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飛揚笑着說道:“他是龍某的義父曹老爺子,老爺子沒什麼惡意,只是想爲你把把脈而已。”
燕赤煌立刻擺手道:“貧道好好的,把什麼脈!”
“燕道長你真沒什麼事?”
燕赤煌輕描淡寫地說:“這點傷算什麼,貧道常年風裏來雨裏去,皮糙得很,沒什麼大礙。”
聽了燕赤煌所說,墨陽鬆了口氣,說道:“我們在河邊撿到了你的手機,我還擔心燕……不,你那入魔的師父對你下毒手呢。”
一提到燕赤狐,燕赤煌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憤怒的神色,咬牙切齒地說:“他確實是想置貧道於死地,好在貧道水性極好,及時跳入河中,才得以逃過一劫。”他說到這,又立刻擡起頭來衝墨陽問道:“你們可曾碰見他?”
墨陽點了點頭:“不但見到,而且還與他交過手了。”
“在哪裏見到的?”燕赤煌立刻追問道。
墨陽扭頭朝着身後的宅院努了努嘴:“就在這棟宅院裏面。”
燕赤煌一聽,二話沒說,立刻便欲闖入宅院,墨陽忙伸手將他拉住。
“燕道長,你進去做什麼?”
“找那老不死的做個了斷!”
燕赤煌話音剛落,龍飛揚在一旁說道:“你不用找他了,他已經死了。”
“死了!?”燕赤煌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怎麼死的?”
“他進入了禹王鎖龍陣,欲破壞鎖龍陣,將被封印在陣中的惡龍釋放出來,後來神陣啓動,他被一道閃電給劈死了。”
聽了墨陽所說,燕赤煌一下子愣住了,他嘴脣微微蠕動了幾下,忽然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雖說他現在恨極了燕赤狐,但不管怎麼說,燕赤狐畢竟是他的師父,而且可以說他一輩子都搭在了燕赤狐身上,正所謂愛之深,恨之切。所以得知燕赤狐的死訊,他一時半會兒自然難以接受。
墨陽三人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誰也沒有開口相勸,任由他坐在地上大聲哭泣。
這時候,還是由着他把情緒發泄出來爲好,免得憋在心裏更難受。
在哭了一陣之後,燕赤煌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衝墨陽問道:“他的屍體在哪兒?”
“他的屍體被閃電燒焦了,如今恐怕已經進了龍腹。”
燕赤煌聽了,再次掩面而泣。
良久過後,他的情緒才漸漸平靜下來,墨陽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燕道長,你別太難過,其實對你師父來說,死或許是他最好的結局。”
燕赤煌擡起頭來,嘆了口氣,說:“你這話倒是說對了,他自個兒不也說活得生不如死麼,也許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他說到這,轉身朝着宅院大門連磕了九個響頭,每一下,額頭都重重地磕在門口一塊青石板。待他磕完擡起頭來,額頭上已經是血肉模糊。他並沒有擦去額頭上的血漬,起身便朝着林子裏走去。
“天大地大,自有貧道容身之地。”
燕赤煌說到這,忽然想到了什麼,從身上摸出一團黑布遞到了墨陽面前,說道:“這是貧道從師父身上摸來的,應該是他臨摹的殘圖,你拿去吧。”
墨陽一聽,立刻從燕赤煌手裏將那塊黑布接過來,攤開一看,果然是一幅殘圖,而且圖上的文字風格幾乎曹雲山手裏那半幅殘圖一模一樣。
只不過這幅殘圖是繪製在一塊黑布上,而那半幅殘圖,則是用一種特別的方式刻在龍帛上面。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墨陽捧着那塊黑布,激動地說道:“燕道長,這幅殘圖你是怎麼得來的?”
“貧道不是已經說了麼,是從貧道師父身上摸來的。貧道知道你們在找這個,拿去吧。”燕赤煌說完,一頭鑽入旁邊的樹林之中,沒一會兒工夫,便不見了蹤影。
墨陽並沒有追過去,燕赤煌喜歡獨處,他既然去意已決,想攔都攔不住。
龍飛揚盯着墨陽手裏的殘圖說道:“墨兄弟,可否將殘圖給我看看?”
墨陽將殘圖遞給了龍飛揚。
在捧着殘圖看了一會兒之後,龍飛揚皺着眉頭說:“看起來似乎就是另外半幅殘圖,不過這是臨摹的版本,究竟是真是假,無法甄別。”
“我覺得應該是真的,想必燕赤狐是擔心殘圖真跡丟失,所以帶了這麼一副臨摹的殘圖。”墨陽說道。
曹雲山從龍飛揚手裏接過殘圖看了看,說道:“無論這幅殘圖是真是假,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得搞清楚這種文字的意思。”
墨陽沉吟了片刻,皺着眉頭說道:“這是一種上古時期的神族文字,文字當中蘊含着神祕力量,嶗山派的符籙術之所以厲害,也正是因爲跟這種文字有關,但似乎沒有人能夠完全理解這種文字的含義。”
龍飛揚接過墨陽的話說:“我記得嶗山派玄誠真人說過,若是完全掌握了這種文字的含義,便能擁有近乎於神的強大力量。”
曹雲山一聽,不禁笑道:“那也就是說,除非是神,否則沒人能夠看得懂這圖,所以,沒有人知道,真正的九鼎神陣,究竟在哪。”
曹雲山的話不無道理,似乎但墨陽心裏卻隱隱有些擔憂,他想到了七重妖塔中神祕的黑衣人所提到的墮入魔道的皓日使者,那位皓日使者應該已經完全掌握了這種神祕文字的含義,如果這圖落到了他的手裏,後果不堪設想,而且現在還不知道,這位強大的皓日使者,與夜王之間,究竟有沒有關係。
想到這,墨陽對曹雲山說道:“曹老爺子,您先把這幅圖收起來吧。拿回去再慢慢研究。”
曹雲山點了點頭,將繪製着殘圖的黑布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