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再次拾級而上,那隻號稱是上古異獸的怪物倒是沒有再出現,王子文也不敢隨便釋放靈識太遠,否則怕是驚擾到機巧宗的高人,未免不美。

    第五曲,煉心路,十步一景。

    大約走了百餘步,三人眼前景色一晃,便出現在一座山峯之上,目光所及之處,一隻蒼翠的巨手橫臥在層巒疊翠之間,手指呈虛握狀,手心處空着,好似原本是握着什麼東西似的。

    那巨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隻玉扳指,呈棕黑色,扳指上刻着“機巧”二字,鐵畫銀鉤,筆力虯勁,讓人不敢直視。

    駱器鳴和卓輕語帶着他們來到一座雕欄畫棟的閣樓前,笑道:“此處是我機巧宗的迎客峯,往來的貴客都在此處,這間便是爲三位準備的住所,一切皆已準備妥當!”

    他輕輕呼喊了一聲,閣樓裏便有一個童子飛躍而出,落到他面前恭敬行禮道:“迎六十二見過主人!”

    “這是我機巧宗迎客峯的僕童,三位若是有什麼吩咐就說與他聽,他會照做,若是要聯繫我等,也可告知與他!”他翻過手來,掌心便出現了一個圓盤狀的棕色物件遞給了王子文,“這是控制童僕的令盤,三位只消抹去我的靈識印記,便可成爲他的主人了!”

    小九兒眼巴巴地瞅着站立不動,顯得乖巧無比的童僕,突然間大呼一聲,指着他道:“他不是人!”

    二師弟趕忙將她拉了回來,斥責道:“小九兒,切莫亂說話!”

    駱器鳴道:“機巧宗的童僕的確不是人,想來三位對我機巧宗所知不多,此等指使之物在我宗實屬常見,之前與我傳訊的那魚一墨也是一般無二,均是我宗關岳長老的手筆,只是關長老常言,童僕雖類人,卻終歸非人,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罷了,所以這位小師妹一眼就能將其瞧出來!”

    王子文湊近那迎六十二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陣,卻只覺得其臉上的表情稍顯僵硬之外並無其他異常,便覺得這駱器鳴的話多多少少有些凡爾賽。

    “三位道友且看,迎客峯方圓百里皆爲其範圍,但尋常山峯之間亦多有禁制或是陣法,若是無事,還請三位不要隨處走動,免得發生危險,當然,若是有相熟的客人,也可告知六十二進行聯繫,童僕之間也是可以傳訊的,屆時,可讓他們代爲領路!”

    駱器鳴告知了些許事項,最後才道:“近些時日因爲觀禮的緣故,來來往往的賓客屬實非常多,我和輕語師妹還需引領貴客,便不多陪三位了,還請三位多多包涵!”

    “我們師兄妹三人倒是勞煩二位了,還請自便!”

    一番客套,駱器鳴與卓輕語告辭離去。

    王子文把玩着手中的令盤,將其中的靈識抹去,再附上他自己的靈識,便感覺到與那童僕之間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聯繫。

    吩咐那童僕在閣樓外站着,三人走進閣樓,王子文輕聲問道:“二師弟,可曾聽過心之靈獸,上古異獸?”

    二師弟搖了搖頭,“不曾聽過!”

    王子文將那喜歡自吹自擂的怪物的模樣描述了一番,二師弟依舊搖頭,倒是反問道:“大師兄何時見過此等奇詭之物?”

    “便在我們之前走過的那第五曲煉心路下!”

    “許是機巧宗蓄養的機關獸吧,否則斷無這般奇詭!”二師弟琢磨道。

    王子文點了點頭,認可二師弟的說法,畢竟二師弟見識要遠勝於他。

    他思索着,卻見二師弟一臉好奇地盯着他,“大師兄的靈識?多遠?”

    一路而來,大師兄無時無刻地不再顯示着他強橫的靈識修爲,也一次次地推翻他之前的推斷,他終究是忍不住內心之中的好奇,問了出來。

    王子文想了想道:“大概有千丈遠,不過也可能不到一點,也就試過一兩次,不敢多試了,頭疼的厲害!”

    “千丈?”

    二師弟呢喃了一句,隨即正色道:“大師兄莫要開玩笑!”

    小老頭兒很是嚴肅,還有點不喜,覺得大師兄沒跟他說實話。

    “的確是千丈,雖然我對丈不太熟悉,但三千米應該是有的,三千米雖然不到千丈,但還是比三千米多一點的……”

    二師弟的眉頭越發皺的緊了些。

    “好吧,那便五百丈?”

    “大師兄!”

    “那一百丈?”王子文試探着道。

    “嗯?”

    “那你說多少丈好了呀!”王子文心道說實話你也不信。

    “好教大師兄知曉,修行一途切記好高騖遠,千丈靈識,便是師父他老人家也未必有這般強橫的靈識修爲,大師兄雖然在此道上略有所成,但萬萬不可如此大言不慚……”

    二師弟開啓恨鐵不成鋼模式。

    “好啦好啦,大概十丈三尺一寸遠,行了吧!”

    算了算了,等回浪蕩山再說,咱這不是摸到竅門了嘛,回頭有機會可能還會更遠呢,莫要瞧不起人了!

    二師弟想了想,似乎覺得這個數值在他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但煉氣境界就有此等靈識修爲,大師兄也當真是天縱奇才了。

    小九兒此刻已經竄出門外,蹲在那童僕面前,擡手,那童僕便也跟着擡手,擡腳,那童僕也跟着擡腳,女娃總能夠從細小處尋得樂趣。

    機巧宗山門之內,一座不顯眼的山峯之上,駱器鳴正恭敬地立於一個僕童面前,那僕童的模樣與迎六十二倒也有幾分相似,但其一雙眸子更爲靈動,舉手投足之間竟也有一股子宗師氣度,倒也有一種反差的詭異。

    “器鳴,各宗的弟子可有好生安撫,觀禮推遲三月有餘,難免會有人心生不滿,你等需好生解釋,切莫怠慢了,影響我機巧宗與各宗關係!”

    “師父但請放心,這三月有餘,弟子請魏長老日日與各宗弟子傳道授經,魏長老長於靈識修行,各宗弟子多有所得,並未有所怨言!”

    “如此便好,此次大禮十分重要,爾等要多多用心!北域盟令下達一月有餘,可有合適的修士來我機巧宗?”

    “弟子按照師父的吩咐,每日在山門處親迎往來修士,倒也有不少合適的修士來我機巧宗,今日便適逢一位,乃是機巧宗下轄地域一處名爲浪蕩山的山門首徒,靈力雖只是煉氣修爲,但靈識着實不弱,不僅能識破弟子的窺靈之術,甚至能以一人之力以靈識御使其師兄妹三人肉身,想是靈識天賦必然十分驚人之輩!”

    那童僕沉吟稍許,“浪蕩山?倒是的確有此山門,立宗也不過十來年,卻不想竟也出了如此驚才豔豔之輩!”

    他雖說是驚才豔豔,語氣之中卻也沒有太多讚賞之意。

    “此番以以北域盟令下達,卻也有幾分成效,不過,如此一來,聲勢也頗爲浩大,你且令門中弟子,當謹慎防備宵小,以免再誤了我宗大禮!”

    “弟子謹遵師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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