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紅樓庚子紀實 >第圓五集 戰漠南
    詩曰:

    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

    行人刁斗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雲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

    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

    聞道玉門猶被遮,應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

    諸位看到此處恐有疑問,這覺爾察氏.安費揚古到底何許人也?也值當在此出現?咱們還是書中暗表一下:此人姓覺爾察,名字叫做安費揚古。與諸君所知的費揚古可不是一個人。

    他父親叫完布祿,世居瑚濟寨,如今改名叫做撫順新賓縣。自幼隨父征戰,可以說是戎馬一生。也被譽爲後金開國五大臣之一。剩下那四個我也略微說一說,恐怕您就會知曉一二了。

    後金五大臣,那是開創八旗的鼻祖,也是跟着努爾哈赤打天下最早的一批人。他們是鈕鈷祿氏額亦都、瓜爾佳氏費英東、董鄂氏何和禮、覺羅氏安費揚古和佟忠氏扈爾漢。

    各位可以對號入座了,這五大姓的後人可是攪動了二百年的中華史。所以一報名姓,李想就愣住了。非是他能知曉此人,而是另外一人太有名,牽帶上了他。

    李想打馬出陣衝那漢人說道:“去喚你家主子來,我有話問他。本官是平安州宣撫司同知,烏海府尹李想李四維。”

    那漢人打馬回去了,不多時,安費揚古單人匹馬就來到戰場中間,與李想見面。

    “李同知當面,老夫久仰大名了。”安費揚古也是四旬多的人,自稱個老夫也是使得的。

    李想抱抱拳說道:“覺羅旗主有禮了。見你是有兩件事,請爲我解惑。”

    安費揚古看看這位最近聲名鵲起的少年英雄,哈哈一笑,他又何嘗不是這個年紀開始的建功立業:“請講當面。”

    “第一,前任烏達縣的知縣是不是在你那裏就任。第二,葉赫那拉氏的後人都殺乾淨了嗎?”

    安費揚古爽快的回答道:“不錯,那知縣是喚做張勇的,確實在我這裏兢兢業業的任職。葉赫那拉的後人嗎,我所見到的全讓老夫殺了,其餘不知。”

    李想忽然自嘲的一笑:“算我白說,這世界誰知道是個什麼鬼路數。請回,戰場見吧。”打馬就走。

    安費揚古愣了一會兒,也笑了起來:“小馬駒子只知道亂蹦。就讓老夫教教你如何打仗吧。”也回了本隊。

    喚過幾位牛錄說道:“他們火器不錯,別急着上去,先去兩個牛錄探探路,左右各去一個牛錄防住他們的馬隊,我留一個在身邊。去吧!”

    李想回到本隊說道:“鐵絲網、地雷、絆馬索、拒馬樁都拿出來佈置在側後,不給他們口子,他們肯定不進來。”

    李過有些擔心:“怕是衝進來就擋不住了。”

    李想聽着對面的戰鼓說道:“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飽和式攻擊?把那些百虎也調過去,我讓他們嚐嚐味道。”

    周全放下千里鏡說道:“來了!李大人,您還哆嗦嗎?”

    李想呵呵一笑,湊近他耳邊說道:“今天早上醒的時候,就是哆嗦醒的。水滿自溢嗎。”

    周全哼了一聲,不去理他。

    對面馬快弓硬,壓着二百步就和李想的炮隊同時開火了。聽見炮聲,呼啦啦散開陣型,嘴裏呼喝着趴在馬背上,繼續放箭。

    這邊早有盾牌掩住炮手,連發的火炮不是白給的,硬是掃掉對面一塊人馬。

    轉瞬間,火槍噴射,戰場上煙霧蒸騰。

    雪雁雙頰此刻也是紅霞蒸騰,泡着李想的短褲,不知該如何下手。又想起早年自己給他洗澡時的場景,更是羞的擡不起頭,心中暗想:怪不得他總要夫人給他改短褲,那樣的大有,如何入塞呢?不行不行,我想的是《大有.九日》戲馬臺前,採花籬下,問歲華、還是重九...

    戰場廝殺慘烈,並非一篇文字所能描繪。韃子以快打慢,仗着速度圍住對手,左右交叉轉着圈的齊射,看見哪裏似有崩潰處,就突擊一下,卻也總被對方火器打回來。

    安費揚古看着傷亡皺皺眉,到不了近前全靠着硬弓,再好的射手也要脫力。吹響號角撤回來,將養一下馬力,奴才們趕緊的送上喫喝,讓主子爺喘口氣。

    李想也把第一線的士卒替換下來,傷亡也是不少,接近兩成。箭矢的拋射角度,不是一塊盾牌就能擋得住的。

    李過清點完,回稟李想:“大人,韃子死的多,一百二三躺在那裏。咱們兄弟傷的多,死了不到三十,二百多全是箭傷。要是能治的話,咱們賺了。”

    李想可是帶着傅山來的,這沒有個醫療隊在手,他總是不踏實。

    周全大喜:“看來步軍用火器還是能抗馬隊的。咱家一直擔心被衝了防線,沒想到居然抗住了。”

    李想總覺得不爽,可惜自己又不會戰陣指揮,也只能無奈的接受現實。趁着此刻雙方都在恢復,趕緊把各隊正湊到一起問道:“雖說是第一次和韃子面對面的衝陣,你們說說,咱們怎麼才能減免傷亡?是火器打得不夠遠還是敵人跑的太快?”

    谷初九胳膊上還掛了花,齜牙咧嘴的說道:“大人,我覺得是咱們槍打得太亂。有的快有的慢,不能形成集中。”

    他這句話引起共鳴。槍隊說炮隊只打遠的,近的不打。炮隊說是怕傷了自家兄弟,要是能把敵人聚到一處,他們肯定打。

    衆說紛紜的時候,李想琢磨着“排隊槍斃”的場景,又聽說聚到一起,腦中一閃,記起一個名詞:網格。

    “先說槍隊啊。”李想一發話,下面安靜下來:“排槍怎麼打,咱們也練過多次了。這回實戰,難免有畏手畏腳、忙中出錯的。去找個號角來,吹一聲就是開槍,兩聲就是裝填。隊正聽着聲音下令,就是沒裝好也給我舉起槍瞄着。趕緊的去練一下。”

    打發完槍隊開始說炮隊:“你們派人出去,把對面的標尺做好,分成一片一片的,按着甲乙丙丁的標好,再打的時候,按片兒打。除非敵人聚集一起衝陣了,再合在一處開火。這樣如何?”

    炮隊各炮手琢磨了一下,回稟他:“大人,能不能我們也輪換着打?諸如,甲處安排兩門火炮,來了人就打,不來就歇着,不用跟着馬隊轉圈?”

    “對對,咱們分田到戶,輪到哪處人多,別處歇着的,也可以幫個手給兩炮。”

    實戰檢驗才能出戰法啊!李想大喜過望:“好!就這麼打!我估計韃子第二次再來也就是離得遠點,正好給咱們試試火力。”

    計議妥當後,安費揚古的馬隊如約而至。躲在一邊的陸竹山卻聽出了門道,這槍聲整齊多了,不再是砰砰亂響;而炮聲卻鬆散起來,可是看着炸點又是全面開花。不禁咧嘴笑起來,李大人摸着門道了,這仗都是越打越精,上來就想一戰成名的,墳頭草都有一人高了吧。

    安費揚古就是那個打仗打精的主,這次一接觸,就知道對方緩過來勁了,直後悔自己出來沒帶炮隊。也不怪他,本來就是接個商隊的事兒,對面的漢軍何曾敢攔過他。

    “吹號撤兵,這次認栽了。商隊給他們留下,帶着糧食咱們走。”

    一個牛錄問道:“旗主,不如全隊壓上,就不信衝不進去。”

    安費揚古給他一鞭子說道:“老夫的兒郎們,豈能死在此處。受點氣就記住他,早晚找回來就是。”

    號角響起,韃子撤軍。李想有勁沒處使,懊惱的看着他們撤走。自己是步軍,想要追馬隊,那是萬萬不行地。

    商隊幾個主事的壯着膽子找到安費揚古:“大人,我們還有一支馬隊,就是去而復返的那隊府兵。若是您心疼自家兒郎。不如,讓他們去衝。”

    安費揚古揚天長嘆:“此天下,若都是這般漢人,何愁不能平之。好好好,就依你等主意,我要看看你們自相殘殺時,會怎樣下手!”

    商隊主事們趕緊跑了回去,見着府軍的營總說道:“將軍,我等已然談妥。只要您能衝開口子,後面自有旗主大人處理首尾。”

    營總問道:“對面還有多少人馬?”

    “也就一千多人,全仗着火器攔住了去路。您這裏也是一千餘人,又有火器在手,更有韃子的馬隊,怎能突不過去?”

    “這可是殺自己人啊,若是傳出去...”

    “大人切莫多想,自有我家王爺做主。一口價十萬白銀,傷亡者另算。”

    “不妥不妥”

    “另還有給大人您的黃金百兩,東珠一對。您看...”

    “嗯,對面那些馬賊危害商道。本官說不得要爲民除害了。”

    周全看着對面開上來的大同府軍,驚的千里鏡都掉了:“他們怎麼敢?就不怕抄家滅族麼?”

    李想此時來不及氣憤了,自家人在強敵面前開戰,這還怎麼說?

    “升旗!駕車!我有話要去和他們說!”

    大同城下,忠信王和忠靖侯陪着王子騰喝茶聊天。

    雪雁終於洗乾淨短褲晾曬起來。

    黛玉忽覺得心頭一陣煩躁,小腹處異常難受,連忙喚過紫鵑,小聲的說着話,紫鵑笑道:“姑娘終於長大了,別怕,我幫着小姐換洗。內侍們做的高潔寺,很是管用呢。”

    周全等東衛脫得一絲不掛,厲聲喝着:“我姓周,叫周全!因爲家貧,自幼進宮。此戰過後,若是還有姓周的本家活着回去,生了兒子也叫我這個名!就當我的來世了!”

    此回着落在此,預知詳情,下回分解。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