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毅忽然讓步,讓向氏集團的人愕然,也讓季家軍匪夷所思。
“季總,實不相瞞,我願意讓步,是受人所託,是她讓我幫你一把。”
向毅在談判桌上鋒芒畢露,氣勢上絲毫不遜色於季默馳這種久經商戰的前輩。
可他畢竟是年輕,年輕難免氣盛,氣盛就容易露出破綻和馬腳。
季默馳完全沒有過度反應,而是直接淡漠拒絕。
“那就告訴託你的人,我不需要。”
“季默馳,你這是在拿世濤的前途和我對賭?”向毅覺得好笑,“你不需要,你問問他們需不需要?”
向毅看向在座的世濤元老,笑容放肆,挑釁季默馳。
果然,世濤的老傢伙們要求會議暫停,開始給季默馳施加壓力。
季默馳讓楊戩擋槍,自己孤身前往頂樓天台,抽菸放鬆。
“沒想到季總也有壓力大到頂不住的時候啊?”向毅站在季默馳身後不遠處,看熱鬧似的調侃。
季默馳淺淺睨他一眼,“你自作主張讓出的這一步,經過向氏高層允許了麼?”
這一句便戳在向毅的軟肋,沒錯,他的確是違背了來時父親給的最高讓步原則。
“文雅不可能讓你冒險,那你的受託之人,是誰呢?”季默馳把菸蒂捻滅,“是黎麥?”
向毅沒想到季默馳這麼快猜到,也不避諱,直接承認,“沒錯。她讓我幫你。”
季默馳冷笑之餘,眸間寒光愈勝。
她是在憐憫他?她覺得他需要向毅的幫助?她以爲他落魄到什麼程度了?
笑話!
季默馳面對向毅,眼神清冷,“向少願意因爲女人的一句話割肉,還真是情種。”
向毅玩世不恭地回敬他,“我和你不一樣,只要小麥子開心,她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只要有我在,她永遠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季默馳近乎威脅道。
“你也配說這種話?她和你在一起快樂嗎?你給過她自由和平等嗎?你把她當什麼?”向毅替黎麥不平。
這質問對季默馳而言很刺耳,他側眸,問向毅,“自由?平等?這是她說的?”
向毅冷眉,反問,“這還需要說?你一邊要和我表姐訂婚,一邊還想着老牛喫嫩草,這對小麥子公平嗎?”
他臉上掛着霜,可似乎向毅說得話又有點道理。
但老牛喫嫩草是不是太過了?
“公平不公平,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季默馳冷聲,“管好你自己的事,別被人當了槍使。”
“什麼意思?”向毅犯疑。
“字面意思。”季默馳不點破。
向毅陷入思考,季默馳等了一會兒,戲謔道,“看來還真不怎麼聰明。”
“明人不說暗話,別賣關子。”向毅不耐煩。
季默馳淺笑,像看一個不成熟的毛孩子。
“你以爲向家讓你來談判是在鍛鍊你?世濤的渾水深不可測,不是什麼人都能插一腳的。你要是不小心失足落水,受益的人會是誰?”
向毅想到一個人。
“不可能,他算什麼東西?”
“別以爲你是向氏獨苗就可以爲所欲爲。”季默馳點醒向毅,“狸貓換太子,沒聽過?”
向毅狐疑地看着季默馳,“你對我家的事似乎很瞭解?”
“知己知彼。”季默馳淡淡道,“你還嫩得很。”
向毅無語,經過季默馳看破不說破的點撥,他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麼。
季默馳看了眼腕錶,時間到了,他們離開天台,還是要做回競爭對手。
對於向毅,他是矛盾的。
季默馳能從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所以他並不討厭這個男孩,但也不可能喜歡,除非他離黎麥遠一點。
兩人前後腳進電梯,季默馳按了樓層鍵。
“等下我會再讓一個點,算做你這段時間照顧麥麥的報酬。”季默馳忽然開口。
向毅不服,“不必,是我自願的,別搞得好像是我要和你做交易。”
“你若答應,還有一個點的報酬。否則,我賭你人財兩失。”季默馳威脅口吻明顯。
“嘁,你憑什麼篤定小麥子非你不可?”向毅覺得季默馳太自大,“你連忠貞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還妄想她爲你守身如玉一輩子?就算小麥子不會和我在一起,我也要給她介紹一票優質男友,絕對比你強。”
電梯門開,面對向毅撂出的狠話,季默馳輕嗤一聲,從他身旁一笑而過。
向毅煩得直皺眉,自言自語道,“誰給你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