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黎麥的包,掉出幾樣東西,其中就有之前扯斷的那串滿天星。
黎麥重新串好了,很用心地配了新線,但沒有收尾。
季默馳數了數,一共少了五顆。
他並不理解黎麥爲什麼對這條手串格外在意,畢竟他送的禮物多不勝數,而且這手串還是他戴過很多年的,成色一般,只是包漿好些,比不上那些奢侈品牌的首飾耀眼。
他只當黎麥像個小孩子一樣,格外鍾愛某一件玩具,並沒有特別的原因。
季默馳這兩年忘記的事情很多,尤其是關於他和黎麥的,他認爲的一些小事,都漸漸被塵封了。
他想了想,動手把那串新的上面拆下五顆補上去,並且收了尾,放在顯眼的地方,確保黎麥醒過來就能看到。
臨走前,他看到黎麥摘下來的南紅中圈,隨手拿起把玩了兩下,然後帶走了。
屋外,楊戩已經在車裏等了大半個小時,他很意外,季默馳怎麼會遲到?
季默馳從沒有晚於過約定時間出現,哪怕是和下屬。
季默馳姍姍來遲,楊戩看出他心情不錯,心裏的大石頭落下一半。
他像季默馳肚子裏的蛔蟲一樣彙報工作。
“季總,炎黃藝術中心的收購案我做好了,放在後排,請您過目。江勇的酒店查出消防隱患,被責令無限期整改,還有他的連鎖洗浴中心,因爲涉嫌不正當交易,被要求停業整頓,多位投資人要求撤資。他老婆那邊,黎姑娘說要自己處理。
還有昨晚和黎姑娘在一起的男生叫向毅,是海城四大家族之一的向家長孫,不知怎麼到了榕城的藝考培訓班來學美術。黎姑娘課餘在師兄開的培訓班裏任教。”
楊戩跟季默馳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對方不需要開口問,他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季默馳的姐姐之前開玩笑說,楊戩纔是最適合給季默馳當媳婦兒的人。
季默馳靠在座椅後背,闔眸養神,那串南紅掛在掌心摩挲着,將楊戩的話字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他說話總是雲淡風輕,聽不出情緒。只有在他身邊呆久的人,才能辨出其中深意。
楊戩聽出了季默馳的不滿,可他還是想爲黎麥說兩句話。
“江太那天鬧得很難看,黎姑娘受了委屈,讓她自己出這口惡氣或許更好。”
季默馳倏然睜眼,凌厲的目光看得楊戩立刻噤聲。
“你倒是會爲她考慮。她的時間和精力值得浪費在這些渣滓身上?”季默馳拿起旁邊的收購案翻看,說得卻是黎麥的事,“江勇好像有個女兒。”
楊戩一怔,很快意識到季默馳是做了功課的,輕描淡寫的一句,其實是在給他提醒。
楊戩之前已經瞭解到,江勇有個嬌縱蠻橫的女兒,私生活混亂。既然江太有心來找麥麥的麻煩,那還不如讓她多操心操心自己女兒。
“是。”楊戩已經會意。
“該有的公開道歉要儘快。”季默馳慢條斯理地說。
“明白。”楊戩回答。
季默馳的視線一直落在收購方案上,卻精準地把手裏的南紅中圈丟給了楊戩,“這手串去查一查,是誰的貨。”
楊戩仔細看過,就知道這是好東西。
玉石根據花色紋樣和成色可以辨別出產地。
上等的料子並不多見,尤其黎麥這串更是稀有,很容易能打聽到來歷。黎麥上午醒來,渾身痠軟無力,但沒妨礙她一眼便看到季默馳串好的滿天星。
她開心地戴到手上,左看右看,腦子裏就出現了季默馳的臉。
不苟言笑,卻又那麼好看。
想着想着,昨晚的一些畫面不自覺地溜出來,黎麥臊地臉頰發燙。
季默馳也會有溫柔的時候,也會照顧她的感受。只是,這種時候如果能不止侷限在牀笫間就好了。
黎麥習慣性的找到手機,看到室友昨晚給她的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