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手中秋水未動,只是擺了個起手式,但劍鞘卻已擊中了沈軼之的肩頭。
沈軼之只覺得肩頭一麻,手中青虹劍差點脫手,他急忙連退兩步,才穩住了身形。
只是一招,柳如煙甚至並未真正出劍,沈軼之卻已經明白,爲何那幾個家兵說起這女子時,談之色變了。
“你究竟是何人?”沈軼之忍住肩頭疼痛,嘴上的語言也矮了三分。
“我不是說了嗎,讓你家老爹出來說話。”柳如煙依然一臉微笑,“何故在此動刀動槍,傷了彼此和氣,也失了你的顏面。”
“你......”沈軼之心中火起,卻又知道自己斷不是此女子的對手,一時間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沈軼之怔在那裏,而他的兩個兄弟卻還不明就理。在他二人看來,柳如煙只是不知使了個什麼古怪招式,居然以劍鞘傷人,卻未及出劍。
而眼看柳如煙依舊言語甚是囂張,二人已是怒火難平,雙雙出劍,一左一右,直奔柳如煙而去。
“二哥、三哥,不可。”沈軼想出言阻止,卻已經晚了。
只見白虹、紫虹如雙龍出水,捲起晚風一片。但龍至半途,卻突然掉頭而下,如斷線風箏般栽到在地。
柳如煙一劍即出,這回也不再客氣。秋水穿龍而過,瞬間分點二人手腕,認位極準,力道也拿捏恰到好處,正好挑破了二人手腕,卻又未傷及筋骨。
又只是一招,雙劍落地,還見了血。這下,沈家兄弟徹底沒了脾氣,只能用雙目惡狠狠地瞪眼前這位女子。
三人自學藝得成之後,還從未遭此大敗,心中是又氣又怕。
想來,即使當年和師父以木劍過招,起碼也能招架十餘招方纔落敗,而如今對手只是一招,就瞬間失了兵刃。
三人之中,沈軼之武功最高,見識也更多,他心裏更清楚,這女子其實已經手下留情。若是真的出手,他兄弟三人怕是已有人不死也殘。
柳如煙終於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看着對面三人。
她知道,若是不給三人點顏色看看,還一味在此糾纏,那沈束就不會輕易露面。出手傷人雖是有些迫不得已,但也只能如此。
他雖然並不清楚來的這女子武功究竟有多高,但他知道,敢兩次獨闖大門之人絕非等閒之輩。
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三個兒子雖然學有所成,但卻幾乎毫無江湖經驗,很可能要喫虧。
待沈束提刀趕到大門口時,眼前的一切果然不出他所料。不過,萬幸的是,三個兒子所受的只是輕傷,性命無憂。
待查看了二子手腕上的傷口之後,沈束稍稍鬆了一口氣,然後擡頭打量了一番柳如煙。
如此美貌的女子,竟然有如此深不可測的武功,這不禁又讓沈束心中疑惑更甚:她完全有能力殺了自己這三個兒子,卻爲何卻手下留情?莫非是還有更歹毒的打算。
“這位女俠,老夫正是沈束,不知女俠來此究竟所爲何事?”沈束上前一步,拱手問道。
“你真是沈束?”柳如煙也打量了他一番,心裏暗道,從年紀上看倒是相符。
“我沈束在這放馬鎮何人不知,又豈能有假!”沈束正色道。
“那奴家且問你,汴京有幾道城門?”柳如煙又問道。
“你這是何意?”沈束心裏一驚。
“你直管回話便是。”
“城門十二座,水門九座。”沈束回道。
“宮城之東又是何門?”柳如煙追問道。
“東華門。”
“門內又是何宮?”柳如煙發出了最後一問。
“慶寧宮。”
柳如煙莞爾一笑,道:“久違了,沈放沈虞侯。”
其實,從柳如煙問起汴京和宮城之門開始,沈束就已經意識到了對方的用意。他也索性如實回答,該來的終究躲不掉。
不過,沈束還是有些不明白,對方爲何還不下殺手。難道,她還在等待什麼嗎?
很快,沈束就等來了答案。
隨着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扭頭一看,管家沈從正上氣不接下氣跑來。
“阿郎,大事不妙了!”沈從神色慌張,是沈束從未見過的那種慌張。
“何事如此慌亂?”
“小郎君,小郎君被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