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清穿之佟佳貴妃 >11、疑是故人
    “奴才是御前侍衛納蘭性德。”青年看到瑾h的失態,迅速地低下頭,有些驚訝,也帶着疑惑。

    瑾h一聽青年的名字,心裏又是一怔,久久沒回過神來,還沉浸在剛纔的恐懼中。直到秦嬤嬤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小聲喚道,“娘娘……”

    瑾h一愣,看着秦嬤嬤微微蹙着的眉頭,很快恢復情緒,正了神色,問道,“此時不在皇上跟前當值,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回稟娘娘,太子殿下出了正殿,皇上命奴才來尋。”納蘭低着頭答道,“卻不想衝撞了貴妃娘娘,請娘娘恕罪。”

    聽納蘭一說,瑾h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情緒比剛纔好轉了很多,卻依舊一臉防備,“既然如此,那本宮也不追究什麼,你先去尋太子吧,太子年紀小,今天日子又特殊,保護好主子們的安全才是正經。”

    納蘭感受到瑾h略帶探究的目光,心裏一陣發毛,道了聲“奴才遵命”,隨即轉身離去。

    瑾h看着納蘭遠去的身影發呆,心裏涌起驚濤駭浪,臉色不停地變換。秦嬤嬤在一旁看得心驚,疑惑,這娘娘和納蘭公子可是有什麼事情?皺着眉頭,眉宇間盡顯擔憂,輕聲喚道,“娘娘……納蘭公子已經走了……”

    瑾h機械地轉過頭,看了看秦嬤嬤,努力平復波動的情緒,突然腦袋一陣暈眩,用手扶住額,甩了甩頭,似乎這樣能讓自己清醒些,聽到秦嬤嬤焦急的呼喚,瑾h勉強笑道,“我沒事,走吧,宴會也快結束了。”

    回到保和正殿,依着規矩,大臣們攜了自己的妻眷都退下了,瑾h和溫僖妃又安排了一下皇室家宴的事情。期間,不去理會嬪妃們怎樣和康熙眉目傳情,或想着法子與康熙套近乎,瑾h一個人無精打采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思着自己的事情。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束,瑾h拖着沉重的身子行往承乾宮,按照規矩今晚不能睡覺,得守歲。瑾h熬不過,纏着秦嬤嬤允許她去休息了一會兒,又逗弄了一會兒四阿哥,沒去管小丫頭們興奮的心情,撐着腦袋,兩隻眼睛的上下眼皮已經在打架了,瑾h靜坐。

    承乾宮。

    幾日後,佟佳的生母赫舍里氏遞了牌子見瑾h。瑾h努力依着記憶的樣子接待這個身子的親生母親,心裏面也是五味陳雜。

    “奴婢給貴妃娘娘請安。”佟母對着自己的女兒行禮道。

    “這裏沒有外人,額娘不必多禮。”瑾h有些不適應,虛扶了佟母一把,“不知額娘進宮所謂何事?”

    佟母有些憂心說道,“今日來給娘娘帶了些您小時候愛喫的,前幾天看娘娘面色不太好,奴婢心裏擔心,便尋了這些食物,想着能讓娘娘開胃也好,這日子再怎麼累,也得注意自己身子不是?”

    “額娘……”瑾h有些哽咽,或是身體裏殘留的一份記憶,或是赫舍里氏的一片關心讓她感受着從未有過的母愛,瑾h紅了眼眶,“勞煩額娘擔心了,女兒身子並無大礙,只是前段時間較忙,有些疲倦罷了。”

    佟母走至瑾h身旁,握住瑾h的手,看着瑾h消瘦的臉龐,一陣心疼,拉着瑾h輕柔地說道,“額娘知道,你在宮裏也是萬般小心,該做的不該做的也都是迫不得已,佟佳氏也算是名門望族了,額娘和你阿瑪不指望你在宮裏給我們掙什麼臉面,也不指望四阿哥以後能有多大出息,額娘只希望每次見到你時,平平安安,將健康康的就好。這萬事都有個分寸,佟佳氏雖爲皇上母族,可他畢竟姓愛新覺羅,在宮中也要事事謹慎,別被人拿了把柄,害了自己,那時額娘就算是隨了佛祖也無濟於事……”

    瑾h覺得自己突然變得感性了,聽了佟母的話,眼淚很不聽話地掉下來。留心了一下屋子裏只有秦嬤嬤,便不顧貴妃的形象,一下子撲在佟母的懷中,嚶嚶地哭起來,哭聲不大,卻是悲傷不已,眼淚無止境地流着,似乎要把前世的沉痛和今生的不安全都哭出來。就像是在無望的大海上突然間抓住一抹浮萍,緊緊地握住,不願放手;又像是找到心靈避風的港灣,在這個名叫“母親”的人的身上,貪婪地索取那份安全感。

    佟母以爲是女兒在宮中受了許多委屈,也是傷心不已,一邊抱着女兒,一邊輕輕地安撫。秦嬤嬤看着母女兩個痛哭,自己也忍不住哭起來,“奴婢也心疼格格得很,小時候那般活潑的性子,在皇宮中竟硬生生地逼成這幅模樣,這次要不是福晉勸導,還不知格格這委屈要忍到幾時呢。”動情時,秦嬤嬤竟改了稱呼,像以前松格里在閨中時候的叫法。

    一聽秦嬤嬤的話,瑾h便止住哭聲,從佟母懷裏擡起頭來,橫了一眼秦嬤嬤,“嬤嬤,你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過來,這些話也是能亂說的?若被皇上知曉了,十個腦袋都不夠你砍。”然後又看了看佟母,瑾h覺得自己剛纔太矯情了,有些羞赧地偏過頭。

    秦嬤嬤訕訕地閉上嘴,低下頭,暗自懊惱,這話又衝了些,惹得娘娘動了氣。

    瑾h感受着兩位“母親”的關心,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嬌嗔道,“不準再有下次了。”

    佟母這時眼神中才有些欣慰,對着瑾h說道,“有秦嬤嬤照顧你,額娘也是放心,以後有什麼事別藏在心裏,憋得慌,又損害身子,待額娘進宮,與額娘說說也是好的。無論什麼事,千萬別虧待了自個兒。”

    “恩,女兒知道了。”瑾h拉着佟母的衣袖,略帶撒嬌地說道,“額娘,下次來的時候給我帶您親手做的桂花糕。”

    “就知道你嘴饞,怎的宮裏還少了你的喫不成?”佟母也笑着打趣,感嘆着女兒的生活不易啊。

    瑾h輕輕地笑了,想着這個額娘還不錯,感受得到是真心爲自己的女兒好,若是自己的母親不難產死去,那前世自己也會是一個父疼母愛的幸福的小姑娘。只是不知道那個便宜阿瑪如何?接着又想到逝去的父親,心裏一陣悲痛,若不是她太固執,父親也不會離開她了,她也不會在公司承受這麼大的壓力,peter也沒有機會殺了她。peter?一提起peter就想到那天在保和殿外見到的那名侍衛……

    “額娘,你可知道明珠家的納蘭公子?”瑾h爲了弄清自己心裏的疑惑,正了臉色道。

    “納蘭性德?你怎麼與他有交往?”佟母有些驚訝。

    瑾h心虛,不自在地看了佟母一眼,隨便找了個藉口,“前段時間聽皇上說起他的詞寫得很好,有些好奇罷了。”

    佟母放下心來,仔細回憶明珠家的大公子,“聽說是個才子,寫的什麼我就不懂了,只道是那孩子生下來便是個神童,十歲就能作詩寫詞了,癡迷於漢文化,硬給自己改了個漢姓叫納蘭。以前叫成德,後來避太子的名諱才改成納蘭性德的,到了成年,行冠禮時又給自己取了個漢命叫容若,這公子不像是一般的八旗子弟,倒像極了江南的那些俊雅才子。幾年前娶了一個漢軍旗的女子盧氏,不過十六年難產死掉了,如今家裏又逼着他續t,好像是圖賴的女兒瓜爾佳氏。”

    赫舍里氏努力回想着,這明珠家的大少爺也算是朵奇葩了,八旗的貴婦圈子裏沒少議論他的,小時候還以爲這個孩子是個天生好學的好材料,以後也必成爲皇上的權臣謀士,可誰知後來竟和一羣漢人文臣集結在一起,整天地寫詞作賦,悲春傷秋,自盧氏死後更是一蹶不振。去年受得皇上寵愛,做了御前侍衛,這可是八旗子弟夢寐以求的職位,可他偏不這樣認爲,好似受了什麼屈辱一樣,做不得皇帝的奴才。

    聽着佟母有些輕視的話,瑾h一怔,這納蘭公子在現代也算是文人追捧的高潔之士了,納蘭容若這個人也是從一箇中文系的朋友那裏聽來的,她那中文系的朋友對納蘭可是到了癡迷崇拜的地步,怎的聽額孃的口氣似乎不屑?

    沒有從佟母口中得到對自己有用的信息,瑾h有點泄氣。不過有秦嬤嬤在一旁說笑,母女兩人又說了一陣子話,佟母說了些最近家裏的事情,接着嘮叨了松格里的一對弟妹,看天色也不早了,佟母便向瑾h行了禮先行退下。

    瑾h望着門外紛飛的大雪,想着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對於清朝的貴族生活也適應地很快,只是不喜歡這種沒有一丁點兒自由的感覺,柳眉不自覺地皺了皺,從秦嬤嬤手中拿過暖爐,關上門不讓寒風吹進來,轉身坐下,喝了一口熱茶。突然看見秦嬤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輕笑,“嬤嬤可是有什麼話對我說的?”這秦嬤嬤估計聽了她的警告,此刻顯得吞吞吐吐,或是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惹惱了她。

    秦嬤嬤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說出來,“娘娘,這納蘭侍衛跟您有過什麼過節嗎?怎麼從除夕那天起,您就一直精神恍惚,做事也是心不在焉,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似的,奴婢看着心疼吶。”然後看了看瑾h的臉色沒什麼變化,才繼續說道,“奴婢覺得,就算娘娘以前和納蘭侍衛有過什麼不愉快的事,可如今娘娘身爲貴妃,還用得着怕他一個小小的侍衛奴才不成?”

    瑾h聽了秦嬤嬤的話,身子微微一顫,頓時豁然開朗,是了,如今是皇權專|制的大清王朝,而她又是康熙貴妃,就算納蘭真的是那個人又如何?不過是個奴才,難道還能再殺她一次不成?況且納蘭只是和peter長得像罷了,又不一定就真的是那個殺人兇手。自己這是杞人憂天了,還是“死後恐懼症”?想着,瑾h眉毛舒展開來,對秦嬤嬤笑道,“走,咱們去看看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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