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庚子紀實 >第圩五集 寶釵落選 黛玉回鄉
    詩曰: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話說李想一行,本想着殺個回馬槍,解決掉身後的尾巴。不成想,晚間人家自己來投誠了。細細一問方得知,原來是長安守備之子季逢,帶着他的未婚妻喚做張金哥的,逃婚跑了出來。

    季逢恨恨的說道:“我自幼與金哥定親,偏偏那長安府尹的小舅子,看中了我的金哥,硬要張家退親。金哥不從,揹着爹孃跑了出來,我只好帶着她浪跡天涯。經人指點,在此處等着大人您,多次試探才得知確是李大人,我這才現身相見。”

    李想讓茜雪帶着張小姐去洗漱一下,那小臉故意抹得和黑炭似的。

    “你從何得知我要路經此處?”李想好奇,誰把他的行程告密了。

    榮國府梨香院內,王熙鳳抱着大姐兒問黛玉:“好妹妹,你保準着你師哥要去九原?他要是不去的話,那兩個苦命的鴛鴦可就沒着落嘍。”

    黛玉逗着大姐兒喫東西,說道:“要不是你和說我關係着兩條人命,一對鴛鴦,我纔不會和你說這些呢。”

    王熙鳳順勢把孩子給她抱,自己甩甩胳膊說道:“嗨,這還不是我那姑媽給我找的事兒。長安雲節度使,是我叔叔的手下,他一句話就拆了一家親。原本着我不當個什麼,可偏偏想起他說過的一個什麼,桃葉尖上尖的故事,一心軟,就告訴他倆快跑。要是能在路上遇到他,我叔叔都沒轍。”

    紫鵑過來哄着大姐兒推着車去玩,黛玉說道:“姐姐好沒道理,他是誰?姐姐又是誰?怎地你一句話,就要他幫着辦?”

    “喲~~你這屋裏哪來這麼大酸味?紫鵑,雪雁!快看看是不是你們屋裏的醋瓶子倒了?”

    雪雁拉着平兒往外走,邊走邊說:“你們家奶奶收了多少?二一添作五,給我們姑娘做盤纏。”

    黛玉羞紅了臉:“快出去我的屋,死蹄子,好的不學,哪來這麼多生意之道。”

    王熙鳳輕輕的一拍桌子說道:“少指桑罵槐。要不是我先退了出來,你就是進門也要喊我聲姐姐。”

    “姐姐”

    “嗯?”王熙鳳探過身去抓她:“愈發的壞了!”

    李想卻說道:“還行,算她聽了我的話,敢變壞少不了收拾她。你打算以後怎麼辦?”

    季逢說道:“全憑大人做主了。”

    “可有功名?”

    “去歲的進舉子時,落第了。”

    “怎麼就落了呢?”黛玉很是關心,怪不得這幾日沒有見過她,原來是進宮參選去了。

    王熙鳳彈着指甲說道:“我只和你說,那小妮子心太大,進了宮反而不妥。這不,自己瞧見了王公公,知道他和你師哥熟,想着法子搭上話,三句兩句不離李想。王公公以爲着有什麼說道呢,正好借了冷香丸的由頭,罷黜了她。待選入宮的不能胡亂吃藥。”

    林黛玉緊了緊手中帕子,蹙着峨眉想了一會子問道:“姐姐,你說她是個好的嗎?”

    王熙鳳指指外面的平兒反問:“你說她是個好的嗎?我又爲何不讓你璉二哥哥沾身呢?”

    黛玉舒了一口氣說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過幾日我就要家去了。好也罷歹也罷,我就看她能不能熬過這一回。”

    王熙鳳眨眨眼說道:“偏你們弄鬼,當我看不出來呢?什麼回家,不過是轉一圈等着他妥當了,你就去尋他。你那是回家嗎?那是待嫁。”

    黛玉紅着臉站起來:“我要今天不撕了你的嘴,我就不活着了。”

    院裏院外笑成一片,原來是大姐兒吃了一嘴柚子,酸的直哭。

    四天後,李想進了烏達縣衙。漢民們圍住哭訴,原來是前任縣令掏空了府庫,帶着一衆人等棄城而走,不知所蹤。他帶走的可是韃靼人的礦銀,人家豈能善罷甘休。強行搜刮了一批漢民的財物,揚言道等着繼任的官來了,還要賠錢。若是不給,就踏平此地。

    衆人大驚,這和平安州上報的可不一樣啊。問李想計從安出?

    李想站在一人多高的城牆上,看着遠處的黃河說道:“催着於千戶速來,不要拖了。平安州今年肯定報虧空,咱們捅破了,就等着打仗吧。”

    李過爲難的看看這處一眼望到頭的縣城說道:“這要怎麼打?先不說人手不夠,連個像樣的城牆都沒有,還不如野戰呢。”

    李想跳下來說道:“正是如此,存地失人,人地皆失。這裏不能是戰場,你們看那黃河,有着它做阻隔,比這裏強多了。先一個事,去找韃靼人談判,要銀子的比要命的好談。再一個,李過你帶着人向南而行,尋到幾處能渡河的地點,平安州的老爺們,必從南面而來。咱們給他們先來一個半渡而擊。”

    汪文言說道:“打府軍?這要是報上去,你有幾條命活着?”

    李想揮揮手,拉着他和周全走到一邊,低聲說道:“不打不行,他們肯定會找上門來打我們。到時也是一死。”

    汪文言詫異:“咱們亮明旗號,他們還會動手嗎?”

    李想拍拍他肩膀:“老汪啊,要是我就先殺乾淨你們,然後再說是韃靼人乾的,他們又把韃靼人趕跑了,不僅無過,還有着收復失地的大功。周公公,你意下如何?”

    汪文言沮喪的垂下頭來,此番言論,必會發生。這時代到底怎麼了?

    周全咬咬牙:“不能坐以待斃,平安州乃是羈縻州,出什麼事兒都有可能。不過,他們要這麼些銀子做什麼?難不成...”

    李想連忙打斷他:“不可說!現在咱們就是韃靼人,殺退他們再說,這鍋怎麼地都是韃靼人背了。我們如此這麼辦,二位筆下可要留情,有些不能先說的,就等等再報。”

    汪文言和周全都有密報的特旨,李想也不想瞞着他們什麼,拴在一處的螞蚱,走的了誰?

    賈寶玉偏偏想不到,林妹妹還會走。轉着磨的哭了一圈,鬧得闔府不安寧,偏偏瞞着賈政。

    賈母哄他:“你姑父一年多見不到女兒了,總不能不讓人家父女團圓吧。好寶玉,她還會回來呢。林丫頭你說是不是?”

    薛姨媽看在眼裏不是個滋味,女兒進宮是不能夠了,可這賈府也不好進啊。

    王夫人摟着寶玉趕緊說道:“妹妹就是回家看看父親,這人倫孝道豈敢大意了去。還有寶姐姐陪着我的寶玉呢。”

    薛寶釵拉着林黛玉的手,悄悄的說道:“好妹妹,千萬不要忘了姐姐。這地兒,快站不住了。”

    寶玉哭的撕心裂肺:“林妹妹一走,我的心也就空了。要是回不來,我就是一個空心之人,還不如出了家去。”

    賈母哪受得了這話,哭着勸黛玉:“丫頭啊,你要是憐惜我這老太太,就先不走了可好?我與你父親去封書信。”

    這話林黛玉怎能受得起,連忙跪倒說道:“自從玉兒進府以來,多蒙外祖母愛護教導,兩位舅母也是噓寒問暖,更別提姊妹在一起的相互謙讓。可是玉兒這次回的是姑蘇老家,一來玉兒母親週年將至,怎可不回?二來天子所賜的誥命文書也要送回林家祖祠。寶玉,你且聽我一言。昔日種種,譬如朝露。你若爲我傷心難過,那愛你疼你的祖母又該爲你如何?豈不聞:自嘆夙緣作他邦客,辜負尊親虛勞力。這可是你報的母恩嗎?

    早年間,我曾在揚州與我那師哥寫下半闕詞,我將它補全送給你可好?”

    寶釵紅着眼睛上來拉起黛玉:“好妹妹,快快詠來。姐妹們想你的時候,念在嘴裏人在心間。”

    黛玉吟道:“粉墮百花洲,香殘燕子樓。一團團、逐隊成球。飄泊亦如人命薄,空繾綣,說風流。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嘆今生、誰舍誰收!嫁與東風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

    賈寶玉做下一躬,泣聲說道:“好妹妹,我記得了。再來家時,必不會讓你草木也知愁了。”

    林黛玉灑淚離了賈府,行在濤濤運河之上,不到半月,就已到了揚州。父女相見自有一番甘甜。林如海愈發的見老,拉着女兒的手不忍鬆開:“好玉兒,怎地偏要回來。不是讓你自尋四維,莫要記掛爹爹嗎?”

    黛玉含淚說道:“爹爹請恕女兒不孝,生死就在一處吧。玉兒有了師哥,何必強求繾綣,一天也就夠了。”

    父女正說話間,外面一聲佛偈傳來:“回頭好,回頭好,世事將來一筆掃。林黛玉,還不見見舊人麼?”

    猛回頭,妙玉拉着甄英蓮站在門外。

    預知後事,且待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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