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老五的說辭,我好奇的半蹲下身,看着他問道

    “你說焦老闆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什麼?”

    李老五思索一陣

    “這個很抽象,具體我說不出來,我大概描述一下,你可以自己判斷。”

    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來之前焦老闆告訴我,這個鬥很兇險,要儘量精簡人手,只帶有用的夥計,他提點過我幾個要命的機關,所以我才能帶着夥計順利到達這裏,我問他不多帶人,怎麼對吳邪下手,他說不用急,吳邪身邊有三個人難搞,一個會留在地面,另外兩個跟着他下鬥,我們只要耐心等待,準備好火力和人手對付王胖子就行,因爲——”

    說到一半他躊躇的看我們一眼,胖子不耐煩道

    “別賣關子,麻利點。”

    李老五低下頭,緩緩道

    “因爲最厲害那個人,會死在路上。”

    我們集體懵逼,最厲害的人,不就是小哥嗎,雖說他受了點傷,但也不至於等同死人啊。

    李老五嘆息道

    “焦老闆對鬥裏的信息瞭如指掌,他說的話基本都應驗了,唯獨這件事情出了錯,我就是因爲太相信他的判斷纔會犯到你們手裏,本來按照他的說法,我們在後殿佈置埋伏,你們會受重傷,我可以趁機在墓室找到一樣東西,把東西帶回給他,我就可以拿到所有報酬,這下好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天真問他那東西是什麼,李老五答不知道,焦老闆只說他到地方就會懂。

    我心說這焦老闆怎麼跟個神棍似的,整件事情疑點重重,不管是焦老闆這個人,還是他所謂的預言。

    我瞄一眼李老五的隊伍,發現阿獻那一隊不在其中,看來還沒有來得及匯合,我們問完就把李老五丟給胖子接着磋磨,讓他盤問有沒有遺漏的內容。

    小哥是一尊凶神,鎮着他的夥計,天真唯有拉着我商量。

    我們遠遠避開人羣,找個地方席地而坐,天真羅列好所有線索,我想了想,對他道

    “聽李老五的意思,這個焦老闆並不缺錢,也不常做淘沙摸金的營生,來錢途徑都在國外,他跟三叔的衝突,肯定不是因爲金錢或者明器,我估計他們有宿仇,還不淺。”

    天真嘆口氣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三叔從來沒跟我提過這茬,以前也沒聽說過這號人,突然一下子冒出來,真是打了個我措手不及,一開始我就知道李老五不是個好東西,但怎麼也想不到買兇的事上去。”

    “這事確實蹊蹺,焦老闆這回好像是衝着你來的,你們這行很興父債子償嗎?”

    三叔沒兒子,侄子也算子了。

    天真聽我貧忍不住翻個白眼

    “別扒瞎,沒聽過這規矩,況且我二叔還在,長沙也有好幾個表叔在行裏混,現代社會,不至於搞連坐。”

    我低頭琢磨,焦老闆的行爲很詭異,這是李老五的原話,他掌握很多不爲常人所知的信息,不缺錢,跟三叔有仇,但以前沒來尋過仇。

    最後一點其實很奇怪,焦老闆與三叔有過節,三叔失蹤也就這兩三年的事情,焦老闆想報仇,早在三叔名聲鵲起的時候就能下手。

    雲頂天宮過後,三叔的盤口亂成一團,連王八邱這種貨色都敢出來跳,焦老闆完全可以趁這個機會報復,他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撒錢出去,大把人上趕着爲他賣力,何必等到三叔銷聲匿跡好幾年後,再到他侄子身上找麻煩。

    不合理也說不通。

    我耿耿於懷道

    “焦老闆還說小哥會死,我看他就是碰巧知道點於滇國的歷史,然後編瞎話騙李老五,我纔不信真有人能預見未來。”

    天真沉吟道

    “不好說,起碼焦老闆知道鬥裏有什麼機關這事是肯定的,不然憑李老五和他那幫驢蛋,絕對沒辦法全員無損走到這裏,其實前頭他們的舉動就透着不對勁,拿我們失去四感的那次來說,他們就是因爲留在甬道口看壁畫逃過一劫,當時我們沒在意,以爲是他們幸運,現在想來應該是李老五故意爲之。”

    天真這番話說的我心情沉重,回想一路的種種,焦老闆的話最有可能應驗的地方,是那間石室,小哥中毒垂危,情況驚險萬分,如果中間的步驟和時機有任何不對,小哥或許會真的長眠於此。

    可小哥到底是沒事,焦老闆的預言不算準確,我把心中所想告訴天真,他毫無頭緒,只能搖頭。

    “我們知道的信息太少,走一步看一步吧,後面的路一定要小心,特別是你跟小哥兩個傷員,遇事不要逞強,躲我們後頭,咱們多少人來,就要多少人回去。”

    我點點頭,問道

    “那李老五他們怎麼辦?”

    “沒收武器,我跟胖子醒點神看着他們,先帶出去再說,總不能把他們幾十號人就地埋了。”

    不好耽擱太久,我跟天真簡單幾句說完就準備歸隊。

    我起身的瞬間眼前發黑,晃悠幾步人就要往後倒,天真一把扶住我,太陽穴一陣陣的漲痛,籠罩的黑霧許久不散,我感覺到有人將我抱起,天真低聲道

    “先休息一晚,她快撐不住了,再走下去小命要交代。”

    我艱難的揮揮手,剛想說我沒事,一隻手按在我脖子上。

    是時候給小哥上一堂人文課了,起碼得讓他知道跟人溝通除了掐脖子外還有別的方式。

    這是我暈過去前腦子裏唯一閃過的念頭。

    睡夢中我不停的夢魘,也許是焦老闆的話給我造成了心靈暴擊,無數魑魅魍魎盤旋在我的夢境,直至驚醒。

    我摸摸自己的額頭,全是冷汗,我長出一口氣,想舒展四肢,有手輕輕按住我。

    “別動。”

    我這才發現自己肩膀的繃帶脫落,大半個身子暴露在外,衣服滑到一側。

    我大驚失色左右環顧,手忙腳亂的去摸衣領。

    四周靜謐一片,人羣在遠處,牆角的手電筒光圈擰到最小,只有微弱的幽光,我背靠在石柱後面,很好的阻隔了旁人的視線。

    小哥正幫我換藥,這幅衣衫不整的模樣令我大爲窘迫,紅色燒到耳根,這下我衣服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小哥飛快的撇過頭,手上動作停在原地,我囁嚅着,結結巴巴半天沒吐出一句話。

    相對無言片刻,小哥輕輕把藥品放在地上,起身待走,我腦子一懵。

    我是不是太狗咬呂洞賓了?!

    形勢所迫,他好心幫我換藥,我卻不領情,只覺得尷尬和羞臊。

    我明知道他是個正人君子,不可能有別的心思和想法,還要忸忸怩怩,他會不會又誤會我不信任他。

    想到這我連忙拉住他的手

    “不要走,我……我需要你。”

    小哥身形一頓,我晃晃他的胳膊,小聲道

    “反正我也要嫁給你,這種小事,早點晚點沒關係。”

    救命……臺詞羞恥到我差點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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