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紀當然沒回話,迴應他的,只是一塊塊從圍牆上被扣掰下來的板磚。
“跑啊!發什麼呆啊?”
凌紀壓着嗓子就朝淺羽梨繪喊了一聲。
淺羽梨繪聽到喊聲,也這才反應過來。
忍不住朝圍牆那兒張望了一眼,但因爲天色太黑,也不太看得清那人長什麼模樣。
但這人既然喊她走,顯然是來幫她的。
於是,她也就很配合地開始撤退。
“哼!又來一個送死的麼?”
男子突然一個彎腰,從地上撿起兩塊板磚,反朝着凌紀的位置也扔砸了過去。
凌紀的臂力強勁,他的臂力也弱不到哪裏去!
體能18段的力量,可以說跟凌紀火力全開的狀態下,互在伯仲。
他第一塊板磚扔向了凌紀,第二塊卻是扔向了淺羽梨繪。
凌紀這邊縮頭就躲閃了過去。
可淺羽梨繪這邊,她遠沒這樣敏捷的反應能力。
板磚擊中她的後頸,使她眼前一黑,人還沒跑出廠門口,就栽倒了下去。
凌紀再次擡頭去看時,見這一幕,還以爲那男子對她下了死手。
‘媽得!’
胸中頓時怒火騰起,他掰下兩塊板磚再次砸出去,
然後人從圍牆上翻身一跳就落到了裏面草坪上。
快速幾個衝步,就落到淺羽梨繪落刀的地方,撿起了她的刀。
“是你?你是跟她一起來的?”
男子盯着凌紀的臉。7米外,有生着一個火堆,火光映照下,彼此面目還是依稀瞧得清楚的。
從這話聽來,顯然,他認得凌紀。
但凌紀可並不認得他。
此人瞧着35歲上下,板寸頭,有幾分白人血統。
他應該是看過凌紀的資料,所以才認得。
凌紀也不言語,看了看倒地的淺羽梨繪,也不知道她情況如何了。
他剛想過去看看,那男子手中的刀也突然揮動了一下。
“凌紀,平民區秋明市人,體能6段,特點是敏捷。好不容易考入聖天學院的你,今晚這是打算英雄救美?”
男子嗤笑了起來。
他果然是看過凌紀的資料,對所有情況,都非常瞭解。
而凌紀,也仍是一言不發。
但手中的刀卻忽然握緊了三分。
他之所以不說話,那是因爲也沒什麼好說的。
從他打算以本尊的面目現身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今天晚上他跟這個男子只能有一個人活着離開這裏。
——你都認出我來了,我還能放你走麼?
“呵呵,看樣子,還真打算跟我動手?”
男子冷笑着,眼神當中也忽然出現了一縷殺氣。朝凌紀一招手:“來,6段體能的你,我讓你3招。”
凌紀心中也是一笑,讓我三招?
“這可是你說的。”
深吸一口氣,他背後的【八臂虯龍勁】火力全開,整個脊背上觸鬚虯結。
同時,左手手臂上,那塊神祕的皮膚碎片也涌出一股力量,與八臂虯龍勁兩相疊加。
他突然連跨三步。
跨步三連衝!
斬!
斬!
斬!
男子前一秒還眼神輕視,神色鄙夷。
可後一秒,在看到凌紀突然展現出來的速度,以及聽到那可怕的破風聲之後。他的臉色驟然一變。
‘這速度與力量,豈止是體能6段?’
驚訝之間,凌紀的刀已然斬到了他的面前。
說好讓三招的他,沒能提前蓄力,只能倉促地提刀向前揮掃,擋住凌紀的第一斬!
然而!
當他的刀,與凌紀的刀,在發生第一下觸碰的時候,一股兇猛的電流突然順着他的刀就傳到了他的身上。
‘這是……’
男子觸電,半邊身體跟癱了一般。
手中的刀,噹啷一聲,就飛了出去。
之後,凌紀的二連斬,如鬼影籠罩而來。
一刀抹喉,
一刀穿胸。
【草薙流·絕殺式】!
凌紀向前狂衝,
手中的刀刺在男子的胸口,推着男子一併向前狂衝十七步。
嗆!
當步伐剛停下,凌紀回身扭轉,將刀扭轉360度,然後抽刀回鞘。
“你……”
那男子雙手捂着噴血的咽喉,目光盡是驚愕與恐駭。
“讓我三招?你也配?”
凌紀再次揮刀。
刀鋒起,人頭落。
看着這男子徹底死透了,他才放心地將手中的刀丟在一邊。
然後,他走到淺羽梨繪身邊,檢查她的情況。
——好在擔心的事情並沒發生,她只是暈了,身上並無致命傷口。
“還好。”
鬆了一口氣的凌紀,看了看她,要不要弄醒她呢?
以她的體能段位,這種程度的昏迷,就算不弄醒她,過個十幾二十分鐘,她也會自己醒來的。
‘這會兒弄醒了她,又該怎麼解釋呢?’
扭頭看了那具屍體一眼。
這顯然三言兩語解釋不清的。
‘乾脆讓她自己醒來算了。’
確定了周圍沒有其他什麼人之後,凌紀就將她抱到乾淨一點的地方放下。
然後他拖起那男子的屍體,從廠門口走了出去,將屍體扔進魚塘邊的大河裏。毀屍滅跡。
之後,他原路返回,回到了碼頭邊。
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沒有明顯的血跡之後,他就坐進了車裏,拿起手機打起了遊戲。
打了二十多分鐘後,果然不出他所料的——淺羽梨繪醒了,也回來了。
她揉着後頸走過了吊橋,到了碼頭邊的時候,凌紀還故意當做沒發現。
直到她敲了敲車窗玻璃,他才故作驚訝地放下了手機:“梨繪師姐,你回來了?”
“凌紀,你、一直都在這嗎?”淺羽梨繪扶着車身,神情似乎有點難受。
“是啊,你讓我等你,我就一直在這等你啊。對了,你之前讓我打電話,可我也纔想起,我不知道你叔叔的電話是多少。所以,我只能聯繫了真希師姐,跟她說了一聲。”
“你跟真希說了?”
“嗯,梨繪師姐你臉色看起來很差,你沒事吧?”
“我沒事。”梨繪扶着頭,她挨的那一磚,顯然不輕。
“南橋村裏是有什麼案子要辦嗎?”凌紀故作好奇。
“沒、沒什麼案子,我就只是過來看看而已,我們現在回去吧。”
見她掩飾不說,凌紀也知趣不問。
來的時候全程高速,回去時,他也故意放慢了速度,將車開得平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