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三牛盤腿坐在一塊大石頭邊上,迎着微微升起的朝陽,呼吸吐納,幾個周天下來,早已是神清氣爽。

    機巧宗不愧是北域十八盟之一,即便是這偏峯的一隅,靈氣的濃郁程度也遠勝浪蕩山不知多少倍。

    他頗爲無奈地看向在閣樓前的露臺上,正興致勃勃地堆着石頭的一大一小,當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如此靈氣濃郁之地,機會難得,怎麼就不知道抓緊修行,要是四師弟他們也一道來了就好了。

    “大師兄,大師兄,烤架臺搭好以後,我們就去抓野味嗎?”

    小九兒吸溜了一下又不自覺淌出來的口水,雙眼放光地望着閣樓前的一大片林子。

    “這是機巧宗的山門,我們不能隨便亂闖,待會兒我們讓迎六十二給我們去準備!”

    “好呀,好呀,那讓六十二多給我準備一點野菜,烤着可也香了!”

    “咚,咚,咚……”

    突然,悠揚的鐘鳴之聲遠遠地傳來,帶着彷彿籠罩在天地間的迴響。

    正在順利運行周天的姬三牛覺着靈力運轉都是一滯,不由地大驚失色,而原本安靜的迎客峯,以及更遠處此起彼伏的山峯之上,瞬間飛起無數密密麻麻的小點,朝着中心位置的一個頗大的空地疾馳而去,無數破空呼嘯之聲也隨之傳入他們耳中。

    鐘聲響了許久,此番景象便也持續了多久,而天空之中,那小點更是多如繁星,直至遮天蔽日。

    當三人都停下各自的事情,注目而望去的時候,發現這些密密麻麻的小點,竟都是修行之人,身上的服飾,亦或是其餘的法寶,或多或少都能看出他們是機巧宗的弟子。

    “這……”

    饒是王子文自認見過春運這般的大陣仗,此刻看到如此之多的修士,也不禁頭皮發麻。

    “機巧宗當真是大宗氣象啊!”

    姬三牛早已停止了修行,揹着雙手,望着這幾乎暗淡了許多的天空,由衷地感嘆道。

    “主人,切勿慌張,這是我宗弟子們三日一次的早課的鐘聲,由我宗各大長老輪流主持,只要是在宗內的弟子均不會錯過,由此纔有如此景象。”迎六十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三人身邊,細心地解釋着,“主人和二位貴客如果有興趣,也可前往一觀的!”

    “哦?當真?”

    法不外傳的道理,王子文還是懂的。

    “自是真的,主人可隨我來!”迎六十二領着三人前往機巧宗弟子聚集之地,一路之上,依舊有不少弟子從腳下山峯疾馳而上,見童僕領着客人,便紛紛避讓開了一條路。

    待到幾人來到一塊巨大的空地之上時,周圍早已來了密密麻麻的修士,其中不乏也有如同迎六十二一般模樣的童僕領着的外宗弟子或者修士,王子文隨意一眼望去,就看到不下涇渭分明的四五十撥人。

    空地正中央立着一根大概十丈高的高臺,高臺之上一個身着寬大秀袍的中年男子正隨意地坐着,閉目養神。

    迎六十二跟王子文三人介紹道:“今日主講的是範青範長老,範長老擅長刻畫小型陣法,在御使法寶上也有非常獨到的見解,,更能通過靈識與陣法相配合,將法寶的威力激發出來……”

    “衆弟子,靜!”

    不知何時,那高臺之上的範青長老已然坐直了身體,一聲輕喝,傳揚出去,廣場上立刻便安靜下來。

    “今日所講,是小型陣法與主陣法之間的相輔相成……”

    範青長老所講,倒也通俗易懂,顯示是將晦澀的功法配合着他自己的理解講了出來,但即便如此,王子文三人還是聽得一知半解。

    王子文是因爲理論基礎知識太差,聽得懂字面意思,卻根本無法有多少體會,姬三牛基礎倒也紮實,只是根本沒有時間去學習陣法之道,畢竟於他而言,靈力修爲的提升迫在眉睫,其他之道多是捨本逐末之舉,至於小九兒,她是純不感興趣,畢竟年歲尚幼,還未定下性子來。

    渾渾噩噩間,那悠揚的鐘聲再次響起,而高臺之上的範長老早已不見了蹤影,廣場之上的機巧宗弟子多數不作停留,直接沖天而起。

    “鄙人青玉宗馮長明,敢問幾位道友,是哪個宗門的弟子?”待到都走得差不多了,一個長髮披肩的青年男子領着二三人向王子文諸人施禮。

    “浪蕩山周文鯉見過馮道友,這兩位是我的師弟姬三牛,師妹九兒!”

    “浪蕩山?”那馮長明不由皺眉思索起來,稍許才道,“恕在下孤陋寡聞了!”

    “無妨,浪蕩山本是小山門,名聲不顯,反倒是馮道友聽過要讓我意外了!”

    反正咱也不知道你青玉宗是個什麼玩意兒,王子文對此一點也不在意。

    “周道友快人快語,讓人欽佩,此番可也是受十八盟盟令而來?”

    “正是!”

    “可是一月之前一金翅大鵬來下的盟令?”

    “是啊?難不成馮道友不是嗎?”王子文納悶,總覺得此人問的有些刻意,而且難不成這下達盟令,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呵呵,自當是的,自當是的!只是覺着此番機巧宗的至寶出世,必然極爲不凡,否則也斷不會讓機巧宗請動十八盟令了!”

    這不廢話嘛!

    王子文瞅了這一表人才的馮長明一眼,只覺得此人不夠實誠,比起二師弟來要差的遠了。

    隨意又寒暄了幾句,這馮長明便告辭離開,當是沒有深交的意思,也在情理之中。

    他應當是比王子文一行早來幾日的,此刻已然與不少賓客混熟了。

    “馮兄,那三人是何宗弟子?可也是月餘前收到的盟令?”一人出聲問道。

    “浪蕩山,楊兄可曾聽說過?”

    那人想了許久,纔回道:“不曾!”

    “倒也着實奇怪,連你我都不曾聽過的小宗門,機巧宗也親下十八盟令,我觀其三人修爲,也不過煉氣境界,那領頭之人顯得懵懵懂懂,連我宗尋常新入門的弟子都有不如,機巧宗竟也這般重視?只是那童僕跟隨左右,我也不好多問什麼!”

    “許是有什麼大宗背景!”

    “倒也有幾分可能!”

    “據我所知,此番十八盟中其餘十七宗均有弟子早在半年之前就已收到機巧宗的觀禮邀請,我等月餘前纔將將收到盟令,倒像是臨時湊數的!”

    “只是十八盟中十七宗弟子均已親至,你我又是湊的什麼數?”

    “許是機巧宗覺得賓客多一些,便熱鬧一些,聲勢也更大一些罷了,他們也未曾對你我等加以約束,否則也斷不會讓我等知曉與那十八盟弟子邀約的差別了!”

    “希望如此吧!”

    “馮兄不必如此在意,機巧宗畢竟是北域大宗,行事斷不會偏離正道,當然,若是馮兄覺得心中仍舊不安,不妨可以試探一二!”

    “哦,如何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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