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墾荒地,收容流民,抵禦滄州的進犯,這是他心中目前最爲急迫的三件事,但現在安陵郡還沒有穩定,這些事急不得。
在郡府公堂草草喫過午飯,林宇回院子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帶着陳坤五人又駕馬去往城南大營。
他們沒有從正營門進入,而是從一個偏門進入,這是嚴承明特意給他們留的門,正營門每日都有值守將士,進出麻煩,不如從偏門進入。
林宇估摸着時間,大營裏的午飯應該已經喫完,再過不久就要重新集合操練,於是回到營帳準備穿上甲冑。
“公子,不如我們也進校場一起操練吧?”陳坤再次建議道。
“你們在外面就行,不許進來。”林宇一口回絕。
陳坤等人換上盔甲,只好隨便在校場外找個陰涼位置坐着。
“老陳,公子心善,想和將士們同甘共苦,但他畢竟是侯門之子,你平日裏還是得多勸勸,整日與一幫士卒呆在一起,這可叫什麼事啊。”
名叫向濤的黑臉壯漢一屁股坐在樹蔭下,對陳坤說道。
“去去去,給我騰個地出來……你們都是聽見的,我是說過的,但公子不聽啊,有什麼辦法?咱們是僕,公子是主,他不聽,咱也沒辦法,話說出來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京城怎麼樣了,安陵城到底還是偏遠了點,不知道侯爺怎麼會給公子挑這麼個地。”
陳坤說着說着就念叨了起來。
“老陳你可別在那唸經了,這事可不是你能關心的,侯爺和公子是什麼樣的聰明人物,輪的到你來說一說二。”
衆人關係好,聚在一起說說笑笑,互相損着。
“聽說北方亂民鬧騰的厲害,咱們浙西日子倒也算清淨,就是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太平日子過嘍。”
“說什麼呢,公子不是一般人,你看看公子在這安陵郡整軍經武的樣子,亂匪們哪裏會是公子的對手。”
“嘿嘿,整軍經武這麼有學問的詞從你這大老粗的嘴巴里說出來怎麼一股子怪味呢?你還知道什麼叫整軍經武?”
“……”
林宇進入校場的時候,是孫景剛好從裏面出來,碰上面時孫景有些尷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行禮。
“孫將軍。”
林宇搶先一步行禮說道。
“呃呃……”
孫景不自然的點點頭。
一旁的佐將笑話道,“怎麼?孫將軍也怕郡尉大人帶來的人?這小子莫不是郡尉大人的小舅子?”
孫景窘迫,打算支吾幾聲過去。
佐將卻當真了,“莫不真是郡尉大人的小舅子吧?那可遭了,昨晚我還訓過他呢。”
“你說什麼呢,怎麼可能,你也不看看郡尉大人和他的年紀,長點腦子。”孫景沒好氣的說道,這羣人竟然還真以爲是嚴承明的小舅子。
“對了,我突然想起來,今早這小子好像沒到吧?我和老孫說過這事的,老孫你怎麼說?”
佐將瞪大眼睛,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這可不像你?看來這位的身份還有些了不得啊。”
……
快要到操練時辰,將士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堆各自聊天打屁,第一個注意到林宇進來的就是老李五人,因爲他們就靠近在校場口。
“程然?”
老李跑過來給他上下打量一番,“俺們還以爲你被周飛打的傷勢嚴重,來不了操練了呢。”
“周飛?”林宇四處掃視一圈,沒看到周飛的影子,“周飛人呢?”
“他可是被你打慘了啊,嘖嘖,回來的時候那血流的,半夜就沒忍住跑去叫以前是做郎中的老張那包紮着,今天一大早就去和孫景求了半天不來操練。”
後面跟上的狗子等人補上一句,“俺們都還以爲你傷勢也重,所有上午纔不來操練呢,沒想到你竟然啥事沒有。對了,你住哪?俺昨日沒看見你呢。”
林宇心中一動,沒有理狗子的這個問題,而是問向老李,“軍營裏有大夫嗎?”
“俺只聽說有一兩個曾經當過郎中的,沒聽說有什麼大夫。”
林宇點頭,現在的安陵軍看似有模有樣,實則只是個空架子,還有很多東西都需要他一步步去完善。
狗子還想再問,操練的鐘聲響起,原本閒散的衆人急忙準備歸隊,他也只好作罷。
下午的操練一般是一些兵器的使用,每日都不一定會相同,今日則是矛。
縱列都分的很開,學的是軍中最常見的矛術,招式大開大合,與林宇以前所學截然不同,多了股行陣廝殺之味。
練到快日斜時方纔解散喫飯。
林宇溜到中軍大帳,嚴承明正在看一份軍文。
看到林宇,嚴承明趕忙起身,“大人。”
“你在看什麼?”林宇示意免禮。
“這是孫景報上來的軍文,說是他帳下有一名軍士受傷,不能參與操練。”嚴承明一板一眼的說道。
“這鐘小事你都要管嗎?”
“呃……大人,主要是您現在在孫景所部,所以我纔要他將每日之事上報給我。”
林宇點點頭,“那匹戰馬怎麼樣了?”
提起戰馬嚴承明可就不困了啊,眉飛色舞的說道,“嘿嘿,那三百匹馬可都是好馬啊,大人,屬下親自帶人去領,乖乖,一路上都沒捨得抽它們一鞭子,可把我寶貝壞了。”
“現在它們在哪?”
“屬下特意在大營後面圍了塊地,派人日夜守候在那裏,這批馬還沒上鞍具,都養在那呢。”
嚴承明搓着手嘿嘿笑道。
“我準備組建一支騎兵,嚴大人覺得挑選哪些人合適?”
問到這個問題,嚴承明將笑容收起來,一本正經的說道,“大人,其實我昨晚想了一宿,覺得其實屬下還沒有太老,正適合去帶這支騎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