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漢靈昭烈 >第70章:飛躍黃河
    磁州,此去有千里之遙。

    要去千里之外尋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何況還是兵荒馬亂的歲月,更何況要尋之人還未必就在磁州。

    “武都頭決定去磁州了?”回到客棧,亥言問道。

    “李校尉說的也對。”武松道,“這兵書若不交到有用的人手中,只怕會辜負了種老將軍一片苦心。”

    “那你可知康王是何人?”

    “不是皇子嗎?”

    “那你可知他是幾皇子?”

    “皇帝老兒的兒子這麼多,誰搞得清他是老幾。”武松道,“只要他是皇子,能號集抗金的大軍,管他作甚。”

    亥言一時無語,卻心情複雜。

    難道真的要讓武松見到康王趙杦嗎?倘若兩人相見,又會有何後果?

    亥言知道,爲了讓武松入世,子玄師兄已經開啓了輪迴之眼,自己和武松正處於一段歷史的洪流之中。

    他無意,也無權改變歷史的進程,但也不能強行改變武松的意願。

    見亥言不說話,武松道:“怎麼了,小和尚,你有何心事?”

    “噢,”亥言連忙道,“我是在想,此去磁州有上千裏,少說也要六七日行程。況且眼下戰火四起,那康王的行蹤恐怕也未必明瞭。”

    “那你的意思呢?”武松問道。

    “我覺得,我二人可以一路向東,先到汴京看看究竟是何情況,一路之上也可繼續打聽康王的消息,到時再做定奪也不遲。”

    武松想了想,也覺得有理。“那就依你的。”

    東去之路果然已是戰火連天。

    武松二人避開官道,專走山間小徑,但一路之上也遇到了不少逃難的百姓,甚至還有被打散的宋兵。

    從難民和潰兵嘴裏,武松二人倒是也聽到了些消息,但卻都說的不一樣。

    有人說,金國大軍已經開始圍攻汴京,而有人卻說,朝廷和金人一直在議和,金軍只是圍而不攻。

    至於各路勤王之師的消息,也是撲朔迷離,只聽說河北一帶確有宋軍一直在抵抗,卻不知是哪路人馬。

    不過有一條消息卻讓武松心裏一動。

    有好幾個從黃河以北逃過的難民都在講,在浚州一帶的黃河渡口,有一支義軍一直在襲擾金軍,專挑糧草輜重下手。

    據難民所言,這支義軍和平常禁軍大有不同,他們不披甲,卻善用刀劍,武功高強,來去如風,讓金兵頗爲頭疼。

    武松心裏暗想,這八成應是靜覺大師那羣江湖好漢了。

    這羣江湖人士,亥言也聽武松說起過。以他們幾百人之衆,想要擋住金國大軍顯然如螳臂擋車,但若以遊擊方式襲擾金軍,倒也是得心應手。

    亥言道:“這羣江湖好漢倒是頗有謀略,這種打法,正好揚長避短,不失爲上策。”

    “他們之中,有少林高僧,青城派掌門,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武松道,“想來也不缺智謀之人。”

    說到此,武松不由想起了廬州城外一戰。那是他入世以來,第一次面對數百之衆,也是第一次有如此多人並肩作戰。

    自然,他也想起了和羣雄的汴京之約。

    亥言似乎又猜到了他的心思,“浚州距磁州只有三百餘里,而且皆在汴京以北,倒是也順路。”

    武松扭頭看了亥言一眼,“小和尚,你莫非是會讀心術?”

    亥言一笑,“哪有什麼讀心術,我只是知道武都頭殺賊心切罷了。”

    “也好,我等先到汴京一探究竟,再轉頭一路北上,你看如何?”

    “聽你的。”亥言點了點頭。

    一路繼續東行,越接近汴京,能遇到的百姓也越來越少。

    行至汴京二十里之外,沿路的村莊集鎮皆已是人去房空,沒有了半點人跡。

    活人倒是也能遇上,那就是金兵的巡邏哨探。

    對這送上門來的情報,武松自然不會放過。

    他果斷出手擒下了一名金軍的斥候,一問得知,金兵果然已把汴京團團圍住,開始攻城了。

    武松還是有些不甘心。

    他和亥言一路繞到了汴京城以北,但所到之處,皆是金兵的軍帳,滿山遍野,根本看不到頭。

    汴京已是孤城一座。

    站在一座土丘之上,武松望着遠處若隱若現的汴京城,心緒難平。

    他縱有萬夫莫敵之勇,一個人也無法驅散這十幾萬金國大軍,解不了這孤城之圍。

    “爲今之計,只有北上了。”武松手按着戒刀的刀柄,擰眉豎目。

    欲拔刀殺賊,卻無力迴天。

    翻山越嶺,對於如今的武松而言已非難事。

    自從亥言爲他用了聚元復體之術之後,他不僅重生了斷臂,而且馭風之力也日益精進。

    雖然他還是不會騎馬,這兵荒馬亂的,也找不到馬車。但這一路飛奔,倒是比馬車還快,不到三日,武松和亥言已來到浚州地界。

    黃河已近在眼前。

    此時已是寒冬臘月,昔日奔騰咆哮的黃河,已經開始封凍。不過,冰面厚度還不夠,人車皆難通過,還得依靠黎陽津的渡口和浮橋通行。

    但這些薄冰對於武松而言已經足夠了。

    “來吧,武都頭,可以一展你凌波而飄的功夫了。”亥言看着武松,一副師父教練徒弟的表情。

    武松心裏還是有點沒底。一則,自己這馭風之力究竟到了什麼境界,他着實不知。二則,他不熟水性,萬一掉河裏,豈不要壞。

    況且,這河面少說也有百餘丈寬......

    “武都頭不必擔心。”亥言道,“以你如今的馭風之力,一躍二三十丈不在話下,這河面的冰雖薄,但足以借力。”

    “此話當真?”武松還是有些猶豫。

    “你聽過少林達摩祖師一葦渡江的故事嗎?你也算是少林弟子啊。”

    “聽過。”武松道,“可那不是一個傳說嗎?”

    “你也是個傳說。”

    話已到此,武松也不再猶豫。

    他緊了緊腰間束絛,猛提一口氣,縱身躍上河面。

    武松偌大的身形,在冰面之上卻似一隻大鵬一般輕靈。

    他一起一落間,果然已躍出二三十丈。雖然腳下盡是薄冰,身形卻如蜻蜓點水,飄然起來落間已是飛過了黃河。

    不知何時,亥言也已經站在對岸,鼓掌叫好。

    “下一次,你可以試試真正的凌波而飄了。”亥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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