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面上是笑着的,可是眼底卻是冷的。
王公貴族裏面,鮫人這些東西,互相玩一玩倒也沒有什麼。
周大人沒有看到白芙眼底的神色,繼續道:“是啊,王爺,你不知道那一日,我當真是對那鮫人一眼鍾情啊,好幾日都茶飯不……”
還沒有說完。
周大人驚呼一身倒在地上。
白芙神色淡淡的收回腿。
“公然侮辱皇室中人,周大人是不是活膩了,想要和家人一起去地下重聚。”
森冷的寒意。
宣王平日裏平和的態度,讓很多人差點忘了,這一位先帝還在時,可是朝中最優秀也最不能得最的皇女。
雖說空若只是一個鮫人,但到底還是宣王的王夫。
周大人公然失言,誰都不好說什麼。
白芙在皇宮裏爲了一個鮫人打了周大人的事兒畢竟不是什麼好事,也沒有人多言。
回到府上。
白芙難得想起她這位便宜王夫。
“王夫呢?將他帶來吧。”
下人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白芙突然要見空若。
最後支支吾吾的開口。
“王爺,王夫他受傷了。”
——
空若在落清池離待了好些日子,也不見有什麼動靜,他這才安心了些。
然而就在他放鬆的時候,突然有人闖進了這裏。
來者是位錦衣華服的女子。
目光落在空若身上,閃過驚豔。
“我聽聞表姐娶了位美人,沒想到這般美麗啊。”
空若銀色的長髮散落着,這些日子沒有災害,沒有威脅,空若傷勢好了,膚色更好了些,回眸見不笑便已經傾國權臣了。
女子看呆了。
空若倉皇的想要逃離。
女人喊了一句。
“站住,不許動。”
空若嚇到了,沒有理會,匆忙的往裏面遊。
然而女子被激怒了。
“來人,給我將他抓過來。”
下人遲疑的看了眼池裏。
“這,這恐怕不合適,這位是王爺的王夫。”
女子不屑的笑笑。
“什麼王夫?我表姐承認過嗎,不過一個鮫人罷了,就算我玩死了,你信不信表姐也不會怪我。”
女子是宣王母族的姑娘,自小被寵着,無法無天。
女人等的不耐煩,惱怒道:“還不快些,一個鮫人罷了,你們以爲表姐會怪我嗎?”
下人聽從吩咐,下池水中去捕捉空若。
放下從幾人的對話中,空若就已經明白,眼前的女人並非善類。
空若自然不能被捉住。
鮫人體弱,自然敵不過王府的侍衛,很快空若就被捉住了。
他被拖上岸。
按倒在地上。
下頜被女人擡起來。
“這脾氣可真烈,既然如此,我就先替表姐管教管教好了。”
一個巴掌落在臉上。
空若腦袋發矇。
女人冷眼瞧着,一手摸向空若的臉。
空若咬牙避開。
然而這般更是讓女子憤怒。
空若掙扎着妄圖避開身上的疼痛,這些侍衛們得了指令,打在空若的身上。
空若疼的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
他擡起頭,一雙霧藍色琉璃的眸子清寒。
在衆人的詫異中,拼了命的咬傷了身旁離得最近的人。
最後朝着一塊石頭撞去。
——
“別告訴我人死了?”白芙語氣冰冷。
下人戰戰兢兢。
白芙見到的空若已經清醒了。
然而呆呆的躺在岸邊,彷彿失了生機一般。
他一身鮮血。
那條紅色的尾巴越發妖冶。
銀白的髮絲上沾染了學籍,交織成渲染的畫卷。
白芙忍着怒意。
“將她給我帶過來。”
女人被帶來,慌張的看向白芙。
她原本是沒有當回事的。
然而現在看到白芙的表情才慌了。
“表姐,你聽我說,是他勾引我的,表姐,你知道的,我怎麼也不敢動你的東西啊。”
白芙冷笑着垂眸。
“不敢?”
“本王的王夫你都動了,你現在告訴本王,你不敢?”
“表姐,我錯了表姐。”
女子慌張的顫抖。
“來人,帶下去,直接處理掉。”
白芙絲毫沒有留情。
這一次的威懾作用很好,至少讓很多人心中警醒。
哪怕空若是隻鮫人,那,也是宣王的王夫。
白芙很快就召集了府上的人。
明確了空若的身份。
這些日子不怎麼忙,白芙便日日前來瞧瞧空若。
人魚從開始到沒有動作,到後來有了動作。
白芙也不介意人魚的疏離,偶爾一人,便同空若講講外面的世界。
空若知道眼前的人幫他報了仇。
大抵是爲了自己的榮譽,畢竟他現在名義上算是她的王夫。
空若這般想着。
他並不覺得宣王的舉動是爲了他。
然而後來的幾天,空若都能看到白芙。
他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宣王殿下。
慵懶的,從容的,眼底澄澈,看書寫字,日子過得過分的清閒,沒有空若以往見到那些人眼底的貪婪和慾念。
白芙回頭便瞧見人魚瞧着她。
她想了想,將手中的書遞給他。
“你是不是無聊?要看書嗎?”
空若警惕的搖了搖頭。
白芙便也沒有強求。
“我知道你在這裏很無趣,這池水不多,比不得大海寬闊,不過你暫時留在這裏吧。”
“至少,這裏還是安全的。”
各國大肆捕捉人魚,在外面的人魚並不安全。
白芙知道。
空若也知道。
他特別想回到大海,然而那裏現在也並不安全。
他落寞的垂下眸子。
就聽到少女的嗓音。
“不過你放心,這一切,會結束的。”
彼時只當做玩笑。
直到很多年後空若才明白。
那一刻的少女沒有說謊。
白芙今日離開前還告訴空若。
“明日我彈琴給你聽可好,如此整日裏悶在這裏,太無聊了。”
空若瞧着那人離去。
才縮回到湖底。
白芙第二日還真的搬來了一架琴,許久不用,她試了音,擡眸就見到趴在岸邊的人魚。
空若顯然也是才清醒不久,眼底空茫的很,呆呆的瞧着白芙。
白芙笑了一聲。
“你想聽些什麼?哦對了,我前些日子,從你們鮫人那邊學到了一首曲子,我彈給你聽啊。”
琴聲響起的時候,空若詫異的擡眸,眼底的茫然散去,有些呆愣。
他自然知道啊。
這曾經是他們鮫人一族的曲子。
他擡眼,看到了陽光下,認真彈琴的少女。
她周身有柔和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