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去求了,就差給沈君澤跪下了。
男人態度冷淡。
在看到少年憂愁的目光的時候更加冷然。
“白曦塵,你最好別想着逃跑,你以爲這個太子是你不想做就能不做的嗎?”
“帝都那邊一直在找你,沈暮手下的人遲早會將你帶回去。”
“你是太子,沈暮會放過你,可是葉瀾呢?”
“葉家就剩下他一個,沈暮放過他已經是仁慈了,再被抓到一次,你以爲葉瀾還能活。”
“我們會離開,會離得遠遠的,沈君澤,我們不會再回去的。”
“天真。”男人冷嗤一聲,看向少年的目光帶着鄙夷。
“你讓葉瀾跟着你四處流亡嗎?”
“白曦塵,你好歹跟着沈暮學了那麼多年,除了死人,你覺得有誰是他想找而找不到的。”
少年面色發白。
他自然知道。
這天下,皇叔是一個厲害而危險的人。
所以他想逃。
畏懼,恐慌。
那個皇城如同一座巨大的牢。
可如果逃出去的代價是讓葉瀾去死。
白曦塵不能。
葉家。
就剩下葉瀾哥哥一人了。
少年停頓了許久。
才遲疑的開口問。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三天後。”沈君澤面色無波無瀾,似乎已經料定了白曦塵會回去。
“這麼快?”少年語調提高。
沈君澤不不打算再理會白曦塵,轉身握着劍離開。
“你以爲誰都像你那麼清閒,我還有事,沒空跟你耗着。”
白曦塵咬了咬脣。
四周冷寂下來。
他揉了揉僵硬的臉,轉身往葉瀾住的方向走。
白曦塵進去的時候,葉瀾正在塗藥。
瞧見白曦塵的時候,愣了愣,用衣服遮擋了一下。
“葉瀾哥哥,我幫你吧。”
“這……”
“背上塗不到,我幫你。”少年眸子澄澈,無半分雜念。
葉瀾頓了頓,將藥膏遞給少年。
背上的傷痕已經變淺了,留下粉色的痕跡。
傷口癒合的快些,就是這些疤痕不好去除。
這裏的都是將士,留不留疤無所謂,也就沒有太好的去疤藥。
少年目光落在那些傷疤上。
縱橫交錯的印記。
若是說不疼,怎麼可能呢?只是葉瀾不會告訴他疼罷了。
白曦塵第二天陪着葉瀾出去了。
這地方不大,靠近山,是一座小鎮。
鎮上倒也熱鬧。
街邊攤販,還有戲臺雜耍,白曦塵的目光被那角落裏關在籠子裏的兔子吸引。
葉瀾瞧過去,便問少年。
“可是喜歡,我買給你。”
葉瀾被白曦塵拉住。
少年笑了笑。
“只是瞧了一眼覺得有趣罷了,不喜歡。”
葉瀾又看了少年一眼,瞧見少年目光帶笑,便沒有再強求。
白曦塵拉着葉瀾去了另一處的地方。
到了天色暗得時候。
小鎮上亮起了一盞盞明燈。
靠近河堤的地方多了不少青年男女,這地方沒有太多的大防。
天空中升起一盞盞孔明燈。
白曦塵仰頭,看到了漫天的星空。
葉瀾瞧了一眼,低聲告訴白曦塵,等我,便轉身去買了一盞孔明燈。
“蓮蓮,將你的願望寫下來吧。”
白曦塵淺色的眸子落在孔明燈上。
隨即搖了搖頭。
他十四歲那一年寫下,保佑他所愛之人皆幸福快樂。
他所在乎的人似乎都變了。
如此,他便不再相信許願。
祈求神明,可是神明太忙了。
哪有那麼多時間,來管這麼多的願望呢。
瞧見少年搖頭,葉瀾神色也沒有變,他上前一步握住白曦塵的手,隨後提筆在燈上寫。
——保佑白曦塵餘生長安喜樂,所求皆達成所願。
白曦塵目光落在字上。
“所求皆所願,葉瀾,這太貪心了。”
“這也是我的願望,蓮蓮,這一次,我想要貪心一些。”
他們一起回去。
在到門口的時候遇到沈君澤,男人面色難看的瞧了他們一眼就走了。
白曦塵就覺得,看的久了也就真的習慣了。
倒也不會因爲沈君澤的表情而難過了。
夜裏回來的晚了。
白曦塵睡不着。
導致了第二天白曦塵就給起來晚了。
他匆匆的去找葉瀾,發現葉瀾竟然不在。
守衛說是出去了。
白曦塵之好在營地裏等着。
快午時的時候,葉瀾回來了,手裏還提着一個籠子。
那是一隻小小的兔子。
正是昨日裏白曦塵瞧上的那一隻。
葉瀾將它送給白曦塵。
“喜歡嗎?”
少年眼睛微亮,落在兔子身上。
“喜歡。”
他點點頭。
“葉瀾,謝謝你。”
“同我客氣什麼。”葉瀾失笑。
“以後就由你來養着它了,想一個名字吧。”
“名字?”少年擡眸。
“難不成想以後就叫它兔子。”葉瀾輕笑。
少年凝着眉思考。
隨即目光亮亮的看向葉瀾。
“就叫他葉白好不好,葉瀾,以後它是我們的兔子。”
葉瀾愣了愣,隨即點頭。
於是白曦塵身邊有了一隻,叫葉白的兔子。
白曦塵很喜歡這隻兔子。
抱着小兔子會屋裏,路上就遇到了沈君澤。
男人顯然是從外面回來,周身都帶着幾分煞氣。
兔子似乎察覺到了危險,向着少年懷裏縮了縮。
沈君澤瞧了一眼。
“買的?兔子這麼小,都不夠煮的。”
白曦塵:“……”
“它不是用來喫的。”白曦塵咬牙切齒。
說完就看到男人鄙夷的目光。
沈君澤也就最喜歡這樣看他了。
“廢物果然喜歡養廢物,都是一家人。”
白曦塵:“……”
所以說當年白曦塵離開之後到的是去哪裏學習去了。
好好的人,爲什麼要長了嘴。
“對了,剩下一天了,你和葉瀾說過了嗎?”
一句話讓少年徹底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他還沒有說。
不知道怎麼開口。
彷彿一開口就成了永別。
那是他的葉瀾哥哥。
待他極好的葉瀾哥哥。
“快些吧,可別到最後嚇到人。”
沈君澤道。
少年站在原地,等着人走了。
他低頭摸了摸兔子腦袋。
“葉白,以後,就只有你了。”
白曦塵是在最後一天告訴葉瀾的。
相反的葉瀾並不意外。
他幫少年整理好了東西。
動作輕柔。
最後笑着同他告別。
“無論在哪裏,都要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