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白子衿身後,丫鬟小雨對司匡的目光,格外不爽。
小腮一鼓,左手掐着腰,右手指着,嘟囔着嘴,呵斥,“喂,你看什麼呢!”
“小雨,不得無禮!”
“諾!”
白子衿佯怒過後,笑嘻嘻地對着衆人拱手,“抱歉,丫鬟護主心切,讓各位見笑了。”
司匡擺擺手,“無妨,可以理解。”
“嗯。”孔武對待陌生人,格外冷淡,僅僅應了這麼一聲。
反觀邱漢嬰,卻笑眯眯的,格外友好。
長滿了皺紋的臉上,褶子都開了。
看着小雨,用沙啞的聲音,恭維,“不愧是惸侯家的丫鬟,有此丫鬟,主人大可放心了。”
“過獎了。”小雨紅着臉,後退一步,給白子衿留出足夠自由的談話空間。
司匡瞥着高武消失在人羣之前的方向,雙眸中充滿了戲謔的神色。
戲謔之色消失,看着白子衿,道歉,“姑娘千里迢迢而來,剛纔的事,見笑了。沒能見證臨淄燈會盛況,此乃匡之過也。”
孔武拱手,面無表情,“鄙人也有責任,失禮了。”
“哎,二位別這麼說。”白子衿急忙擺擺雙手,“日後還有機會,我又不着急離開。”
“嗯?”
見司匡、孔武心存疑惑,邱漢嬰笑呵呵的,率先解釋,“諸公,是這樣的。惸侯前日到達臨淄,至下官所掌太常兌換錢若干,聽聞從太原至稷下,只爲學習儒家學術。”
白子衿沒有否定,上下晃了晃小腦袋,大大方方的承認哦,“太常丞說得不錯,姊夫想入稷下,學儒家之道。”
孔武目光詫異,臉上漸漸出現喜色,拍了拍手,驚歎,“原來是喜儒者!太好了!”
竟然有列侯表明希望學習儒學的意願,這對儒家而言,意義非凡。
司匡樂哈哈的拍了拍孔武的肩膀,“看來子威接下來有的忙嘍。”
“爲啥?”
司匡笑了笑,沒有回答孔武。
而是看着白子衿,指着身邊這位孔氏嫡長子,推銷,直言:
“白姑娘,這位是孔氏一族的天才。在儒學上的造詣,堪比大儒!希望姑娘回去之後,與惸侯說上一說。”
“哎哎哎,賢弟別開玩笑了。”孔武嚇得跳了起來,慌了,“武(自稱)之才能,在稷下儒家諸生中,只能算中等,比吾優秀者,多的很。切勿胡言!”
“況且……”
“多謝二位好意。”白子衿作揖而拜,“姊夫來此之前,調查過稷下儒生名單,已經有合適的師尊人選了。”
司匡好奇心作祟,詢問,“敢問是哪位大儒?”
“並非大儒,其爲宗師——公羊胡毋生。”
“呃呃呃……”孔武臉色變得古怪,撓了撓脖頸,“恐怕要讓惸侯失望了,胡師早就不收弟子了,這一次,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原來是這樣啊。”白子衿並未感覺意外,反而開心地笑了,“無妨,兄長早就想到了這件事,若是胡毋生無法傳授,可尋他人。”
“蘭陵褚大!”
“呃……”司匡與孔武面面相覷,猶猶豫豫,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這貨的運氣挺差啊。
怎麼選哪個,哪個就沒空。
白子衿不解,小臉上的笑容凝固,急迫的詢問,“二位怎麼了?”
司匡拍了拍孔武的肩膀,蘊含這一次我來的意思。
走出來,沉聲,“是這樣的,褚大已經返回長安,至今未歸。恐怕……惸侯要失望了。”
白子衿:“……”
咬了咬嘴脣,追問,“那稷下還有何人可傳授儒學?”
司匡憐憫地看了一眼這位白衣少女,說了四個名字,“孔門孔武、公羊段仲、尚書孔安國、周易衡胡。”
“賢弟,這個名單,不太對啊。”
“哪裏不對?”
“爲何無你?”
某人翻了個白眼,“子威,吾非儒,不可執教。”
“這有什麼關係,你可是打敗了……”
“停!”
司匡表情嚴肅,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
他知道這貨想要說什麼,無非就是打敗了褚大之類的話。
是又如何?
他可並不想惹麻煩上身。
傳授列侯儒學,一點好處也沒有,完全是無用功。
這個時代的老牌侯爵,說得好聽點,也就剩下凌駕於各大爵位之上、搖搖欲墜的地位了。
這羣貨,不值錢,不值得浪費時間。
結交未來的新興侯爵,纔是王道。
只要和衛青交好,還缺親近的侯爵勢力?
“嘻嘻嘻,你們齊魯之地的人,都是這麼呆呀呆的嘛?”見二人爭論,白子衿笑了起來,“有趣,看來,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我都不會無聊了。”
司匡嘴角抽了抽,“呆呀呆,是誇獎的意思嗎?”
“嗯。”白子衿笑而不語。
“姑娘過獎了。”
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抱拳,“今日相助之情,鄙人記住了,日後若是有需要,儘快開口,鄙人,一定傾力相助。”
“哎,別日後啊。”白子衿雙手的食指在袖子裏彎成鉤狀,左手食指勾在一起,狡黠一笑,“萬一以後碰不到,我豈不是虧了。”
“那姑娘的意思是?”
白子衿仰着小腦袋,沉吟一會兒,古靈精怪地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給報答了吧。”
司匡:“呃呃呃……”
好傢伙,還真不客氣。
自己這可是客套話。
但是,考慮到對方列侯妻妹的身份。
他妥協了。
嘆了一口氣,看着孔武,無奈的聳聳肩,癟着嘴,“姑娘……需要鄙人幫什麼忙?”
白子衿拱手,嘴彎含笑,“聞閣下之賦,朗朗上口,氣勢磅礴,豪邁而有力度。小女子心癢得很。”
司匡睹着白子衿的雙眸,從中,似乎看到了餓虎撲食的情形。
喉結上下一動。
唾沫嚥下去。
後背一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一會兒,請求就被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