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他也在……”

    “小徵你在說什麼?”

    對着跡部景吾點點頭表示迴應以後,楊又纔回頭去看赤司徵十郎,他一個人在那裏嘴裏不知道在小聲說什麼。

    “聲音太小了我聽不到。”

    赤司小幅擡了擡下巴,示意楊又回頭看,“沒事……那傢伙又在招手了。”

    “我們過去當面打個招呼比較好吧。”

    都已經看到對方了再不打招呼地走開也有點不禮貌。

    “不用過去,等下在大廳裏會遇到的。”

    雖然臉上仍舊帶着溫和的笑,也跟着她走了過去,但楊又能察覺到赤司現在其實並不怎麼高興。

    (跡部最近幹什麼得罪這位少爺了?)

    她回憶了一下最近看到的新聞,但沒有什麼有摩擦的印象。

    而且跡部才國中,還在學習處理文件什麼的呢,就算是想也幹不出什麼大事。

    難道是最近精神又不怎麼穩定了?

    好像她也確實很久沒有用魔法給赤司做精神疏導了,楊又放緩腳步和赤司並肩走在一起,她略微歪頭,小聲問道:“小徵,最近還有感覺頭疼或者焦躁麼?”

    赤司的腳步稍微頓了一下,雖然迅速調整了過來,但楊又仍舊敏銳地察覺到了小少爺的僵硬。

    她有些不贊同地扯住了赤司的袖口,“小徵你是不是又頭疼還跑了心理輔導,上野先生和我打電話的時候抱怨了你不聽話的事情。”

    “和以前不一樣,我暫且不能隨時待在你身邊給你做精神疏導,難受了不去看醫生頭疼又不會自己變好。”

    “快過去吧,別讓跡部繼續等着。”

    面對着匆忙試圖轉移話題的赤司,楊又看了眼四周的環境和隱隱在大量這邊的人,她決定在外面還是要給小少爺留全面子。

    赤司那一頭紅髮真的很顯眼,尤其是當他身邊還跟了一個地標建築一樣相貌平平的黑髮女孩子的時候。

    (等回去了再說這件事吧。)

    赤司不願意看醫生這件事其實楊又也可以理解。

    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把自己完全剖析出來,這也太讓人沒有安全感了,尤其赤司本來就是個戒備心很強,安全感低的人,讓他主動去和心理醫生傾訴,這無疑於精衛填海,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在這方面,赤司先生從來不去約束他的兒子。

    畢竟連那位先生自己都是在妻子的陪同下才不情不願地去了那麼幾次醫院,後來詩織夫人去世,更是沒人敢再壓着他去看什麼心理醫生。

    連老子都不幹,兒子不幹也就不幹了。

    並且赤司徵十郎本身症狀並不重,身邊還有楊又能用魔法做精神疏導,赤司徵臣就更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我可是絕對的“生病就要去看醫生”派系的支持者。)

    (雖然記憶不多,但如果詩織夫人還在的話就好了,那樣子小徵絕對會被那位大方又溫柔的夫人強壓着去定期看醫生。)

    楊又嘆了口氣,跟在了突然走得快起來的赤司身後。

    她的收入還不穩定,前期牧場需要建設和修整的場所太多,開銷也大,就算是每天都只靠着赤司給她放在揹包裏的食物不在食物上多花一分錢,仍舊只能勉強維持日常收支平衡。

    這段時間需要再堅持一下,等到牧場差不多改建完成了,手上有多餘的錢了就可以去精靈的商店裏多囤幾個魔法道具,尤其是飛行石。

    加上轉車的費用和機票錢,從北海道到東京的價錢就比兩萬要多了,一個飛行石才兩萬圓,一來一回正好四萬圓,而且飛行石在使用後還有2/3的機率不會損毀。

    四捨五入運氣好一點,那就是免費白嫖瞬移。

    沒有的主要還是時間,機票等等其實可以讓小徵買了票寄過來,但是一來一回就要兩天,十分折騰人。

    總是讓塞蕾娜幫忙看着地裏的作物又叫什麼事情。

    “學園祭的話,應該會有賣一些有趣的東西?”

    楊又差點忘記了還要給忘憂谷裏已經熟悉起來的居民們帶一點伴手禮。

    “……對一羣把泡麪和速溶咖啡當作劇毒的傢伙們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較好。”

    楊又覺得赤司的話很有道理,還沒來得及點頭附和,就聽到跡部景吾的聲音。

    他在笑,眼睛都眯了起來,顯然是聽到了赤司的上一句話,“好久不見,赤司你還是這幅老樣子。”

    簡單打了招呼以後,他看向楊又,臉上的笑大了幾分,“楊,你也是,依舊跟在這傢伙身邊啊。”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個。”

    赤司瞥了眼跡部身後那吵鬧着的一羣人,知道這是跡部所在的網球的正選,也算是跡部景吾承認的朋友。

    最關鍵的是這羣人裏還有一個隨時隨地跟在跡部身邊,沉默寡言但是極其能幹的男生,既是朋友又是屬下的感覺。

    跡部景吾也不反駁這一點,只是繼續對楊又搖頭,“跟着脾氣這麼壞的傢伙真是辛苦了啊。”

    說完他還提議道:“有沒有想過大學要去哪裏,離開這傢伙也沒關係吧。”

    楊又扯了扯赤司,阻止他說話。

    赤司最近應該是因爲頭疼,所以脾氣壓抑得比較辛苦,很容易在熟悉的人面前泄漏幾分。

    眼看着他們兩個嗆起來就不好了,楊又跳出來接過了話。

    “跡部君,雖然看起來不太好接觸,但其實赤司一直是很溫柔的人,你這麼說我也會感到困擾的。”

    “能睜着眼睛說這種話的也只有你了吧,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挺了不起的。”

    跡部景吾上下打量了楊又,最後還是嘆了口氣,“都已經是可以入籍的年紀了,爲什麼楊還是這種……學生的樣子?”

    本來就長相普通,小的時候也就算了,因爲皮膚白皙給人素淡安靜的感覺,和赤司站在一起還不是很違和。

    但長大了,隨着周圍女孩子都學會了穿衣搭配、化妝打扮以後,仍舊素面朝天的楊又再站在容貌長開越發俊朗的、眉目間甚至有幾分豔麗的赤司身邊,就會被完全壓住風頭,沒什麼存在感。

    如果不是從小就混在一起比較熟悉,跡部景吾覺得自己根本不會注意到赤司身邊的楊又。

    說不定他還會費解爲什麼赤司的身邊會跟着這樣一個普通女孩子。

    但如果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那跡部景吾就可以理解了。

    誰還沒幾個童年濾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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