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麥沒轍，只能改變路線去學生宿舍，順路買了兩份粥，還有包子給向毅和楊青藤帶過去。
她一露面，原本在牀上躺屍的向毅一下就精神抖擻了。
“麥麥老師。”楊青藤從牀邊的小板凳站起來，讓給黎麥坐。
“你坐吧，我看他喫完藥就走。”黎麥把喫的放在桌上拿出來，“你倆正好一起把午飯吃了。”
向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瞟了下黎麥帶來的飯。
“這麼素？”他略有不滿，“我可是病號。”
“病號就是要喫素的。”楊青藤搶答，“哈哈，這肉包子肯定是給我的，是吧麥麥老師？”
“嗯。”黎麥應道，“楊青藤說得對。你喫素的。”
“頭暈，起不來。”向毅嘟囔道。
他嘴脣發白臉色憔悴，臉頰因爲高燒微微泛紅，漆黑的眸子水汪汪的，看得出來燒得不輕。
“我餵你。”楊青藤主動去扶向毅。
向毅眼巴巴看着黎麥，黎麥無動於衷。
他默默嘆了口氣，垂頭喪氣的樣子就差把耳朵耷拉下來了。
這讓黎麥想到一個詞，喪家之犬。
也許因爲是黎麥帶來的飯，就算素，向毅也喫得津津有味。
他心想，如果是黎麥喂他，那就更好了，可顯然這隻能是妄想，他有數。
他拒絕楊青藤的好意，自己吸溜吸溜喝着粥，雖然味覺上索然無味，可就覺得很香甜。
黎麥和楊青藤在一旁開開心心地聊着天。
忽然，向毅手裏的粥掉到了地上，人也一頭栽倒。
楊青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才避免他頭朝地摔下牀。
向毅暈倒了。
黎麥趕緊打120，和宿管老師一起把人送去醫院。
“病人高燒休克，家屬呢？”醫生問。
“我是他的老師，家屬在外地。”黎麥答。
醫生打量她一眼，“你有他年紀大嗎？”
“真的，不信您看我的身份證。”黎麥翻兜去找。
“我們可以先實施急救，但是你要想辦法聯繫上他的家人。他現在心動過速，具體檢查結果還沒出來，萬一有什麼併發症，你負得了責嗎？”醫生嚴聲問。
楊青藤在旁邊說：“我是他女朋友，我負責。”
醫生面無表情，“結婚了嗎？”
“有這功夫趕緊去聯繫他家人。”醫生邊說邊進了急診室。
黎麥馬上讓培訓學校的老師查找向毅入學時登記的信息，包括緊急聯繫人的電話，催促校方趕緊找到向毅的家屬。
可很快她得到回覆，說向毅填表時留下的電話號碼都是假的，打過去不是空號就是陌生人，一個家人都沒有。
這可急壞了黎麥，她在走廊上來回踱步，忽然間想到在民宿的那天早晨，季默馳說向毅的時候，提到了“海城”“向家”。
急病當前，黎麥管不了那麼多，她不敢找季默馳，拿起手機給楊戩去電話。
彼時，楊戩正陪季默馳在參加一個重要的併購會議，他是主講人。
他本來設置了會議模式，輕易不會接電話，但看到是黎麥打來的，他便中斷演示，私下向季默馳展示來電信息。
在季默馳的默許下，第二主講人上臺，楊戩悄然退出會議室。
行至無人走廊，他給黎麥撥回去。
“黎姑娘，什麼事？”
“楊哥，你知道怎麼聯繫海城向家的人嗎？我的學生病得厲害，需要家屬來照顧。”黎麥口吻急切，忘了改口叫楊助理。
楊戩也沒追究，聽出黎麥時真着急，略一遲疑，“我有個同學，在向氏工作。”
“那能不能……”黎麥別無他法。
“稍等，我這就問，稍後回覆。”楊戩答。
“謝謝楊哥。”
楊戩迅速找出哪位同學的電話，聯繫上了向氏集團的首席祕書，將向毅的情況告知。
對方表示感謝後，稱會馬上安排人來接小少爺回家，並且要了黎麥的電話。
楊戩處理完畢，打給黎麥回覆，簡單一聊便掛了。
“出什麼事了？”季默馳的聲音倏然自楊戩背後響起。
“季總，您怎麼出來了？”楊戩詫異地問。
“會議暫停。”季默馳眼神一如既往的清冷，看着楊戩。
楊戩如芒刺背，趕緊回答剛纔的問題，“黎姑娘問我要向家人的聯繫方式，她的學生病了，醫院要求家屬到場。”
“要死了？”季默馳面無表情，問得漫不經心。
“……”楊戩啞然，嚥了口氣道：“沒說。”
“在哪家醫院？”季默馳的每一個問題都像是隨口一問。
可楊戩知道，季默馳從不過問不感興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