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進入了冬十月,第一場雪落下之後,冬季正式來臨。第一批伐木者頂着遼東的風雪,踏上了遼東的土地。
爲了迎接這一批移民,王彥已經安排人手提前爲移民們搭建起了庇護所。所謂庇護所就是一個個半地下的窩棚,一個窩棚就地取材盤上一個火炕,火炕上鋪上乾草就能做爲一個家庭的臨時住所。
遼東最不缺的就是木材,砍伐下的樹木的樹枝就足夠移民們燒炕使用。不管外面有多冷,窩棚裏的火炕總是熱乎乎的。
就是這樣一條不起眼的小火炕在遼東就能讓身無分文的窮人不至於活活凍死,朱瞻基也在這個時候收到了王彥的奏疏。
王彥的奏疏裏說到了遼東的嚴寒的天氣,移民們若是沒有足夠的棉衣過冬,即使有火炕這個抗寒神器,依然還是會有人凍死。
朱瞻基看完王彥的奏疏,一拍腦袋懊惱道:“朕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範安!”
“奴婢在!”範安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道。
“走!去全聚德。”
“皇爺!您想喫烤鴨了,可以讓宮裏的廚子給您做,何必跑到全聚德呢,那裏人多眼雜,奴婢擔心不安全。”
“自家的買賣都不安全了,那朕住的紫禁城是不是也不安全了,朕與你微服過去,你不說朕不說,誰知道朕是天子。”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朕也不是去喫烤鴨,吩咐針工局掌印太監,帶幾名裁縫好手隨朕一起去全聚德。”
“是!”範安趕緊派人去通傳針工局掌印太監。
針工局就是皇宮內的製衣廠,負責整個皇宮中貴人的衣裳製作,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裁縫匠人,以及數量衆多的女紅宮女。
很快針工局掌印太監就帶着幾名三四十歲的婦人來到朱瞻基面前,朱瞻基一揮手,道:“走跟朕去全聚德。”
針工局掌印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見到朱瞻基已經錢面走了。趕緊揮手讓幾名婦人跟上,針工局掌印則一路小跑追上朱瞻基道:“皇爺咱這是要去幹什麼?”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全聚德。幾人沒有驚動前面喫飯的客人,悄悄的從後門進了全聚德的後院,後院裏有一間房是朱瞻基當初用過的,自從朱瞻基用過這間屋子之後,沒有人敢住這間屋子。
皇帝住的地方,沒有經過特別允許,任何人是不準入駐的。這關係到皇家威嚴,皇帝用過的東西那都是沾着龍氣。你住進去也想沾沾龍氣嗎?
這間屋子就成了朱瞻基每次來全聚德的固定落腳點,這間屋子的門一旦打開,掌櫃的馬上就知道這是皇帝來了。
掌櫃的是朱瞻基培養的第一批會計,與程蘆山一道被朱瞻基教授了會計之學。如今是全聚德的大掌櫃,負責整個全聚德經營。
掌櫃見到朱瞻基來了,趕緊放下手頭的事情過來請見。
朱瞻基正好找他有事,就將掌櫃叫了進來。掌櫃一進門就跪地磕頭道:“‘全聚德’掌櫃李擎叩見東家!”
第一批由他親自培養出來的會計人員都是朱瞻基的死忠,無論是在戶部的程蘆山還是掌管着‘全聚德’的李擎,還是‘保潔日化’的郭宜林都將朱瞻基視作授業解惑之師。
“老李!起來吧,問你件事。”
“東家有什麼問題請講,李擎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們宰殺鴨子之後的鴨毛弄到哪裏去了?”
“鴨毛基本上都燒掉了,這東西若是隨便倒掉,風一刮滿天都是鴨毛,會遭人唾罵的。”
果然不出朱瞻基所料,這鴨絨的好處這個時候的人還沒有體會到。這是一個非常大的商機,‘全聚德’一年消耗這麼多的鴨子,這些鴨絨收集起來做衣服填充,其輕薄舒適又保暖的特性,很快就能風靡天下。
“老李,你去屠宰場弄一些沒有燒掉的鴨毛過來!”
“啊!是!”李擎先是一愣,進接着又點頭應是。
不一會兒工夫李擎就提着一袋子鴨毛走了進來,這是今天剛剛屠宰鴨子所產生的鴨毛。
鴨毛還沒有幹,黏糊糊的糾結在一起,朱瞻基也不嫌髒,伸手抓了一把指着鴨毛對李擎說道:“老李,再招募一些婦人,以後這些鴨毛,要經過處理後才能丟掉。
招募來的婦人把這些大一些的硬羽毛挑出來,剩下軟毛用大鍋加水煮上一遍,煮過之後曬乾儲存起來。”
說着朱瞻基便開始動手挑揀羽毛,這個時代沒有機器分揀,只能通過人工挑選。
其他人哪裏能看着皇帝動手幹活自己卻無動於衷,儘管一個個覺得一地爛鴨毛非常噁心,卻還是忍着鴨毛散發出來的難聞的氣味,認真挑揀起來。
衆人一起動手,一袋子鴨毛很快挑揀乾淨。接着就是用開水高溫殺毒,順便加上一些草木灰水用於清洗。
這個過程自然有人代勞,不需要朱瞻基親自動手,他只需要動嘴說清楚如何操作就行。
消毒清洗過後的鴨毛(鴨絨)控乾淨水分之後,在太陽底下攤開晾曬,冬天的太陽溫度不高,一天時間都難以乾透。
朱瞻基只好明天在來進行下一步的試驗,由於時間還早,朱瞻基又帶着人去了一趟‘保潔日化’,如今的保潔日化經過一個夏天的各種花朵蒐集,已經制作出多種香氣的香皂。
不同香味的香皂成了達官貴人追捧的對象,甚至有些貴人不知出於什麼神奇的想法,竟然把‘保潔日化’所有產品都買了一個遍,只爲了在人前炫耀她家裏有所有‘保潔日化’的產品,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郭宜林與朱瞻基見禮過後,神神祕祕的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小瓶子用軟木塞塞住瓶口,保證裏面的東西不被泄露。
朱瞻基拿過瓶子拔出瓶塞,對着鼻子聞了一下,將瓶塞塞住後問道:“這是誰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