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機早就被搜身搜走了，落在江雪娜手裏。
江雪娜看了眼來電顯示，掛斷後讓三個男生停下來，然後用黎麥的指紋進入短信模式，就能看到黎麥和楊戩發過的短信。
她模仿黎麥的語氣，編輯好短信發給楊戩，解除了楊戩的懷疑。
“行了，該辦正事了。”江雪娜看了眼手機裏的素材，覺得很滿意，下令停止剛纔的環節，伸手從挎包裏摸出一把瑞士軍刀。
小刀不大，但極其鋒利，刀刃在夜色中寒光閃爍。
她將刀尖抵在黎麥的側臉，冰涼的觸感刺透肌膚。
“覺得自己挺美的是嗎？老孃今天就破了你的相，看你還拿什麼勾引男人！”江雪娜始終亢奮，無論眼神還是語氣，尤其是她的笑聲，都讓人覺得很不正常。
黎麥經歷了剛纔的屈辱，現在已經近乎麻木。
她再沉着冷靜也沒辦法以一敵四，更何況對方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
“哎呀，是畫個X好呢還是刺個字好？”江雪娜的手激動到微微顫抖，反覆在黎麥臉側筆畫，顯得異常興奮，一直在笑。
“喂！誰在裏面？”
忽然一束光照進來，有人發現了他們！
黎麥宛如在深淵中見到一線生機，她奮力衝撞，發出最大的嗚咽聲。
“快走吧，娜娜！”男生催促江雪娜。
江雪娜不聽，叫囂道：“沒聽出來是個女的？你們也算男人？”
光線越來越亮，所有人都朝着來人的方向看去。
“你們在幹什麼？”
程亞男剛走進來，狐疑地打量這夥人。
一個男生故意站在黎麥身前，擋住她。
“我勸你別多管閒事，該幹嘛幹嘛去。”江雪娜盛氣凌人道。
黎麥聽出了程亞男的聲音，用力挪動身體，從男生身後露出上半身。
“唔唔……”她激動地喊。
“黎麥？”程亞男吃了一驚，就要上前救人。
江雪娜朝離她最近的男生使了個眼色，男生一個箭步衝上來，想要制服程亞男。
他以爲程亞男和黎麥一樣好對付，誰想到掉以輕心，反而被程亞男一個過肩摔狠狠扔在地上。
其他兩個男生一看都嚇傻了，就連江雪娜都瞪圓了眼睛，一時間說不出話。
“你們這羣廢物，還怕她一個女生？”江雪娜衝着男生喊。
這三個男生多是江雪娜平時的備胎，沒幾個有真本事的，這會兒都慫了，不敢上前。
程亞男不假思索地主動進攻，一腳一個踹倒在地，順便薅住了江雪娜的頭髮。
江雪娜疼得齜牙咧嘴，嘴裏一直在罵髒話。
程亞男一個耳光甩過去，用手指尖指着她的鼻子，“嘴放乾淨點，不然把你牙拔光！”
把他們收拾老實了，程亞男趕緊去救黎麥。
江雪娜他們便趁機逃竄離去。
“黎麥，他們是什麼人？怎麼回事？”程亞男脫下外套給黎麥披上。
黎麥從驚嚇中回過神來，開始瑟瑟發抖。
她沒辦法和程亞男解釋，她心裏還惦記着受傷的季默馳。
“要不要報警啊？”程亞男看黎麥身上似乎沒有傷，雖然衣冠不整，但褲子是穿好的。
“不用了，謝謝你亞男。”黎麥不想耽誤時間，“我還要去醫院看朋友。”
“你都這樣了，什麼朋友那麼重要？”程亞男因爲着急口不擇言，但說完後似乎就明白了，“那夥人看起來不像咱們學校的，你要小心。”
“嗯，謝謝。”黎麥整理好衣服，撿起自己的外套。
“你穿我的衣服吧，你外套髒了，我給你拿回宿舍。”程亞男說。
“謝謝。”黎麥雖然表面上看不出傷，但因爲剛纔掙扎用力，身上也磕出不少淤青。
她顧不上那麼多，一心想要快點去醫院，可走到路燈下，看見又灰又髒的褲子，她又猶豫了。
程亞男把黎麥送上出租車，黎麥先回公寓換了身乾淨衣服，然後才趕去醫院。
這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黎麥坐在車裏，心情漸漸平復下來，開始冷靜地思考今晚經過。
她不清楚江雪娜那夥人是怎麼知道她行蹤的，她接完楊戩的電話從宿舍跑出來，想要抄近路去離宿舍最近的北門打車，誰知道在半路被江雪娜抓住拖進了景觀園林。
榕大佔地面積很大，因爲有園林專業，在校園裏修建了好幾片小型園林，爲了省電，晚上十點後就只保留幾盞光度有限的地燈。園林設計講究曲徑通幽，層層疊疊，從外面向裏看，幾乎很難看清楚。
江雪娜顯然是早有準備，不僅清楚得知黎麥的行蹤，而且充分利用了這片林子的特點，難免不讓黎麥懷疑，是有人裏應外合。
恢復冷靜的黎麥想了很多，最後把懷疑對象鎖定在三個室友身上。
寢室是六人宿舍，除了她和程亞男，有一個是本地生，今晚回家住了。
如果不是程亞男及時趕到，如果程亞男沒有那麼好的身手，黎麥越想越後怕。
雖然情緒平復下來，可她依然手腳冰涼，這件事帶給她的陰影並不能很快散去。
她想起了那年在培訓學校的宿舍裏，被幾個女生欺凌的畫面，大腦開始嗡嗡作響。
“姑娘，到了。”出租車師傅提醒道。
“哦。”黎麥回神，趕緊把錢付上，推開門下車，匆匆跑向住院部。
楊戩已經和她說過季默馳的病房號，她直奔過去，卻在門外被護士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