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又一陣縱聲大笑,驚得船邊幾條銀魚躍出水面,打個濺子,“好!知道你天王哥哥的手段就好。”陸飛伸左手在鄆哥腰間扯住腰帶,一提,把他放到船艙裏。
鄆哥站立不住,連忙坐倒,半天才回過神來,再看自己的斗笠已經掉到水裏,被水流衝出老遠。
陸飛擡一腿踩着船幫,彎下腰來,拍着他的腦袋:“小鄆哥,怎麼這麼膽小?來我梁山的哪個不是殺過人放過火,身上少說也背了十幾條人命的,你怎麼這麼唧唧歪歪,跟個娘們似的?”
鄆哥訕笑着:“也不是了,只是公明哥哥……”他還是想說宋江在臨行前囑咐,自己一定要保護好天王陸飛的安全,天王哥哥的命就是梁山泊的命!要有個差池,“提頭來見!”
鄆哥剛剛說了半句,他看出陸飛臉上好似閃過一道陰影,雖然不知道天王哥哥爲什麼不高興,但他還是很知趣的轉了話題,帶着委屈的語調說:“哥哥,我們這次偷偷跑下山來的,被山上的兄弟發現了不好。別的不說,我們行蹤暴露了,還怎麼玩個痛快?”?
他這句話說到陸飛的心裏:“有道理!我們還是低調一些。好吧,你說的對,聽你的,等出了這片水泊再說。”
八百里水泊,本來是方外之地,自由王國。可近年來,對於陸飛來說,倒成了一個巨大的水牢,做不得事,施展不得手腳,讓他覺得氣悶。今天實在憋不住,“劫持”了鄆哥,偷下樑山。
鄆哥卻說:“整個梁山都是天王哥哥的,你要燒只管燒就是了,弟兄們只當是看了場焰火!”
其實陸飛也只是說說罷了:梁山的草木就是他的眉發胡須,梁山的山寨就是心肝肺,總之,八百里水泊就是他的命,他又怎麼捨得。
這一招不靈了,陸天王開始絕食。鄆哥帶着一幫小嘍羅也跪在天王殿外,只是跪着不喫飯:天王哥哥什麼時候開口,我們才喫飯。不然的話,就一起餓死!
這樣賭氣,一餓就是三天兩夜。神機軍師朱武讓人捎來一封信:“天王哥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想當年,我們跟你一起上梁山,就是要大碗喝酒,大塊喫肉。現在怎麼你要大家和你一起捱餓?你這哥哥是怎麼當的?”
陸飛看完信後,哈哈大笑,一腳踢開被子,從牀上一躍而起:“哈哈哈!軍師說的對,快快,拿酒來,拿肉來。大塊燉牛肉。和兄弟們一起捱餓,還算什麼好大哥?快快快,讓他們進來一起喫肉!”
天王殿天井裏,一通忙。有人架起燒烤架,很快點燃柴火,要現場燒烤。陸飛還覺得不過癮,吩咐手下:“你們去那個忠義廟裏,把那個烹牛大鼎,用車拉過來。山上留守的大小頭領都來我這裏,大家一起喫肉,喝酒。有值班的,來不了的,一定給他們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