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明諸人手段皆不弱,身上也都有各自宗門長輩賜下的護身法寶,隨着時間的推移,戰鬥越發激烈,各種術法和法寶產生的異象將周遭映照地五彩繽紛,帶起的聲響也是此起彼伏,時如電閃雷鳴,時如野獸嘶吼,時如刀劍呼嘯。

    只是,這般巨大的動靜,卻根本傳不出去那屏障分毫,屏障之外的駱器鳴好似將屏障裏間與外間徹底隔絕了開來。

    李玄明依舊面色淡然,彷彿底下激烈的戰鬥跟他毫無關係,只是他的存在,讓包括馮長明在內的所有外宗弟子都難免投鼠忌器,不敢全力與機巧宗的這些童僕對戰。

    玉如意震開三名童僕的聯手一擊,馮長明緩出一口氣,立即道:“李玄明,機巧宗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北域宗門動手,就不怕成爲整個北域宗門的公敵嗎?”

    “本宗不欲與北域爲敵,只要爾等放棄抵抗,機巧宗便不會爲難諸位!”

    李玄明淡淡地迴應,氣勢之中全然是一副志在必得的自信。

    “既然如此,何不放開一條路來,只要我們幾個安全離開機巧宗,我們便不再追究你機巧宗這般的待客之道!”

    馮長明雖這般說着,可仍舊是保持着萬分戒備,在他看來,眼下的局面,也就是這個李玄明對他們最有威脅,雖說北域十八盟中機巧宗最不善鬥法,但若是小瞧了機巧宗這位頗負盛名的大師兄,那便是與尋死一般無二了。

    “今日之事,實則多有誤會,本宗本是有心想借助諸位道友之力,卻不想不知因何讓諸位心生誤會,無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李玄明話語之中看似在解釋,卻有着大宗弟子特有的傲然與霸道。

    馮長明着實是被氣笑了,“哪有請人相助是這般請法的?李玄明,你莫非當我們各宗弟子都是傻子不成?我再說一遍,且放我們出去,否則若是有機會,我們定然要出去宣揚今日你機巧宗的所作所爲,爾等便等着身敗名裂吧!”

    “諸位道友既然不聽我的解釋,那便等拿下諸位,我再代機巧宗向各賠個不是!”

    談崩了,繼續打!

    馮長明諸人中有一人突然大喝一聲,其口中便飛出一顆赤紅色的珠子,珠子剛離體,就如同火焰般燃燒起來,撒發出一股無比強大的灼熱氣息,連默默地用靈識觀察着這一切的王子文都感受到了。

    “地焱珠,倒是難得一見的寶貝!”

    李玄明看了那地焱珠幾眼,卻依舊沒放在心上。

    圍攻此人的童僕卻不似他這般風輕雲淡,那地焱珠生成的火焰彷彿有靈性一般,不住地往他們身上攀附而來,使用基本的術法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熄滅。

    短短几息的時間,三個童僕身上分明不似凡物的衣衫便被燒了個乾乾淨淨。

    這幾個童僕的胸口位置竟是空的,擺放着一枚紫紅色的靈石模樣的石頭,緩緩地散逸着一絲靈力波動,胸口下方如同經絡一般的繁複陣紋會時不時地閃動一下。

    那用地焱珠將三名童僕逼的步步後退的外宗弟子見狀,也不奇怪,他的功法也是性如烈火,配合地焱珠,能產生極強的威勢,便選擇趁勝追擊,只消把面前的幾個童僕給解決了,立刻能緩解眼下局勢。

    他稍一運轉靈力,整個地焱珠的表面炎火便彷彿爆裂開來,瞬間形成了一個無比巨大的火球,將早已退無可退的三名童僕吞沒。

    “解決了!”

    他心下一鬆,分出的半分靈識依舊鎖定着一動不動的李玄明,眨眼間就立刻判斷出了眼下的局勢,他此刻便可成爲破局之點。

    正當他打算協助馮長明的時候,那熊熊烈焰當中,三個黑影卻突圍而出,須臾便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近身戰鬥,又是大意失算之下,一個照面,他就被兩個童僕一左一右擒住了雙手,動彈不了分毫,也依稀能感受到童僕身上還殘存的灼熱的氣息。

    地焱珠對這些童僕竟是絲毫沒有作用!

    他應對過許許多多的敵人,極少有人能夠在地焱珠之下全身而退,更遑論直接從其中出來而毫髮無傷的,這些童僕,好強橫的肉身。

    來不及他多想,與他對戰的另外一個童僕,閃耀着幽深的眸子,一步已然欺身到了他的面前,與他視線一對,他立刻渾身一震,好似整個人的靈識都身陷其中。

    若是細看,那童僕眼眸中瞳孔時而放大,時而縮小,彷彿有魔力一般竟是將正在偷窺的王子文的靈識也牽扯出來的一絲。

    王子文心中一驚,立刻謹守靈識,那莫名的牽扯之力便於他無絲毫效用了。

    只是直面此詭異童僕的那人,此刻卻變得無比僵硬。

    王子文看到他周身代表靈識的氣息瘋狂地涌動起來,化作無數條觸手從其身體的各個部位散逸出來,隨後又好似被什麼力量牽引着一般朝着那施法的童僕瘋狂涌去。

    這是什麼功法?

    強取他人靈識?這無疑違背修行規律,於修士而言,幾乎是一種自殺行爲。

    不過,這些童僕顯然算不上什麼修士。

    當靈識從頭頂匯入童僕身體之中時,此童僕的臉上流露出痛苦之色,那不斷收縮的瞳孔也劇烈震顫起來,渾身上下靈力的氣機也徹底紊亂,之前融入的靈識又從他肉身中緩緩散逸出來,變得極不穩定。

    這時候,李玄明終於動了。

    他輕輕一揮手,一道陣法竟是已然憑空生成,直接朝着那童僕鎮壓而去,一道,兩道,三道,四道……將近十九道左右的陣法全部壓在那童僕的上方,原本那些散逸而出的靈識竟只能在陣法鎮壓之下在童僕頭頂處遊蕩。

    那童僕趕忙運動功法,胸口處那赤色晶石發散出妖異的紅色光芒,過了大概盞茶的功夫,眸光才漸漸變得清明起來,復又變得深邃。

    這個時候,他纔有功夫將那些散逸在外的靈識重新納入體內,而此刻的那個外宗弟子早已癱軟在地,人事不省。

    李玄明眉頭輕皺,此人的靈識修爲在一衆外宗弟子之中稍弱一些,童僕強取之時仍舊危機重重,差點廢了一名童僕,也廢了一名修士靈識,若是對上其餘人,怕是還要險象環生。

    師父說過,強取靈識並不是什麼穩妥的法子,甚至仍舊會給計劃帶來諸多不必要的變數,但眼下這種情況,卻又不得不行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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