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無憂盡職盡責的喊餘微喫飯,一塊平整的岩石當成桌子就擺在院子裏,幾個人一圍,聞到肉香,全家人都恨不得流下口水。他們都有多久沒喫過肉了,幾乎快要忘了肉是什麼滋味。

    噴香的白米飯,喫的風無憂腮幫子直鼓,好幾次噎的翻白眼。

    就連小姑娘風兒喫起飯來也是風捲殘雲,絲毫不遜於男子。

    只有餘微斯斯文文,端看他的坐姿和喫相,就是立刻挪到皇宮裏,也是教科書般的存在。

    風無憂嘴角的飯粒掉下來,含含糊糊道:“餘師,您的臉怎麼這麼白,是冷嗎?”

    大金國只有春夏兩季,常年高溫,從來沒有冷這個說法。

    所以風兒在狂喫之餘,用眼角狠狠鄙視了一下自家大哥。真沒出息,她居然不知道自家大哥是個看到美人兒就走不動道的傢伙。

    “無事。”餘微表情冷漠,心思早飄到了自己的經脈上。他所料不錯,自己經脈的雜質果然可以用靈氣慢慢消弭。只是沒有料到,去除雜質的過程這般痛苦難當,十倍於當年喫過的洗髓伐經丸。

    而一包靈石,只能消弭掉指尖那麼大一塊的雜質。他必須找到更高階的靈石,纔有可能去除全身的雜質。除了雜質,還有被封的丹田和意識海,光想想就知道是個多浩大的工程,就是把整個大金國的靈石翻出來都不一定夠用。

    餘微不在乎,大金國不夠,就去大魏國,去大晉國,走遍整個大陸,他也不會放棄哪怕最微小的希望。

    “風子,你有沒有看到我們家虎子和豹子。”一個婦人的聲音,等他們回頭,纔看到婦人手裏持着一根鐵棒。

    風無憂還沒來得及開口,風兒就“?紜鋇囊簧??畔巒搿

    指着婦人破口大罵道;“王翠花你給我滾,就你那兩個兒子,一個頭大□□眼一個尖頭地包天,要是我生的,早就一把掐死了。誰生的找誰去,又不是我哥的種,誰喫飽了撐的去看他們,就不怕膈應的眼睛痛嗎?”

    “是不是你害了他們,別人都看見了,你們一塊下的黑火溝。不是你害的,你們家能買酒買肉。敢害我的兒子,我跟你們拼了。”

    王翠花舉起鐵棒就朝風子的頭上砸去,風兒單手握住,硬是從王翠花手裏奪了下來。

    “聽沒聽過一句話,莫欺少年窮。我小時候是打不過你,可你別忘了,我們是會長大的,而你,卻老了。”風兒奪過鐵棒就朝王翠花的身上抽去,就聽得王翠花慘叫幾聲,被風兒一把推出去,鐵棒自然沒收。

    從礦裏回來的人不趕時間大多是繞路,這個時候陸陸續續回到村子。聽得王翠花哭叫,有人忍不住上前勸道:“虎子他娘,你這回可冤枉錯人了,人家風子從礦上挖到了高階礦石,換了八百多個大錢,好些人瞧見了,看的真真的。你們家虎子豹子連着幾天運氣都不好,怕是上哪兒喫悶酒去了吧。”

    “真,真的,可是有人看到他們下了黑火溝。”王翠花帶着哭腔,她最大的依仗便是兩個兒子,當年仗着丈夫年輕力壯,兩個兒子也是半大小子,一來小魚村就強搶了風家的房子,把他們一家老幼趕到村尾。後頭丈夫死在了礦裏,好在還有兩個兒子撐起了門戶。

    若是兒子有個什麼萬一,她一個女人,又過了生孩子的年紀,怕是隻能淪落到僚寨那種地方,才能混一口飯喫。

    “這我可不知道,你就再等等吧。人家風子一個人,再厲害,能幹得過你家虎子和豹子?”

    這句話終是給了王翠花信心,對啊,風子就是長大了,厲害了,也不可能鬥得過自己兩個兒子。這麼一想,她又得意了,衝着院子裏的人“呸”了一口,揚聲道:“風兒你給我聽着,等我兒子回來你不給我磕頭認錯,我饒不了你。”

    又看看風兒開始發育的腰身,眼睛一亮,“我改主意了,不要你磕頭認錯,給我大兒當媳婦如何,只要你能生,咱們家就養着你。”

    “滾。”這回是風無憂站了起來,單手拎起鐵棒,朝着村尾的一面岩石牆壁擲過去。只見鐵棒如同一根標槍,直直插/進岩石壁,至少有半根沒入其中,引來一陣驚歎。

    餘微也擡頭看了一眼,不由點頭,大金國的人都是天生神力,而風家的人似乎更勝一籌。

    “走了走了,別看了。回去吧,明天還要下礦,趕緊吃了飯睡覺。”村裏的老人出面,一場紛爭虎頭蛇尾的中斷在此處。

    風兒對老者也一樣沒有好臉色,“假模假樣,當初王翠花搶我們房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他出來說一個字,這會兒倒知道裝好人了。說到底,還不是怕我們打死王翠花,半夜不好摸人家的門唄。”

    聲音說的很大,聽得村裏人哈哈大笑,老者更是臉一紅,低着頭拽住王翠花就走。

    餘微更詫異了,原來不止民風彪悍,風俗還十分開放。

    老頭老太太一個耳背,一個眼花,竟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仍在喫喝。老頭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的嘖嘖有聲,眯着眼快活的魂都要飛走了。

    “哥,你給我的錢全花光了,明天你好好幹,若是不行也沒關係,你妹妹我的模樣不差,過兩年你尋一戶好人家,要一大注彩禮錢,好歹讓他倆以後有個躺的地方。”

    “胡說什麼呢,這些事有我操/心,不用你管。”風無憂喝斥妹妹,給她倒上一杯酒,“虎子豹子已經死了,喫完了就去把咱們家的房子拿回來。”

    “真的,是你乾的嗎?”當聽到肯定的答覆,風兒一把抱住風無憂,“這纔是我哥,真像樣。”

    餘微就是再淡定,也不由抽了抽嘴角,三千大世界果然處處都有大精彩,若不是修爲全消,還真是不虛此行。

    風兒把兩個老人家扶進屋,從門口抄出兩根鐵棒,敢情鐵棒不是王翠花的專利,而是人手必備之物。

    王翠花還沒抽嗒完,就見風家兄妹倆一人持一根鐵棒衝到他們家來。

    “你們想幹什麼?”陪王翠花回家的老者先站了出來,看到他們的兩根鐵棒,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不由得往後退卻。

    “你們倆個小畜生,當初真不該留你們一條命在。”王翠花見狀也急了,兒子遲遲不歸,就她一個人,如何鬥得過他們倆個人。就如風兒所說,他們長大了,而她卻已經老了。

    “搶了房子還想殺人滅口,你能答應,村裏的監裏能答應嗎?”風兒冷笑,每個村裏都有一個監裏,是守衛礦洞的軍隊派下來的。村裏鬧事搶東西他都不管,只管一條,不許在村裏殺人。若不是有監裏在,王翠花哪裏真會放過他們一家老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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