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麥心跳加速，隱隱有一種做壞事的緊張感。
她穿好鞋套，目光鎖定牆邊的畫。
“丟了什麼？我去幫你找，你站這兒別動。”胡楊磨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
黎麥指着電視牆一側，“那邊的三幅畫。”
“……就這？”胡楊似乎覺得任務過於簡單，“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謝謝。”黎麥不得不承認對方是個人才。
雖然有些不甘心，但胡楊還是幫黎麥把畫搬出來，端端正正杵在電梯口。
“這就行了……哎？等等。”
胡楊在房間裏溜達一圈，忽然發現了新大陸。
黎麥眼見他拐進一間屋子，然後聽到一連串的感嘆聲。
“厲害啊！厲害！我天，這麼多……哦呵……”
過了一會兒，胡楊大搖大擺地走出來，臉上浮着心滿意足的微笑。
“你看見什麼了？”黎麥問。
“好東西。”胡楊神祕兮兮地回答，“這裏住的是什麼人？”
“我同學。”黎麥答。
“女生？”胡楊問。
“嗯。”
“你不知道她玩這個？”胡楊又問。
黎麥奇怪了，“玩什麼？”
“先走吧。”
胡楊話音剛落，電梯門忽然叮了聲，把黎麥嚇得魂兒都要飛出來。
緊接着電梯門開，走出一對男女，兩人互相摟抱着，吻得難解難分。
黎麥瞪圓眼睛看向胡楊，胡楊倒是鎮定，一把摟過黎麥按在牆上，把她臉用身體擋住。
胡楊高黎麥一個頭，黎麥一隻眼睛露出來，偷偷看那對男女。
兩人正在興頭上，忽然發現走廊裏還有人，於是停下來打量。
黎麥鬆了口氣，還好那女生不是陳鈺瑤。
“鄰居啊？呵呵。”男人看到大敞的房門，自來熟地打招呼。
“嗯，你好。女朋友不錯。”胡楊天生的社交高手，“哥們兒挺帥啊。”
“一般，一般，你也不錯。”男人一身社會氣，說了兩句就摟着女友開門進屋了。
“趕緊走趕緊走。”黎麥從胡楊身旁鑽出來，匆忙去拿畫。
胡楊搶先一步將三幅畫全部拿起來，衝黎麥道：“電梯，電梯，下去了。”
黎麥又轉身摁了下去的按鈕，總算及時截住。
“看把你嚇得，至於麼？”胡楊在電梯裏嘲笑黎麥。
“我是不想惹麻煩。”黎麥還好奇着，忍不住問：“所以，你到底在房間裏看到什麼了？”
“這事兒得讓權哥出面了，看你乖乖女的樣子，說出來怕嚇着你。”胡楊故弄玄虛。
黎麥白他一眼，“不說拉倒。”
電梯門正好打開，胡楊抱着畫帶黎麥走到停車場。
他開了一輛改裝過的藍色昂克賽拉，車衣很酷炫。
“上車吧，上車告訴你。”
黎麥看他把畫仔細地放在後座，倒也覺得他還蠻細心的。
回公寓的路上，胡楊說話算話，沒有食言。
“葉子？”黎麥不懂，“是什麼？笑氣又是什麼？”
胡楊挑眉，“這都不知道？自己百度。”
黎麥馬上拿出手機，還真地開始搜。
胡楊趁這個空檔給安權打了個電話，“快把線人費結一下，我有重大發現。”
線人？黎麥聽到這兩個字，視線從手機屏幕移向胡楊臉上。
胡楊彙報完畢後，扭頭看看她，“是不是覺得哥哥很帥？”
“……”黎麥對他積極樂觀陽光的心態深表敬佩。
難怪他辦事這麼隨意，原來還真是編外人員。
黎麥忽然有種誤入港片的錯覺。
“從今天起，我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胡楊樂呵呵地說，“畢竟我們一起入室盜竊過。”
“我可沒有啊。”黎麥趕緊撇清。
胡楊朗聲大笑，不知道爲什麼特別地開心。
“你真是權哥的妹妹嗎？挺可愛的。”
“嗯。”黎麥心想，既然安權這麼說，她就別解釋了。
胡楊當真，說了個“好”。
“好什麼？”黎麥不明所以地問。
胡楊故作深沉，“我現在覺得當權哥的妹夫也不錯。”
“……”黎麥真相撬開他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進水了。
她沒搭理，低頭繼續看手機，終於弄明白葉子是什麼，笑氣是什麼。
她不免在心裏感慨，人要作死，誰也救不了。
黎麥找回了畢業創作，陳鈺瑤卻再沒露面，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捕風捉影的傳言漸漸在校園裏擴散。
沒過幾天，黎麥看到一條熱搜，是爆料小鮮肉腳踩N條船的，小鮮肉的名字叫齊童。
白珊珊在宿舍拍手叫好，把黎麥嚇了一跳。
“這個賤男人，報應來得也太快了！以爲自己紅了，就把老孃甩了，該！”
“這是你前男友？”黎麥震驚地問。
白珊珊已經看開了，灑脫道：“呵，我倆高中就談了，他大學沒考上，上的職專。去年參加了一個綜藝海選，進了練習生名單，生活費都是我給他打的。後來他粉絲多了，慢慢以公司不允許戀愛爲藉口和我減少聯繫，再後來我特麼就被分手了，他說公司知道我的存在，逼他和我分手。我以爲他被公司重視了真要捧他，走偶像路線嘛可以理解，我也沒啥說的，就祝他越來越好唄。”
白珊珊冷笑，“結果這孫子分手了還特麼問我借錢，說訓練期間沒有工資，連飯都喫不上。現在想想，我可真是蠢到家了啊！”
黎麥真沒想過竟然會這麼巧。
白珊珊的前男友居然會是陳鈺瑤勾搭的小鮮肉……
什麼叫世事難料？
只是黎麥沒有和白珊珊說明，她安慰道：“喫一塹長一智。”
“黎麥，我以爲我比王慧聰明，現在想想，也是白癡一個。好在我想明白了，女孩子一定要把錢花在自己身上，誰也別把誰太當回事兒，自己開心舒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