。
她知道,此事關乎民生大計,皇上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根本就不擔心民生會受什麼影響,決定會被改變。
陶婉芯進宮,在御書房裏見到了皇上。
她對着皇上嚷道:“陛下,您幹嘛現在把我徒弟給弄走?我那都沒人幹活了!我冬季還要再種一季紅薯呢,您把他給我弄走了,誰給我幹活啊!”
這話一喊完,陶婉芯就聽到腦海中響起了叮叮叮的好幾聲。
陶婉芯擡眼看了看,此時屋內就只有皇上和周祥兩人,不過卻已經響起了這麼多聲,果然是這屋子中隱藏的暗衛都忍不住吐槽她了。
鳳銘放下手中的御筆硃批看了她一眼,“御書房內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陶婉芯噘着嘴,一臉不高興。
“怎麼,沒有了沈佑之,你家連個種地的人都沒有了?”
看,果然被拒絕了吧!
陶婉芯一副瞭然於心的神色,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下鳳銘倒是奇怪了,怎麼這陶婉芯被拒絕了,卻一副一點都不失望的樣子?
“哦,那好吧。”陶婉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行吧,那就讓沈佑之按陛下您定的時間出發吧!”
鳳銘就更疑惑了。
不是吧,陶婉芯來了,就說了這一句話,自己剛一推辭,她就放棄了?
這有點不符合陶婉芯的個性啊!
“那陛下,我走了啊!”陶婉芯衝着鳳銘擺擺手。
“你等等!”鳳銘忍不住喊住了她。
“陛下,您還有什麼事嗎?”陶婉芯轉過頭來問道。
鳳銘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半晌纔開口說道:“你不……再試試?”
“試什麼?”陶婉芯一愣,接着反應過來,“陛下您是說,再勸勸您,讓沈佑之留下?
“那個……不用了。臣女受教了,知道自己做錯了。臣女知道這會耽誤民生,又怎麼能再勸陛下呢?”
鳳銘心中那奇怪的感覺就濃了。
“皇上,您要是沒什麼事,那臣女走了啊!”陶婉芯又說道。
鳳銘既然從陶婉芯身上找不出什麼來,就只能揮揮手,讓她走了。
陶婉芯這才走了兩步,突然又轉會頭來,對皇上說道:“那個……陛下,您不介意今日在御書房中的事傳出去吧?”
鳳銘想了想,這御書房中發生的事不過是他和陶婉芯之間的閒話,並不是什麼軍事機密,傳出去倒也是無關緊要。
聽陶婉芯這意思,她是想要往外宣揚宣揚?
可是……
爲什麼呢?
這事如果傳出去了,世人不得罵死她啊!這不更坐實了她的紈絝之名?
因爲紅薯的事,她這名聲好不容易有一點好轉了,怎麼這是又想自己給敗壞掉嗎?
鳳銘倒是更好奇了,他想看看這陶婉芯到底想要幹什麼。
“朕不介意,不過卻必須是實話,可不能添油加醋,面目全非。”鳳銘說道。
陶婉芯一聽,頓時就樂了。
“謝陛下!”
這一次,陶婉芯是真的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沒過多久,新一輪的傳單就發出來了。
“據悉,陶婉芯爲了種冬紅薯,竟入宮面見皇上,意圖違逆聖旨,企圖留下安農伯,不許安農伯出京,傳授紅薯種植技術。
“陶婉芯這一行爲讓陛下震怒,當場斥責陶婉芯不顧民生。只顧着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而枉顧大齊衆多百姓。
“如今陶婉芯已經知錯,在家閉門思過。安農伯會謹遵聖旨,如期出發,傳授我大齊農人紅薯種植技術。”
傳單一發出來,自然是又引起了軒然大波。
傳單也進宮了,鳳銘看着傳單,卻是更納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