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一陣轟隆的巨響把大多數的人,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李漁燕更是在聲音一響起的同時,就快速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就朝聲音來源的地方看去,“那邊是什麼聲音?”

    她的話才落,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陣急促的敲鑼聲,嘩啦的雨水風聲裏,原本刺耳的鑼聲顯得那麼的無力,又讓人忍不住提起心來。

    不但如此,在這些鑼聲當中,還有人驚慌的叫喊。

    李漁燕側耳仔細的朝外聽去。

    “快跑啊,城牆被洪水給沖塌了!”打更人帶着快要被風颳跑的蓑衣,在雨水中一把敲鑼一邊朝着四周大聲的喊道。

    在這狂風亂作又大雨傾盆的夜裏,這些聲音無疑不被風聲所累。

    李漁燕仔細聽去,也只能聽清幾個字而已,“快、水,塌了?”

    有些不安的李漁燕,忙不迭的起身把屋裏緊閉着的窗戶打開,朝着那隱隱約約的叫喊聲仔細的聽去,還沒等李漁燕把這些聲音都分辨出來。

    一直盡職在門房裏守夜的周老頭,在聽到鑼聲的第一時間,就打開側門朝着外面正在挨家挨戶通知的打更人問道,“這都發生什麼事了?”

    “你出來的正好,趕緊去通知大家城牆已經被洪水給沖塌了,趕緊逃命去吧。”

    “城牆被沖塌了?怎麼會這樣?”

    “不知道,不知道啊,我還要繼續通知大家,你也趕緊的吧。”

    打更人說着,就又忙不迭的敲起鑼,朝着周邊的人家大喊道,“都快起來啊,洪水就快衝到家門口了啊!大家都快起來啊。”

    同一時間,周老頭也看到已經漫到門檻上的雨水,一看到這,周老頭連忙就朝主院快速的跑去,“夫人、老爺不好了,洪水來了,水都漫上來了。”

    早已被剛纔的巨響給驚醒,正在換衣服準備去外面打探情況的李恆遠,一聽到周老頭的聲音,立馬就把大門打開,“你說什麼?什麼洪水來了?”

    “是啊老爺,打更的一直在喊,城牆已經被洪水給沖垮了,而且外面的洪水也都已經漫到門檻上了,在耽誤下去,我怕是那些堆在門口的沙袋都攔不住了啊。”

    “這麼會這樣,城牆不是才修繕過嗎?怎麼會被沖塌了?”李恆遠一邊說,一邊也急急忙忙的就跟老周頭一起朝外走去。

    “恆遠……”陳氏有些擔心的上前。

    “媳婦兒,你在屋裏待着先別出來,我去外面看看情況。”李恆遠說着,就忙把靠在屋檐下的雨傘打開,就跟周老頭一起快速的朝外頭走去。

    陳氏站在門口看着一入雨幕,就看不見身影的場景,不由得提起了心來,“不行,我不能光在這待着。”

    說着,陳氏就朝已經聽到動靜,從偏房趕來的巧慧看去,“巧慧,洪水快來了,趕緊通知小姐他們都起來。”

    “是夫人!”巧慧趕緊應了聲,就忙不迭的去各個院子裏通知大家都起來。

    早已經聽到聲響的李漁燕,在巧慧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穿戴整齊了,“巧慧,出什麼事了?”

    “小姐,洪水來了,夫人讓奴婢趕緊過來通知大家都起來。”

    “洪水來了?”李漁燕被這個消息給嚇了一跳,“這個時候怎麼會有洪水,城牆擋不住了嗎?”

    “不清楚,奴婢一聽到消息就先來通知小姐你了。”

    “這樣,你趕緊去把兩位小少爺給叫起來,順帶收拾一些少爺的行李。”李漁燕趕緊跟她說道,“帶好東西之後,立馬去前面的堂屋集合,一刻都不要耽誤知道嗎?”

    “是小姐。”巧慧說着,就迅速的朝李清浩跟李清洋的院落跑去。

    聽到動靜,急忙從偏房跑出來的周曉梅,就見巧慧迅速朝外面跑去的身影。

    因爲雨聲,基本上沒聽清楚李漁燕跟巧慧說了些什麼的周曉梅,忙不迭的朝李漁燕跑了過來,“小姐,這到底出什麼事了?巧慧姐怎麼過來了?”

    “快別說這麼多了。”李漁燕一邊說,一邊快速的跑進屋裏收拾起了行李,“趕緊收拾行李,隨時準備撤退。”

    “準備撤退?”周曉梅被這話給驚道了,“小姐,我們這是要撤退到哪裏去啊?”

    “外面發洪水了,這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不能留了。”李漁燕一邊把衣服朝着箱子裏塞去,一邊朝着周曉梅道,“你也趕緊去收拾幾件衣服,還有被褥。免得到時候在收拾就來不及了。”

    “哦哦”周曉梅說着,就忙不迭的去收拾行李。

    周曉梅這邊才離開,那邊在越收拾衣服,心跳就是越快的李漁燕,想了下就走到窗口,把脖子上的哨子掏出來,“不知道這會兒吹,長擊長空能不能聽見。”

    說着,李漁燕就把系統打開,查看起長擊長空現在的情況。

    這一看,李漁燕頓時被這兩隻傢伙在乾的事情給驚呆了。

    只見,長擊長空跟風馳電摯一起,在離江面不到四五米的空中,對着正翻涌而來巨浪,一邊興奮的鷹唳,一邊迅速的朝着打來的浪中衝去。

    在從浪中飛出來的瞬間,李漁燕還能看到它們的巨爪下正抓着一條一米多長的鱘魚。

    一看到這,還覺得颱風天把它們叫來是不是有點不靠譜的李漁燕,頓時沒了愧疚的想法,直接掏出懷裏的哨子就開始吹響了起來。

    雨天讓哨音傳到長空長擊它們那邊多花上了那麼點時間,但是最後那哨子的聲音,還是傳入到了正在雨浪中捕獵的長空長擊它們的耳裏。

    一聽到李漁燕的召喚,不論是長擊長空幾個,還是正在抓魚的風馳電摯幾個,都快速的朝着李家所在的位置迅速的趕了過來。

    在它們飛來的同時,江面突然翻涌了一下,不個碩大的身影,從更是從江面一閃而過。

    不過,這個時候的李漁燕,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長擊長空它們現在所看到的場景裏,忽視了剛纔那一閃而過的畫面。

    李漁燕透過長擊它們的眼睛,看到了原本該是城牆的地方,已經被水給沖塌了一塊。

    當看到哪片倒塌的地方時,李漁燕忍不住倒吸了口氣,“我的天,這裏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但如此,靈江的江水更是不停從城牆倒塌的地方,朝着城內涌去,那一浪接一浪的江水混着連綿不斷的雨水,讓李漁燕不禁有些心驚肉跳,“不行,臨江城不能待了。”

    說話間,幾聲的鷹啼從空中穿透雨幕,從李漁燕的頭頂上方響了起來。

    一聽到這幾道聲音,李漁燕立馬朝着它們大聲的喊道,“長擊長空,你們先都下來!”

    長擊長空應聲朝着院子裏落了下來,同時,已經看到李家門口的水已經漫過門檻的位置,被門口的沙袋給擋下的場景後,更是當機立斷的讓周老頭去把所有人都給叫來,趕緊用沙袋抗洪。

    不只是他,隔壁的李恆建家跟吳海洋家也都組織下人,把門口的沙袋在堆的高一些,一時間,原本已經安睡下來人們,每個都帶着驚慌又強制鎮定的神情,爲一切能夠抗洪的方法做出自己的努力。

    同一時間,傅國公正冒着雨,來到臨江城那段已經被洪水給沖塌城牆前,在看到那段城牆的那刻,一向鎮定的傅國公也忍不住的倒吸了口冷氣。

    只見原本本該是跟邊上的城牆一樣,有着四五米高的牆體,在洪水的衝擊下,只留下一片斷截倒塌的牆磚。

    不但如此,那段斷裂開的城牆,還在雨水的沖刷下,變成黃泥水跟着一起流了下來。

    一看到這,傅國公的臉色頓時大變了起來,“這些牆磚……”

    傅國公說着,就朝斷開來的牆磚抓去,這一抓直接抓了一把黃泥,並且,這些黃泥被雨水沖刷幾下,就從指縫間流了下去。

    “這些牆磚是怎麼回事?”傅國公朝着江縣令看去。

    “屬下不知啊。”江縣令在看到這個場景也都驚嚇到了,“這座城牆已經建立數十年了,屬下上任的時候它就已經是這個模樣了啊。”

    一聽到這話,傅國公立馬想到了前段時間調查到的事情,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了,傅國公讓人收集了一些斷裂開的牆體,就開始指揮着的城內的城衛、將領用沙袋在斷開的城牆堆疊起來。

    與此同時,雨水還在不停的沖刷其他的牆體,特別是在那處已經斷開的城牆處,更是在雨水的沖刷下,不停的涌出滾滾的黃水。

    李家,李漁燕已經用油布把打包好的行李,捆在了長擊的身上,“長擊,你去新城把行李交給我哥,還有這個。”

    李漁燕說着,就把剛剛寫好的羊皮卷塞在竹筒上,朝着行李上的麻繩裏塞去,“好了,去吧,一定把這些都送到我哥手上。”

    “昂!”長擊仰頭叫了聲,就迅速的朝着雨幕中飛去。

    周曉梅更是緊張的朝已經看不見身影的空中看去,“小姐,長擊一定能把信送到少爺手上的吧?”

    “放心,它一定可以的。”說話間,李漁燕的腦海中不覺的閃過了傅墨言的身影,“而且,那邊還有墨言也在,他一定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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