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盜墓筆記|重啓bg】歸處吳山2:心歡 > 第 374 章 第三百七十四章
    確定小滄浪可以搞定後,他們就開始商議去盲冢的細節,我挪一半的位置給小哥坐,靠在他胸前,聞着清涼的藥膏味,疲勞大半晌的我就有點昏昏欲睡,他們的正經向來持續不到多久,後來就你一言我一語的岔話題,從盲冢轉到哪家洗腳城的按摩手法給力。

    聽到他們的重點已經不在正事上,更沒什麼精神去關注,我枕着小哥硬實的胸膛,眼皮越合越重,漸漸的就粘在一起,徹底睜不開,在他們嘮叨聲中昏睡過去。

    他們的談話聲漸次減小,無人打擾,一覺睡的不知時間流逝,迷糊間感覺到似乎有人正俯身看着我,直勾勾的目光直往臉上扎。

    即使在安全的環境裏,我還是會擁有一定的感知能力,能察覺到注視投來的十分陌生,腦袋緩緩迴歸清醒,我翻過身睜開眼睛,看到小張哥的大餅臉近在眼前,穿着大衣,白皙的皮膚下還能看到青色胡茬。

    我沒想到會看見小張哥,他也沒料到我會忽然睜眼,兩個人都被對方嚇一大跳,他瞬間以防禦姿勢跳開,下巴鼓動起來,我更是直接一翻身滾到躺椅底下,摔的塵土飛揚。

    胖子店面鋪的是硬石磚,我砰的一摔,腰都要被地板掰斷成好幾截,受傷的腳踝砸到椅子腿,劇痛又撕心裂肺的傳上來。

    我躺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蜷縮成一團,胖子詢問的聲音夾着鍋鏟碰撞響起,我眉毛擰巴,半天才緩過神,一隻手揉揉生疼的腰身,仰頭撐着聲線大喊沒事兒,一隻手扶住躺椅一點一點爬起。

    小哥剛好從外賣買醬油回來,見我龜速擡起身子,抖的猶如王八,放下瓶瓶罐罐就來扶我,他蹙起的眉眼望向小張哥,嘴脣抿成一條沒得感情的直線,嚇得小張哥趕緊擺手,口氣都有點犯結巴:“我、我沒對她幹什麼,是她自己不小心摔下來的,真的。”

    講完又誠懇地瞅向我,希望我能給他作證。

    我還疼的呲牙咧嘴,講不出話,只能白着臉點點頭,小哥掃視我一遍,確認我身上沒有傷痕,才收回他對小張哥的死亡凝視,轉而去檢查我受傷的腳。

    苦着臉坐回躺椅,除去腰上被石磚硌出一片青紫,腳骨並沒有發生二次扭傷,小哥安置好我,拎着一袋子調料先送去廚房,小張哥搓着手靠上來,向我道歉,我擡擡手大度的表示沒關係,讓他自己搬椅子坐。

    “有什麼事嗎?”

    他坐定我就開門見山。

    “沒大事,過來看看你們的進度。”

    小張哥坐在黑瞎子坐過的小馬紮上,語氣像是閒聊一般,眼珠子卻一直瞟着門口,他摸摸鼻子,堆出輕鬆的笑意:“夫人,現在你們點天燈的事兒鬧的沸沸揚揚,他們都在傳九門的吳小姐神祕莫測,不僅財力雄厚,魅力更是無敵,能讓行裏要價奇高的兩大喇嘛都臣服於石榴裙下,吳家坐收漁翁之利——”

    “打住打住,怎麼聽着這麼彆扭。”

    六千萬鉅款燒的我呼吸困難,連琉璃孫喫癟的皺紋臉都不能平復,更別提我如今一塌糊塗的名聲,海王肯定跑不掉,左右開弓的泡仔,剛和啞巴張不清不楚,又和別的男人不明不白,粗俗無知的女暴發戶可能也得沾點,畢竟我揮金如土拿破爛當寶買。

    捂着胸口窩進躺椅,我目光放空,小張哥就識趣地轉移話頭,沒繼續戳我心口。

    自從他知道我跟他族長有一腿後,邪魅張總就退化成平民小張,豪言壯語是一去不復返,唯唯諾諾又狗狗祟祟,當我是老佛爺般伺候,不過他對天真和胖子的態度沒啥大變化,還是一副臭着臉又不屑的樣子。

    小張哥跟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話,小哥轉進裏屋拿張小毯子出來給我蓋腿,然後就陪坐在一旁喝茶,他神色始終淡淡的,不管我們聊什麼都不搭腔,只沉默的聽我倆互尬。

    沒幾分鐘,出去散步的天真和黑瞎子回到鋪子,天真看我醒着,右手閃閃躲躲的往身後縮,我瞟見他黃不拉幾的指甲蓋,猜都能猜到他去幹啥,有小張哥在,又不好計較,只能瞪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胖子顛鍋顛的熱火朝天,天真一坐下和小張哥的戰火就一觸即發,他倆彷彿沒辦法好好交流,張口不是陰陽就是嘲諷,劉喪一向是天真的路人黑,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兩個人火速抱團,朝天真發起猛攻。

    或許是顧忌小哥在場,他們嘴炮打的含蓄,沒有太大的惡意,還屬於玩笑的範疇。

    我不想聽小學生罵架,撇過頭,晚風涼的好似初冬,胖子早早開上暖風機,烘的屋裏溫暖如春,太冷或太熱都好睡,飯菜飄香,我又開始犯困,上下眼皮一開一合,在朦朧間兩廂角力,耳邊是天真和劉喪在互相揶揄。

    正要徹底繳械投降之前,小哥輕輕一拍肩膀,我困得不行,拿掉他的手,愈發睏倦的往他懷裏鑽,接着就被胖子敲着鍋鏟揪起來,他沒好氣地一推桌子:“喫飯還要我三催四請,你們都是我活大爺。”

    我們確實沒幫什麼,都喏喏應着。

    桌子擺在後院,小張哥厚着臉皮踩點蹭飯,雖然天真很好意思趕他走,但是考慮到後面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他又是小哥的親戚,鬧太僵更尷尬,最終的結果是給他多添一雙筷子,胖子嘟嘟囔囔道權當喂狗,聽的小張哥嘴角一抽,下顎一陣蠕動,他攥緊拳頭,深呼吸一口氣才勉強鎮定下來。

    難得人多,硬菜是一大鍋豬蹄燉粉條,白菜堆的要溢出來,鹽水毛豆、油炸花生等等下酒小菜樣樣不落,啤酒和二鍋頭整整齊齊碼在地上,還有幾盤小炒。

    我們在飯桌上沒有彎彎繞繞的規矩,胖子就招呼瞎子和天真開喝。

    劉喪在偶像面前拘謹,頭埋進碗裏,時不時偷瞄兩眼小哥,小張哥縮在椅子上,木安跟他們更是沒啥共同語言,都各自默默扒飯,而胖子吹牛還吹的響亮,一半熱鬧一半寂靜的場景就顯得特別詭異。

    我輕咳着出聲,選擇率先破冰,問小張哥道:“千軍萬馬怎麼沒跟着你來。”

    其實我嗓子沒毛病,只是打破沉寂前地習慣動作,小張哥沒回話,卻是小哥先給我盛來一碗湯,小張哥就瞟着碗底,假裝無事發生,道千軍萬馬在準備要下地的東西。

    我用勺子攪着海帶豬蹄湯,小張哥眼光一直飄忽不定,有點心神不寧,顯然沒將注意力放桌面上,我們就來回敷衍,天真嚷道今天是不是捅了豬蹄窩,胖子指着我:“妹子扭了腳,咱們中餐講究以形補形,給她來倆豬膀子,沒準明天就能下地,我不偏心,豬腦是給你燉的,多喫點。”

    我聽的要笑死,天真還沒反應過來,接過胖子遞來的燉豬腦,剛要往嘴裏送,眼睛突然一豎,回過味來,拍桌大罵胖子擠兌他,黑瞎子啓開兩瓶啤酒讓他們有事吹瓶,誰先幹完誰勝利,別用嘴瞎叭叭。

    坐一會兒,劉喪提出要不要出去遛彎消食,不然光看他們鬥嘴沒啥意思,我看看自己的腳踝,又看着他:“你是在針對我。”

    小粉絲可能就想跟偶像多相處,完全沒想到我,被我一問,劉喪的神色逐漸尬住,他撓撓頭:“有輪椅嗎,要不我們推你去?”

    胖子剛和天真吹瓶,喝的胖臉飛紅,聽到我們的話,剝兩顆花生往口中一扔:“還真有,隔壁賣檀木的老頭最近不在店裏,他輪椅修完送回來的時候沒人,我幫忙收的貨,還存在庫房裏,你們要用我去收拾出來,老頭會享受,電動輪椅,遙控器一按就能上路。”

    紅色花生皮雪花似的飄,胖子打着酒嗝,講話晃晃悠悠,劉喪躍躍欲試,向胖子要倉庫鑰匙,小哥沒發表意見,小張哥眼神有幾分贊同,只有木安在狂笑,我無語,問劉喪:“你認真的?”

    他堅定地點頭,臉上寫着:你去不去不要緊,重要的是我偶像得去。

    好的,我只是他們親近小哥的工具人。

    胖子他們喝的漸入佳境,天真一分鐘要摸八次煙盒,礙於我在場纔沒點上,回北京後他確實許久都沒抽過煙,想想偶爾放縱一回也行,於是我大手一揮,讓劉喪去推輪椅。

    夜晚的潘家園行人寥寥,店鋪關的七七八八,靜的跟墳地一樣,我不是第一次坐輪椅,不僅沒有不自在,甚至還挺享受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覺,我津津有味地按着遙控器,跟着他們,車輪碾在地上骨碌碌的響。

    木安被小哥的倆跟屁蟲勸退,沒有跟來,領頭的劉喪拐出潘家園,走到大路上,車輛呼嘯着從身旁飛馳而過,劉喪知道小張哥是小哥的親戚以後,對他的態度就肉眼可見的親熱起來,倆人最頻繁的主題是吹小哥和黑吳邪,不知怎麼,我總覺得小張哥的笑容有一絲僵硬,眼珠子常常有意無意的瞟向我,似乎有什麼話藏着,想找機會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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