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暫低頭看錶,時間過去了五分鐘,他擺弄手錶,定好了30分鐘後的鬧鈴,轉頭看向夏吟風:“怎麼不說話?我只有30分鐘時間”
“我說什麼?”,耍酒瘋的人果然喜歡胡言亂語,這位喝醉了的帥哥怕是自動忽略了坐在這裏的人並非自願,是被他生拉硬拽上來的,而且,誰要理他的30分鐘倒計時。
他盯着她,看她這張平和溫雅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原本失落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沒什麼想說的?好,那我直接開始了”
他向左挪動身子,靠近她。
夏吟風目視前方,不講話,也不閃躲。
他繼續向左靠近,緊挨着坐她旁邊。
夏吟風依舊不做理睬。
他側身探向她,他的臉距離她越來越近,他可以聞到她臉上被擦拭掉的奶油留下的味道。
夏吟風,你憑什麼就賭我不會對你怎麼樣?
他繼續放肆,用鼻尖去貼近她臉上的奶香。
在即將觸碰到她時,夏吟風側過頭,躲開他,他分明看到了她臉上的逃避和排斥。
許暫離他遠了一點,面對着她的側臉,自嘲的笑了笑,明明想不通自己在做什麼又不願放手,夏吟風瞥見他這滿是落寞和無奈的笑容,心中疑惑:許暫,現在我們兩個人到底誰是受害者?怎麼是你一副被欺負了的樣子。
許暫側回身,挪動身體,離夏吟風遠一些,坐回自己之前的位置,整個人慵懶的堆在座位,頭仰在靠背,閉着眼睛。
他的聲音很低,帶着沙啞和醉意:“你就偏偏不喜歡我”
不知道是自言自語還是在問夏吟風。
車廂裏只有昏黃的燈光從前面微弱的照過來,可夏吟風藉着這微弱的燈光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角有一顆淚珠順着臉頰流下來。
她剛進任遠恆家門時,看到了廚房裏那個人的背影,心裏莫名抽動一下,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碰見許暫。她想,一定是他的寬肩太好認,絕對不是自己已經連他的背影都深識於心。
這個混亂的夜晚,在這樣的場合裏,想一直盯着一個人看很容易,想一直避開一個人不看,卻很難。
只是當她做到之後,才發現,他不在自己的視線裏,卻始終在目光中,明明一個晚上沒有看過他,卻每一個瞬間都知道他在哪,在做什麼,他說了什麼話,吃了多少飯,喝了多少酒,她都知道。
因爲對夏吟風來說,今天的許暫沒穿西裝,沒有鏡頭,沒有聚光燈,能看看最真實的他和朋友相處的樣子,這樣的時刻,也很珍貴。
我錯過了太多的你,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偷偷補齊。
以不被你知道的方式。
二十四歲的許暫,陽光溫柔明朗桀驁還帶着點淘氣和衝動,再次相遇,他成熟穩重沉着隱忍還總是強橫和無禮。他溫柔時,她喜歡,他強橫時,她也沒辦法討厭,相反,她知道,她更喜歡了,喜歡到走近時會怕失了方寸,走遠時會怕再無交集。
他對待感情的寡淡隨意,他待人處事的淡漠疏離,他的緋聞和戀情真實也好,虛假也罷,從她認識許暫那天起,她眼中,他讓人看不透,讓人摸不清,他的等待轉瞬即逝,他對感情淺嘗輒止,無論哪一面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適合託付感情的人。
可是,今天的他不一樣了,他把他藏不住的痛苦和在乎全都攤在她面前。
之前見面還能保持理智,過了今天晚上,恐怕更喜歡了。
許暫,到底哪一面的你纔是真實的?
夏吟風,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