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若這才知道白芙去了哪裏。
他曾經以爲她並未當真，卻不想她真的做到了。
“空若，這個要現在喫嗎？我不知道，採了藥便直接回來問你。”
空若伸手抱住了還在說話的人。
“殿下，先去治傷吧。”
“可是……”白芙遲疑的看向空若的魚尾。
“殿下放心，等殿下好了，空若便也能站起來了。”
如此白芙便纔去治療傷口。
空若手裏握住白芙送來了的靈草。
心跳快了幾分。
他感受到了來自靈草的力量，逐漸的讓他感受到了希望。
白芙這次傷的嚴重，躺在牀上修養了好些時日。
好在那藥起了作用。
空若有了一雙腿，只是暫且並不習慣，像出生的孩子，一點點的開始學習。
兩個人一個傷的不能出去，一個暫且在室內練習走路，當真有種共患難的感覺。
白芙打發時間，尋了些話本故事。
後來她尋了件更有趣的事兒，就是讓空若將話本念給她聽。
空若的嗓音好聽極了。
清雅的讓人舒服，很多時候，白芙聽得忘了時辰。
也是空若，提醒她該休息。
兩人之間似乎更親近了。
白芙偶爾也會露出原本的性子。
比如空若要白芙去休息的時候，少女一手拉着空若的衣袖，淺色的眸子看着空若。
“空若，我不想，我想繼續聽好不好啊。”
那個時候空若總是沒有辦法，任憑這白芙胡鬧。
初春冰雪消融之後，空若可以正常的走路了。
白芙爲他特地挑選了許多件衣服。
最多的款式，便是錦色的長袍。
看起來斯文儒雅。
其實比起這些，空若更喜歡紅色的，大抵是因爲空若的尾巴是紅色的。
只是白芙說他更適合素錦的顏色。
比起自己的喜歡，空若更在意，白芙的喜好。
“空若，你想出去嗎？近日裏到處都開滿了花，我們出去賞花吧。”
空若點頭答應。
他這般模樣怎麼也與常人不同，銀色的長髮，霧藍色的眸子，只是一雙腿顯示他是正常人。
白芙只好新來帷冒，給空若帶上。
空若第一次出門，對於外面的世界好奇極了。
他還是緊張的，尤其是面對這麼多的人。
生怕被發現是人魚被抓起來。
緊張的時候，空若整個身子都是繃緊的。
大抵是他的模樣看着真的不太自然。
在空若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身旁少女突然牽起他的手。
“別怕，空若，你還有我。”
是的，現在不是空若一個人。
他身旁，還有白芙。
空若從未有這樣安心過。
在她身旁，便不用畏懼。
空若逐漸的放鬆起來。
也開始展現出自己的好奇心。
而白芙每一次都很有耐心，空若不懂的，不理解的，她都耐心給講解。
路過飾品鋪子，白芙停下腳步，將一隻白玉簪子拿起來。
店家很會說話。
“小姐真有眼光，這一支可是咱們店裏品質最好的了，送給您的夫君，他一定很高興。”
空若正要否認，然而突然想起對方說的並沒有錯。
他微微臉上泛起了紅，好在戴着帷冒，並看不清楚面上的情緒。
玉佩是上等的玉，縱使空若不懂，可那價格委實的貴。
空若遲疑的拽了拽白芙。
然而少女回眸，安撫的握住空若的手。
“我們空若，值得最好的。”
買完了東西，兩人真的去城郊看了花。
大片大片的花海。
白芙拉着空若的手，一刻都未曾放開。
而空若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
空若透過帷冒，看着少女的側臉，微微揚起脣。
他第一次覺得，他如此的幸運，生不逢時，卻三生有幸，遇到她。
兩個人回了宣王府。
白芙問空若化了雙腿，需不需要安排一間房間，他倒是可以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但是空若拒絕了。
他夜裏化成魚尾，躺進溫泉池裏，在這裏，他屏住呼吸，就能聽到，來自另一邊，少女的呼吸。
那個時候是他覺得他們離得最近的時候。
對了，他們還是夫妻。
空若第一次覺得夫妻這個詞彙如此的美好。
他沉溺其中。
直到有一天，隔着屏風，聽到另一邊的談話。
“主子，國公的意思是，您需得娶一個側夫了，正夫可以安置在一邊，但是側夫一定要娶，您不能沒有子嗣。”
國公是白芙父族這一邊。
屏風背後，空若怔愣在原處。
側夫嗎？
也對，他不過是一個鮫人，因着女皇想要羞辱宣王殿下，才成了這宣王夫。
他應該明白的。
可是到底，心底難過的厲害。
空若垂眸，一顆珍珠，落盡池水裏，空若倉促的捂住眼睛。
“主子，安家的小兒子今年年歲剛好，而且安家說了，不介意側夫之位，只要日後……”
“夠了。”
下屬的話被打斷。
空若聽到一聲堅定的嗓音。
“我說過，我白芙，此生只娶一位夫君，不會有側夫，更不會有妾室。”
那邊安靜了許久。
“殿下，您又何苦。”這句話很輕，透着無奈，空若並不明白。
但是他聽到了白芙的話，她說，此生不娶側夫。
空若感覺到心跳的加快。
所以，她也是喜歡他的對嗎？
他會是她的正夫，唯一的一個夫君對嗎？
空若從未如此開心過。
等着人走了，空若聽得動靜，倉促的還未躲開，就看到了走過來的白芙。
“殿下。”他慌張的喊了一聲。
隨即佯裝鎮定的擡眸。
“殿下，爲何不娶側夫？”
白芙坐在岸邊，支着腦袋，笑的輕盈隨意。
“因爲，我更喜歡空若啊。”
我更喜歡空若啊！
空若覺得自己的臉一定是通紅的，因爲他自己已經感受到了那份熱度。
“殿，殿下……”
“空若是不喜歡我嗎？還是不想嫁予我做夫君？”
空若反射性的搖頭。
“沒有，我……”又怎麼會不願意呢？
他霧藍色的眸子看着她。
認真的，虔誠的。
“我喜歡，殿下的。”
鮫人若是愛上一人，那邊是永生的。
如此便沒有後退的路，除非死亡。
他顫抖着睫羽。
看着白芙。
“殿下，我喜歡你。”
所以，一定不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