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麥,昨晚有人打寢室座機找你來着。來電顯示不亮了,看不到號碼。但聽聲音,我怎麼感覺像你男朋友?不過我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聽了個大概。”

    “知道啦,謝謝小新。”黎麥發過去一個可愛表情,心裏也變得暖暖的。

    季默馳找過她,一定是的。

    黎麥的少女心事氾濫成災,所有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可好景不長,另一件事突然浮現在她腦海,讓她的心情完全變了。

    她不知怎麼就想起,季默馳和文雅要訂婚的事。

    黎麥彷彿被五雷轟頂,那些溫存的畫面被擊得粉碎,像是一扇玻璃窗的碎片稀里嘩啦砸下來,割得她遍體鱗傷。

    就在黎麥頹靡不振的時候,向毅的電話打了進來。

    “小麥子,醒了?昨晚回家有沒有捱揍啊?”向毅開口便打趣黎麥。

    黎麥懨懨道:“有事嗎?”

    “真捱揍了啊?”向毅的語氣變嚴肅,“昨晚那男人是你叔?你把他電話給我,我幫你出頭。”

    “……”黎麥無奈,“你作業做完了嗎?每天五十張速寫交了嗎?色彩理論背過了嗎?”

    “行行行,黎老師,麥老師,我錯了,我這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您多保重!”

    向毅麻溜地掛了電話,對着手機嘆一口氣,抿起脣的笑容帶着頑劣。

    他心說,“小麥子,你可能很快就見不到我咯。嘖,怎麼會這麼巧,被她撞見。”

    電話另一邊的黎麥閉上眼睛,陷進柔軟的牀褥中,還聞得到季默馳的氣息。

    季默馳昨晚並沒有提江太的事,黎麥還以爲楊戩真替她保密了。

    短暫的失神之後,她果斷起牀洗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瓏臺。

    黎麥先通過朋友關係找到一家律師事務所,前去諮詢起訴江太的事。

    因爲有視頻和錄音等證據,律師告訴黎麥勝訴的把握很大。

    黎麥表達了自己的訴求,“金錢方面的賠償並不重要,但她必須要公開向我道歉。”

    “問題不大。”律師回答。

    黎麥想到江太的行徑,有點擔心地問:“如果我勝訴,但對方拒不履行呢?”

    律師說:“如果是這樣,那麼法院無法直接強制侵權人進行道歉。但人民法院可以採取估告、登報等方式,將判決的主要內容及有關情況公佈於衆,費用由被執行人負擔。”

    黎麥想不通,覺得這樣對江太似乎根本起不到任何警示和懲戒的作用。

    “如果僅僅是這樣處理,那她公然詆譭我,造成的惡劣影響怎麼能挽回呢?現在誰還會看報紙?難道我買報送給每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看嗎?就算是網絡發達,我要羣發給大家證明我不是她說的那樣嗎?這不算是二次傷害?”

    律師見過的案例太多,能理解黎麥的心情,但也無可奈何。

    “黎小姐,法律是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對於您的遭遇我表示同情,可結果就是這樣的。最好的辦法是您不要和這種人一般見識,之前我有一位當事人,她的女兒因爲承受不住網絡暴力自殺,她起訴那些鍵盤俠,雖然勝訴了,可對方受到的制裁遠遠比不上她女兒生命的貴重。您懂我的意思嗎?”

    “謝謝您。”黎麥明白律師是在開導她。

    因爲是熟人介紹,律師又多說了兩句,“很多當事人打這類官司就是爲了爭一口氣。如果還有其它合法的途徑,或許會更有效。拋開我的職業身份不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其實是不錯的方法。但話又說回來,狗咬我們一口,我們不能去咬回來。當然,我不提倡以暴制暴。”

    “嗯,不管怎麼說,這場官司我還是要打。”黎麥心想,她沒有別的辦法讓江太付出代價,法律是她唯一可以懲戒對方的合法武器。

    雖然比起造謠者帶來的傷害,這懲罰顯得不夠有力,可聊勝於無,她總要爲自己做點什麼。

    律師看出她的堅持,承諾道:“那我儘快寫好訴狀,法院立案後一般會在七日內向被告遞交傳票。”

    “可以的,越快越好。”黎麥應道。

    她從事務所出來後,先給楊戩發了條消息。

    “楊哥,我畢設主題定了,要去採風,今天下午就走,麻煩你和他說一聲。”

    這是黎麥寫了刪刪了寫不下二十遍措的詞,發出去之後她又後悔了。

    是不是把“他”換成“默馳哥”更好一點?

    楊戩收到黎麥消息那一刻,臉都綠了,太陽穴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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