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墓筆記|重啓bg】歸處吳山2:心歡 > 第 249 章 第兩百四十九章
    信息不對稱在關鍵時刻真會害死人,瞎子來不及看到木安留下的紙條,他不知道隊伍裏有內鬼,手勢能傳遞的消息畢竟有限,我估計他是沒看懂上半句,當時事態又緊急,他就乾脆先把下半句的事兒完成再說。

    洞穴噴出爆炸產生的氣浪,空腔在瞬間猛烈一搖,頭頂就開始往下不停地掉着碎石渣,河水轟隆隆的響聲遙遙傳來,奔騰似水龍般壯闊,水潭就發出輕微的咕嚕聲,隨着地動山搖的震動頻率,水面向外擴出數道激揚的水波,猶如浪濤拍打着礁石,水線也在一陣陣的地顫下逐漸伸高。

    黑瞎子和小哥的臉色都是微變,其餘夥計也不約而同的站起,齊刷刷的向我們望來,有幾人明顯已經按捺不住,臉上流連着焦急和驚慌,手腳無措的都不知道該放哪兒纔好。

    其實我們有攜帶應急的水肺,可以供氧半個小時左右,足夠我們退回到喊泉的入口處。

    但是用胖子的話來說,世事永遠都操蛋的讓你無法預料,我正想招呼他們帶上水肺,離洞口最近的夥計忽然跪倒在地上,他渾身劇烈的顫抖,手捂住臉,鮮血從指縫中源源不斷的滲出,痛苦的嚎叫一聲聲響起,如同被撕扯的猛獸般,淒厲的盤旋半空。

    “糟糕!”

    幾乎在小哥猛然色變的同時,眼睛就被甩來的溫熱液體覆蓋,濃郁的血腥氣直撲鼻腔,脖子以及皮層薄弱的部位,被人快速抹上一層粘稠的熱血。

    我意識到什麼,沒有胡亂抵抗,只用力的眨眼擠出幾滴淚水,反覆幾遍,終於將朦朧的紅暈衝散些許,我就看到周圍的人或慘叫或哀嚎,眼球卻無一例外都在朝外淌血,小哥整隻手掌都被浸染的鮮紅無比,他正在往倖存的人眼部一一抹上血液。

    我做這些動作耗時最多不過短短十幾秒,但在我恢復視力的時候,皮膚就燃起強烈的灼燒感,我甚至能聽到汗毛被腐蝕的聲音,刺痛在分秒間沿着毛孔往外蔓延,半分鐘不到就演變成火辣辣的灼疼,彷彿表皮正被火焰舔舐着,在劇痛之中迅速泛紅。

    黑瞎子隨身攜帶着特殊的護目鏡,因此躲過一劫,他用力啐出一口血沫,罵道:“媽的,地洞正往外噴毒氣,我們沒辦法退回去了,不然肯定會變成烤豬皮。”

    我這才發現自己整個鼻子都是疼的,像是乍然吸進幾十口辣椒麪一樣,喉頭有股腥甜的味道一直卡着不上不下。

    側頭一望,小哥還在替他們抹着血,可是這裏毒氣的毒性更烈,倒下去的夥計遠比站着的更多,我不知道有多久沒看過小哥放這麼多血。

    沒時間裝水肺,我們再暴露在毒霧底下超過五分鐘都會團滅,按一按有些發疼的胸口,我當機立斷的衝他們大吼道:“放棄水肺和多餘的負重!立刻下水!”

    撲通聲馬上接二連三的響起,小哥卻還是不能停下來,否則大多數人睜眼都會在幾十秒內被毒瞎,根本無法支撐到他們入水。

    轉眼,人羣混雜的不成樣子,小哥穿梭其中,洞壁上印有無數的血手印,血滴流出長長的紅色紋路,看上去十分的觸目驚心,我和黑瞎子忍着劇痛去攙扶還能活動的夥計,咬牙將他們拖進水裏。

    河水倒灌的轟鳴聲不絕,一衆夥計撲騰着手腳,河面就跟煮開水的餃子鍋沒差,我看到他們亂成一鍋粥,卻都爭先恐後的想往水底下潛,現在還留在岸上並且活着的幾人,基本都失去了行動能力,沒有人在水中接應,他們下去無異於送死。

    人性在這時體現的淋漓盡致,水下人數衆多,卻沒有人願意搭手,他們眼裏都閃爍着對生存的渴望,簡直瘋魔一般,恨不得踩着隊友的腦袋逃跑。

    看着他們臉頰上還未凝固的血印子,那一刻我真是怒氣攻心,直接揪起最近的夥計抽刀架上他脖子,往裏一逼,血絲就在刀刃上綿延出殷紅的軌跡,我死死盯住他們,額頭的青筋驟然爆起,滿腔的怒火都在弦上:“誰再敢跑我他媽宰了誰!不要命的可以試試看!”

    一瞬鴉雀無聲。

    攢動的人羣就此靜止。

    我心知不能再過多耽擱,兇惡的目光逐漸平淡下來,握刀的力道微松,語氣卻比刀光更冷:“在水裏等着,一個人帶一個傷員。”

    肺部上浮的劇痛近乎要壓抑不住,收刀將手上的夥計扔回水裏,水花霎時濺起半人多高,我不管靜默的他們是何種表情,轉身繼續去搬運傷患。

    即使有小哥麒麟血的加持,我們能爭取到的時間依然非常稀少,幾步併成一步,我拖拽着最後的兩人,小哥大喝一聲“走!”,三人在同一時刻墜進水域。

    大量的氣泡上涌,皮膚在灼燙後驟然接觸冷水,痛的我猛地打個激靈,手腳差點一軟,因爲河水倒涌,我們向前算是逆流而上,怕被衝力波及,都儘可能的往河底部遊。

    一時分不清方向,我只得憑藉直覺跟在憧憧的人影之後,河裏的能見度很低,我看見周邊都是浮動的顆粒和藻類植物,再遠的地方,只有模糊的水光在盪漾。

    好在前方有微弱的光點遠遠飄來,認出是小哥和黑瞎子在打信號,手下的力氣沒有鬆懈半分,緊緊的抓着倆人朝光源奮力潛去。

    破水而出時肺裏氧氣剛好到達臨界點,黑暗從頭頂壓迫下來,手電能提供的光源無法照到邊緣,這裏又是一處地下空腔,不知空氣裏還有沒有毒霧,我憋着長長的一口氣不敢出,黑瞎子就朝我招招手,意思是沒事。

    上氣不接下氣的喘着,能看出身前的水線明顯高於前邊空腔許多,巖岸都被水浸泡着,後面應該還有更多的空腔相連,河水依次倒衝進來,我們纔有幾分鐘的空隙得以逃生。

    氣腔不會被完全淹沒,但是我們進來的通道十有八九是涼了,如果劉喪他們還守在井前,大概能看見乾涸的井口往外冒水。

    沒有水肺,我們是無法原路返回的,他們也知道我們攜帶的氧氣量,兩個小時後見不到人出去,我們意外死亡的消息就會初步成型,只是最終的結局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看造化,也看天意。

    左顧右盼一圈,除去小哥自帶抗毒buff,我們基本都被毒霧燒的沒人型了。

    點一點人頭,來時十幾號人只剩下一半,我和黑瞎子暴露在毒氣裏最久,胳膊和大腿上全是水泡,一碰就疼,有些不小心蹭出的擦傷,讓毒氣腐蝕的血肉模糊,幸好臉和脖子處都有小哥的血保護,不然我倆絕對會破相。

    泡着水,我感覺身上疼的不行,黑瞎子跟我對視一眼,看到對方也悽慘的像個豆腐泡,倆人不由得苦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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