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路的將士一個個倒下。

    等着沈君澤帶着白曦塵衝出去,已然只剩下他們兩個。

    山路難行,沒多久馬匹就被腳下的藤蔓刺傷倒下。

    雨夜裏,沈君澤一手拉着少年,一手握劍斬退前面的荊棘。

    “跟好了。”男人面色嚴肅,少年應了聲,咬牙緊緊的跟着沈君澤。

    前面的路看不清,後面的路不能回頭。

    已經來不及思考到底誰要他去死。

    白曦塵此刻只能跟着沈君澤跑。

    好在沈君澤作戰多年,在夜裏也適應良好,帶着少年進了前面的密林,後面跟着的聲音逐漸的小了。

    可照着對方這架勢。

    顯然是非要抓到白曦塵不可。

    他們不敢放鬆警惕,只能繼續向前跑。

    身後不斷有羽箭帶着凌冽的姿態襲來,每一次都被沈君澤拉着白曦塵避開。

    沈君澤帶着白曦塵,顯然對於他而言是個累贅。

    “沈君澤,你放開我,你自己跑。”

    少年擰眉,妄圖放開沈君澤的手,卻被男人一手握緊。

    “白曦塵,這個時候你別給我鬧。”

    白曦塵側目,看向男人。

    “沈君澤,這個時候我一死,對你纔是最有利的。”

    沒了他這個擋路的,那麼沈君澤就是當之無愧的太子殿下。

    男人手下用力。

    嗓音清寒。

    “白曦塵,我護送的人,從沒有半路死了的道理。”

    他拉着白曦塵不肯鬆手,白曦塵無奈,努力加快腳下的步子。

    兩人穿過密林,卻不想密林的盡頭是一處斷壁懸崖。

    一眼看去,看不到最下面,但能聽到來自下方的水聲。

    身後有死士逼近。

    沈君澤深邃的眸子看向身旁的少年。

    “白曦塵,怕嗎?”

    少年一瞬間明白了,他搖了搖頭。

    “不怕。”

    “好。”

    在對方逼近的時候,沈君澤拉着少年,一起跳下了懸崖。

    白芙記起那一年,她同少年一起爬樹,上去的時候,沈君澤嘲諷她腦袋上兩個髮髻看着像個呆蠢呆蠢的福娃娃。

    於是“呆蠢呆蠢”的福娃娃下不去了。

    小少年站在下面,瞪着眸子有些無措。

    在下面喊:“白芙,你下來啊,你快下來。”

    “我,我不敢。”小姑娘遲疑的開口。

    沈君澤沒辦法了,伸出手。

    “白芙,你下來,我接着你。”

    “真的嗎?你不會騙我吧。”

    “騙你是小狗。”少年咬牙。

    “好啊。”樹上的小姑娘笑起來,爬起來朝着下面的少年跳下去。

    她這一撲,直接將少年撲倒在地。

    仰躺在地上的沈君澤少年眼角瞬間就紅了。

    他倒下去的時候摔了屁股。

    “沈君澤,沈君澤,你沒事吧,你別嚇我啊。”小姑娘還在一旁喊着。

    “沒,沒事。”沈君澤眨了眨眼睛,男孩子不能哭,丟人。

    小姑娘這一喊,人來了,於是都知道小公主從樹上掉下來了。

    小公主被帶了回去。

    留下沈君澤,疼完了屁股還被沈慕揍了一頓。

    晨光亮起的時候,白芙先一步清醒過來,她低咳了兩聲,揉了揉眉心,轉身去找沈君澤。

    男人倒在湖邊,時不時涌上來的湖水沖刷着男人的側臉。

    白芙站起身,走到沈君澤的面前。

    她垂眸瞧他。

    自從那一年沈君澤從邊關回來之後,她還是第一次瞧見這人如此狼狽的模樣。

    她上前一步,順手拔下發髻上的簪子。

    “蓮蓮不可,他可能不是妖魔。”

    青團急忙喊住。

    白芙蹲下身,下手利落的刺向躺着的男人,身旁妄圖爬到男人身上的蟲子。

    青團:“......”不知道依附在簪子上的白徴受不受的住。

    沈君澤還好好的,畢竟是這次劇情裏面的主線人物,沒有那麼容易的去死。

    “如果他們三個都不是妖魔呢?”

    白芙開口。

    青團第一個反駁。

    “不可能,根據劇情,他們是這個世界重要的支點,一切劇情圍繞他們展開,妖魔一定是在他們之間。”

    偏生到現在都沒有猜出來。

    青團愧疚的垂眸。

    “放心,總會找到的。”白芙安撫的笑笑。

    沈君澤過了許久都未曾醒來,白芙只好拖着男人去尋一個暫且可以避身的地方。

    “蓮蓮,這地方蟲蛇野獸不少,要小心。”青團道。

    白芙擡眸,目光落在前面的山洞附近。

    青團的擔憂多餘了。

    因爲這一路進了山洞,他們都沒有遇到蟲蛇野獸。

    將沈君澤安頓下。

    白芙不得不想着去尋些喫的。

    可惜了那隻兔子,離開的時候匆忙,到是那隻兔子還在馬車裏放着。

    山中野果頗多,味道酸澀,但是這個時候倒也沒什麼嫌棄的了。

    白芙尋了些水,餵給昏睡的男人。

    兩人下來的時候,沈君澤護着白芙,如此白芙纔沒有太大的傷,而沈君澤到是傷的不清。

    穿過密林,落下懸崖。

    沈君澤那一身衣服上到處都是破損。

    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傷疤。

    白芙用衣襬上的布,替沈君澤包紮了身上的傷口,擡手試了一下男人額頭的溫度,還好,未曾發熱。

    做完這些之後。

    白芙才鬆了口氣。

    她靠在一旁,閉上眼睛。

    天色越暗,山洞裏也就越發的冷。

    沈君澤是半夜清醒的,他睜開眼睛,四下一片昏暗,身旁的溫度讓男人眸子轉爲警惕,在聞到熟悉的氣息之後才放鬆下來。

    懷裏的人還往他這裏挪了挪。

    離得近了,呼吸交纏在一起。

    沈君澤不自在的退了退。

    而因爲感受到冷意的少年又朝着他挪了挪。

    沈君澤沒有再動了。

    他看了眼四周,山洞前面遮擋着藤蔓,月光透過藤蔓,落進來照在山洞裏。

    沈君澤動了動身子,這些皮外傷對於沈君澤而言不算什麼。

    他側目檢查少年還好,才安心躺下來。

    白日裏睡的久了。

    沈君澤第二天起來的早,他放開懷裏的人,凝眉站起來,握着劍走出去,外面的光有些刺目,沈君澤擡手擋了擋光。

    他仰頭,看不到上方。

    只怕對方不放心,到時候會沿着山路找下來。

    白芙大抵是被餓醒的。

    睜開眼嗅到了食物的味道。

    烤魚?

    少年眼睛亮起來。

    一擡頭就看到了一旁正在烤魚的男人。

    沈君澤顯然是已經整理過的。

    面上沒了血漬,回眸瞧了白芙一眼。

    “發什麼呆?還不過來。”

    語氣不耐,一開口就破壞了原本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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