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彼此唯一的親人。

    顧少衍揹着白芙出門的時候,他是笑着的。

    她成婚的這一天啊。

    必須得笑。

    只是臨到門口的時候,顧少衍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阿芙,你愛他嗎?”

    他的姑娘,要嫁給心上人才是歡喜。

    耳側是少女輕和的嗓音。

    “我喜歡他的。”

    如此,顧少衍便放心了。

    她總歸嫁給了她的心上人。

    這一天。

    至少她是快樂的,那就足夠了。

    顧少衍這輩子懦弱。

    此時此刻。

    他看着前來迎親的男人。

    他是司令也好,殺人如麻也罷。

    顧少衍站的筆直。

    不丟姑娘的臉。

    他目光堅定。

    聲音洪亮。

    “慕容笙,你答應我,這輩子照顧好她。”

    “否則,我顧少衍就是死,也要帶她離開。”

    穿着紅裝的慕容笙看向顧少衍。

    “我答應你。”

    顧少衍笑了。

    他紅了眼睛,擡起頭,臉上是笑着的。

    “好。”

    ——

    鞭炮聲響起,隨着大家的歡呼聲。

    白芙被扶着坐上轎子。

    “起轎——”

    曲樂聲響起。

    十里紅妝。

    曾經顧少衍想,司令的婚禮一定很是輝煌,今個見識到了。

    至少在這四方城裏,無人能及。

    十里紅妝花轎一搖一晃,曲樂聲歡快。

    紅簾遮擋了視線,隨着晃動。

    隨着一聲喜嫁之聲,嗩吶在所有的曲子裏明顯而高亢。

    將所有的歡喜一瞬間匯到了高峯。

    這熟悉的聲音讓白芙愣住。

    隊伍人都回頭。

    看向那個身着紅裝,吹着嗩吶的青年。

    他一身紅衣,年輕的面容帶着笑,在這隊伍中就顯得英俊不凡,他笑的過分的誇張,眼睛眯到一起,跟在隊伍後面。

    他臉上皆是喜慶,或者是拼了命的吹着嗩吶,臉漲得通紅,像是要將所有的歡喜祝福用上。

    他睜開眼那一瞬間紅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慕容笙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顧少衍的面容上,沉默的回頭。

    顧少衍這輩子吹過無數的送嫁曲。

    唯獨這一次。

    臉上笑的歡喜。

    每走一步,心都在哭。

    未曾照顧好她。

    總要送她一曲最好的嫁曲。

    若這世間真有神明。

    希望我善良的姑娘,餘生皆歡兒孫滿堂。

    年輕的時候有疼愛她的丈夫,爲她添眉畫妝。

    喧囂之後,有人爲她,扶起青絲,佑她平安健康。

    她這一生,不必大喜,如此便不有大悲。

    這是四方城最熱鬧的一天。

    嗩吶聲引得雀鳥齊鳴,一路紅裝,皆是喜色。

    從巷子到司令府,還饒了城。

    將近兩個時辰的路程,顧少衍沒停一下。

    他握着嗩吶的手泛着青白,眼底充斥着血絲。

    落轎的那一刻。

    終於模糊了視線。

    他沒有哭,不能哭,要笑。

    他臉上帶着笑。

    看着她進了司令府。

    下轎的時候,慕容笙上前牽住了白芙的手。

    他扶着她下來轎子。

    她站在原處,因爲蓋着蓋頭,看不見,只能順着那聲嗩吶的聲音瞧去。

    “走吧。”耳側傳來慕容笙的聲音。

    白芙回過頭,跟上慕容笙的腳步。

    他牽着她,步子不快,上臺階跨火盆的時候,提醒她小心。

    等到了正堂。

    耳側是慕容笙安撫的聲音。

    “別擔心,跟着我就好。”

    “嗯。”白芙低聲應了下。

    婚禮是按照規矩來的。

    拜完堂,白芙被送進洞房。

    慕容笙還要在外面敬酒。

    四方城慕容笙獨大,今日喜宴也是來了不少的人。

    白芙安靜的坐在牀邊,並沒有動。

    “蓮蓮,我這兒還有一把刀,早知道應該提醒你帶着的。”青團着急死了。

    它的刀沒辦法傳送到白芙手裏。

    “蓮蓮,那把斬殺妖魔的匕首在嗎?不行將它拿出來。”

    白芙無奈。

    不得不提醒青團。

    “我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

    至少目前妖魔還未曾愛上白芙。

    現在動手。

    最大可能的失敗。

    青團蔫了。

    “蓮蓮,我們不做任務了,嗚嗚,我不想蓮蓮和別人睡覺覺。”青團難過死了。

    徘徊在失戀和失戀的中間。

    白芙:“……”

    青團哭的哽咽。

    沒有那個糰子比它更慘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最愛的人和別人在一起。

    青團再也不想做糰子了。

    “好了,乖啊,別哭了,我最愛的還是青團啊。”

    青團不哭了。

    紅着眼睛問白芙。

    “真的嗎?”

    “當然,只有青團纔是最好的。”

    青團瞬間不難過了。

    它家蓮蓮果然最愛她了。

    就算那個該死的慕容笙可以和蓮蓮睡在一起又能怎麼樣。

    蓮蓮最愛的還是它就好了。

    彷彿一瞬間多了一種叫底氣的東西。

    在無數個人中佔了正房這個名號

    青團不哭了。

    青團彆彆扭扭的開口。

    “那你以後不論遇到什麼樣的,都只能最喜歡我。”

    “當然。”白芙一口答應。

    青團開心去了。

    忽略了一個重要的也奇奇怪怪事情。

    爲什麼不是隻喜歡,而是最喜歡。

    當然,現在的青團還不知道。

    有海王這種種類。

    白芙沒想到慕容笙會早早的進來。

    她正打算偷偷掀起蓋頭,結果剛擡起一點點就看到推門而入的慕容笙。

    四目相對。

    白芙垂落眸子。

    平靜的當做無事發生的放下蓋頭。

    慕容笙合上門,微微揚了揚脣角。

    他們按照程序走完流程。

    最後白芙才終於可以換掉那一身繁重的嫁衣和頭飾。

    “餓嗎?”

    慕容笙突然提起。

    這一天都在忙着婚假的儀式,從早上到現在,白芙一口水都沒有喝,確實餓了。

    她點了點頭。

    “過來喫些。”

    兩人坐在一起,倒也沒什麼不自在。

    慕容笙不會。

    白芙就更不會了。

    她安靜的喫完東西,飽了之後滿足的眯了眯眼睛。

    慕容笙舉起酒杯。

    白芙揚脣,端起酒杯還和慕容笙碰了一起,一口喝完。

    就,還有點上頭。

    不過酒是好酒。

    白芙眼睛亮了亮,正要再去倒第二杯,就聽到男人無奈的聲音。

    “這交杯酒,可不是這樣喝的。”

    白芙擡眸。

    淺色的杏眸鼓起來,有點呆。

    慕容笙拿過白芙手裏的酒壺,爲她填上。

    離得近了。

    彼此的呼吸可見。

    慕容笙一手繞過白芙的胳膊。

    嗓音低斂。

    “像這樣,看着我。”

    他目光落在她面上,一手持就被與她相交,一口飲下。

    隨後等着她。

    白芙咬了咬脣,就如此的動作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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