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麥這次沒有理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裏。
這裏，沒有她的位置，她該有自知之明。
黎麥腳步飛快，楊戩在後面追都追不上，好不容易在樓下把人攔住。
“黎姑娘，你怎麼纔來？”他不問清楚不甘心。
黎麥心裏苦笑，表面雲淡風輕，“昨晚有點事耽誤了。”
“哦。”楊戩無話可說，和短信裏說的一模一樣，他還有什麼必要追問？
“你忙吧，我走了。”黎麥灑脫地擺手，笑着轉身，背對楊戩時，眼淚抑制不住地在眼眶打轉。
看來，是該結束了。
黎麥走後，楊戩拿到文雅安排人送來的粥，返回病房。
季默馳已經醒了，看到楊戩進來，目光不經意地掃了眼他身後。
空無一人。
“默馳，喝粥了。我昨晚特意回去熬上的，叮囑吳媽一早送過來。”文雅不遺餘力地邀功。
季默馳深邃的眸光微動，“昨晚是你在這裏守着？”
“對呀。”文雅賢惠地盛了粥，用小勺舀起輕輕地吹，“不然呢？”
她捏緊勺子，言笑晏晏，好像完全忘了季默馳昨晚握着她的手叫黎麥的名字。
“辛苦。”季默馳客氣地道謝。
“哪兒的話？照顧你還說什麼辛苦不辛苦。”文雅嗔怪道。
楊戩在邊上看得尷尬，想着趕緊離開纔好。
“季總，您好好休息，安心養傷，公司如果有要緊事我會知會您。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季默馳輕輕推開文雅遞過來的盛了粥的勺子，“手裏拿的什麼？”
楊戩都忘了還提着黎麥送來的早餐，拿起來給季默馳看了下，“早餐。”
“你帶的？”季默馳問。
“是啊，楊戩一早就來了，我嫌外面買的不衛生，不想讓你喫。”文雅插話道。
季默馳犀利的眉眼盯着楊戩，對文雅的回答置若罔聞。
楊戩嘴脣翕動，最終答道：“文小姐說的是。”
他很爲難，可再爲難，他也要爲季默馳考量。
他心裏想的是對不住黎麥，卻也別無他法。
“滾吧。”季默馳心情不好。
昨晚楊戩和蕭景廷的聊天他模模糊糊聽到了些，依稀記得楊戩給黎麥打了電話的。
可一早醒來，看到的竟然是文雅，黎麥連個影子都沒有。
季默馳緊繃着下頜，眸間晦暗不明，連房間裏的氣壓都好像升高了。
楊戩垂着頭走了，心底是滿滿的無奈。
文雅一副隱忍的正宮模樣，大度又大方。
“默馳，我有一個很好的助理人選，賓大畢業，金融和文學雙學位，要不要考慮一下？”
季默馳雙手撐在身側，輕笑道：“怎麼，想替我安排人？”
文雅見他柔和下來，於是體貼解釋，“楊戩他畢竟有前科。你現在是關鍵期，身邊有這樣一個人，會影響你的名譽。”
季默馳收斂笑意，語氣淡漠應對，“有心了。”
前後反差之大，文雅險些以爲是自己看走了眼。
明明剛纔還是溫和笑臉，怎麼說變就變？
“我只是提議，抱歉，是我想太多。”文雅放低姿態，宛若做錯事的孩子。
她這幅模樣讓季默馳想起年少時一些事，心下一軟，不再追究。
“默馳，”文雅留意季默馳的情緒變化，繼續用溫柔作刃，“如果你對季爺爺的安排不滿意，我可以去和他說退婚的事。勉強來的，不僅你不喜歡，我也不想要。”
“你也不想？”季默馳問。
文雅紅了眼眶，看似倔強，“我不想要有名無實的婚姻。”
這樣的以退爲進，讓季默馳沉默許久，道了聲：“難爲你了。”
局中人，看到的都是片面。
“默馳，你明白我的心意，我也清楚你的。我希望你一切順心如意，不願爲你平添煩惱。”文雅垂着頭，看似柔弱無助，卻處處表明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