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淵雖說只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城主。

    可城主到底是城主,他的身份在那兒,就算是聯姻,也有自己選擇的餘地。

    崔月這才急了。

    “城主,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的,我只是太愛你了,所以不想看着你被這個妖女欺騙。”

    公子淵走過來,自然的靠近白芙。

    這一幕讓崔月更是心生妒意。

    分明她纔是未來的城主夫人。

    公子淵挑眉,面具看不清神色,卻能感受到來自男人慵懶的姿態。

    “欺騙?”

    他笑了聲,有點輕慢的隨性。

    轉身低頭靠近白芙:“她說你欺騙我,你騙我什麼了?”

    白芙後退一步,面色不喜。

    “離我遠點,寂會不高興的。”

    這般疏離的姿態讓公子淵眸子暗了暗,他偏生不打算順了白芙的意思,伸手拉住了白芙的衣袖。

    “你躲什麼呢?什麼時候和梵寂那麼親密了,還寂?”

    “我叫什麼不用你管。”

    白芙避之不及,偏生公子淵是個不要臉的,她退一步,他就往前湊一步。

    “那不行,你叫他寂,你就得叫我淵。”

    “要不然叫我淵哥哥也行啊。”如此可比一個寂親切多了。

    公子淵想到小姑娘喊哥哥的模樣,眼底都多了幾分笑意。

    白芙麻木的臉看向公子淵。

    一副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

    崔月瞧着兩人自然的相處方式,袖子下的手緊握,面上的表情都要維持不住了。

    也是公子淵擡頭瞧見崔月,一臉疑惑,“你怎麼還不走啊?”

    崔月:“......”

    崔月行了禮。

    “城主,臣女......”還未說完就被公子淵打斷。

    “等會兒,你還沒有給白芙道歉呢,你誤會了,她可沒有和你搶城主夫人這個位置的意思。”

    若是搶了纔好啊,他都期待到時候梵寂的表情了。

    偏生這蠢姑娘心心念唸的都是梵寂。

    也不知道那梵寂到底有什麼好的。

    崔月面上難堪。

    她堂堂崔家嫡女千金,什麼時候受過這般的欺辱。

    縱使是崔月錯了,她也未曾給一個身份低賤的人道過歉。

    “快點啊,等什麼呢?”

    公子淵開口催促,當真是一點都不給這位未婚妻的顏面。

    崔月沒有辦法,只好同白芙道了歉。

    白芙搖搖頭,“哦,我知道了。”

    崔月是忍着被羞辱道了歉,偏生眼前這人還不識好歹。

    她咬了咬牙,惱恨的看向白芙。

    “姑娘,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知道啊,可是,你道歉了,我沒答應啊。”

    少女語氣無辜。

    “對了,我這人就是小氣。”

    所以不原諒。

    崔月:“......”

    氣走了人,白芙才揚起笑來。

    “現在高興了?”公子淵笑。

    “高興。”白芙彎起眉眼。

    “高興了,打算怎麼回報我啊?”

    白芙疑惑的看向公子淵:“我爲什麼要回報你?”

    “要不是我......”

    “要不是你,我能被懷疑嗎?”白芙語氣嚴肅,“公子淵,你以後離我遠點,我是有喜歡的人的,不能被誤會。”

    公子淵面色僵硬了一瞬,隨即冷嘲:“你以爲我喜歡整日裏跟着你,還不是因爲你太蠢,你就蠢死自己吧,爺懶得管你。”

    公子淵轉身離開。

    花園裏徹底安靜下來。

    白芙站在原地,漂亮的眸子揚起,落在角落顏色鮮豔的薔薇花上。

    同中原不同,這裏的房屋建造也不一樣。

    結合了地形,加上了大祭司親自佈置的法陣,這裏很多東西,一半是真實,剩下一半是幻境。

    正如這偌大的敦煌城,悠遠的鐘聲敲響,這座沙漠之上帶着神祕氣息的古城,連接着西域與中原重要的一座城池,在陷入昏暗之前,傳來最古老的歌聲。

    經文一般的詞句,外行人是聽不懂的。

    但是落尾的時候,白芙卻聽到了屬於梵寂的名號。

    白芙知道,比起神明,這裏的人更加信奉祭司梵寂。

    祭司梵寂。

    在這座古城之上,更像是一顆啓明星。

    他像是屬於所有人的,又或者說他是世人不可褻瀆的。

    這大抵也是梵寂同白芙的關係無法外傳的原因。

    倘若這些人知曉,他們的信仰同一個中原女子在一起,想來也不會太高興。

    夜半的時候外面傳來動靜。

    白芙從夢裏驚醒,披上外衣,穿了鞋,起身推開門,守夜的侍女連忙上前。

    “姑娘,怎麼起來了?可是被吵到了?”

    “這是......”

    侍女揚脣,帶着幾分激動的笑意。

    “姑娘不知,這是在祭司大人在處置魔教的教徒。”

    “魔教?”白芙疑惑。

    侍女面色凝重。

    “姑娘不知道也好,這魔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在沙漠的另一邊,以前總是來我們敦煌這裏搶東西,現在好了,祭司大人在的時候,那些魔教的,來一個被殺一個。”

    侍女讓白芙早些休息。

    這會兒天色正暗,白芙卻是睡不着了。

    她吩咐侍女下去,換了身衣服,自己一個人離開了這裏。

    順着那聲音的方向,白芙一直到了祭臺的後方,這裏避開了人,但也只能瞧見那些人的背影。

    爲首的坐在中央的,就是梵寂。

    穿着一身祭司袍的梵寂,彷彿生於黑暗之中,偏生只要他坐在那兒,衆人的目光便匯聚在他這裏。

    被綁着的魔教教徒有三人。

    他們被綁在祭臺的中央,月光落下來,正好是最亮的位置。

    “梵寂,今日你殺了我們又如何,永遠也改變不了,梵寂,你會死的,你遲早會下地獄。”

    粗獷的男人被束縛着,卻還是目光堅定的看向梵寂的位置,大聲的喊着。

    他的叫喊聲引來敦煌城軍衛的不滿。

    一刀下去便斷了男人的胳膊。

    “辱罵祭司,找死。”

    “哈哈哈哈,梵寂,我死了又如何,我魔教,還有千千萬萬人,終有一天,會殺了你的,會殺了你的。”

    斷肢的地方不斷的流着血液。

    男人最終沒了力氣。

    軍衛試了一下鼻息,這羣魔教的敗類,可不能就這麼死。

    “大人,還活着。”

    坐在中央的梵寂始終沒有被影響到。

    他擡了擡手。

    “開始吧。”

    畫着鬼面,穿着大衣袍的幾人開始在祭臺之上起舞。

    伴隨着陰暗古怪的曲樂。

    烈火,在舞停下來的時候燃起。

    慘叫聲逐漸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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