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她?只要聞韜不變卦,稿子該發發。”秦佳冉氣得鼻子快歪了,“這個文雅,什麼來路這麼招搖?”
黎麥大概說了說文雅的家世背景。
“哦,那我知道了。”秦佳冉怒火消了些,見怪不怪道:“怪不得這麼囂張跋扈,原來是有家裏撐腰。榕城規劃了一片藝術區準備藝術產業開發和一體化服務,招商引來了外資,我聽說項目負責人是個女的,大概就是她了吧。”
“嗯。”黎麥應道,“她人脈還很多。”
秦佳冉明知棘手,但看得開,“盡人事,聽天命。稿子我今天寫出來,你明天幫我看,免得夜長夢多,稿費我給你高於行業雙倍標準。”
黎麥白了秦佳冉一眼,“和我算這麼明白乾什麼?”
“你爲了我連研究生導師都換人了,我恨不得以身相許,錢算什麼?”秦佳冉杏眼一瞪,反問黎麥。
黎麥不和她爭辯,去看窗外的景色。
秦佳冉中途接到一個電話,表情變得不太好。
“有事?是不是聞教授那邊……”黎麥覺得不妙。
秦佳冉搖搖頭,“不是,不是工作上的事。”
黎麥見她不想說的樣子,也不好多問,就在校門口下車了。
第二天一早,黎麥就看到躺在郵箱裏的稿件,發件時間是清晨5:15。
秦佳冉定然是一夜沒睡,把採訪成文。
黎麥第一時間爬起來,字斟句酌,用最快地速度認真看文,把改動的地方全部標出,便於秦佳冉比較。
爭分奪秒地,這篇稿子終於在當天晚上發送給李駱。
臨近夜裏十二點,黎麥突然接到秦嶼川的電話,小傢伙哭着說找不到媽媽了。
黎麥安慰小傢伙別急,急急忙忙打車趕到秦佳冉的辦公室。
CBD仍舊燈火通明,不分晝夜。
秦佳冉的公司在18層,黎麥進去的時候,前臺已經下班了,助理也不在。
黎麥走到總編辦公室,看到裏面亮着燈,於是輕輕敲了敲門。
沒人迴應,她試着推門,可門是電子感應鎖,沒有授權根本打不開。
透過磨砂玻璃,黎麥隱約看到辦公桌前有個人影,她叫了幾聲秦佳冉的名字,但沒有得到迴應。
黎麥急了,公司的人都已經下班,她又沒有助理的聯繫方式,急中生智下,她跑到樓下去找物業。
一番跑動之後,值班的物業工作人員終於找到對應的門禁卡,打開了秦佳冉的辦公室門。
黎麥第一個衝進去,就看到秦佳冉趴在辦公桌上,人已經昏迷,手邊放了一盒藥。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深夜,救護車的鳴笛聲格外刺耳,一路疾馳向中心醫院。
擔架牀被醫護人員推着進了急診室。
“快!病人昏迷不醒,趕緊實施搶救!”急救醫生催促。
“等等,我們茉姐的傷口還沒處理完呢!”
循着聲音,黎麥便看到旁邊正圍着一羣人。
他們衆星捧月地站着,最中間的女人穿着雪白的羽絨服,表情極其不悅。
而她身邊還坐着個英俊的男人,是蕭景廷。
“江小姐,今晚急救的病人特別多,醫生人手不夠,讓值班護士給您處理一下傷口……”醫務人員小心客氣地安排,卻被江茉無情打斷。
“什麼?讓護士給我處理?留下疤你能負責嗎?你知不知道我的皮膚保險一年多少錢?”江茉火氣挺大,不等助理髮話自己先暴跳如雷。
然而她轉過頭面對蕭景廷時,又是一副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的慘狀。
“蕭總,我真得很擔心因爲傷口的問題影響拍攝進度。”
蕭景廷淺淺淡淡地看了下她所謂的傷口,一語中的。
“你應該擔心護士晚到一步傷口會癒合。”
“蕭總,您真是的……”江茉嬌嗔地把頭靠在蕭景廷肩上。
蕭景廷稍一側身,對方撲了個空。
“給你做武替的女孩受傷比你嚴重得多,也沒有耽誤拍攝。醫生,你們先去照顧重要的病患。”
說話間,蕭景廷朝黎麥的方向看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蕭景廷像有預感似的,一下子站起來。
一共沒多大的地方,他走幾步就看到了牀上躺着的人。
“她怎麼了?”
話音未落,秦佳冉已經被推走了。
“醫生推斷是服用了過量藥物陷入昏迷。”黎麥沒說是止痛藥。
來醫院的路上,醫生驗證了秦佳冉辦公桌上的藥物,初步得出結論。
“自殺?”蕭景廷皺眉,眼底一片晦暗。
“不至於,”黎麥察覺蕭景廷和秦佳冉之間有故事,便不想讓蕭景廷知道太多,“蕭總,您忙您的。”
蕭景廷回眸看看正眼巴巴瞧着他的江茉,沒好氣地說:“包紮完了馬上回片場去。”
“蕭總,可是我……”江茉委屈地流下兩滴眼淚。
黎麥心想,這演技可從來沒見她發揮在作品裏。
“可是什麼可是?替身用多了自己不想演了是吧?那你把報酬給替身,讓她幫你演完,你回去歇着。”
蕭景廷因爲秦佳冉的出現判若兩人,原本那點耐心被暴躁取代,讓江茉掉足了面子。
江茉身邊的工作人員一個個面無表情,但背地裏卻是樂開了花,感謝蕭總爲他們出了口惡氣。
作爲一個流連花叢的二代,以往蕭景廷對待身邊的女人都是在其位謀其政,玩得有原則,寵也是真寵,但只要膩了,一拍兩散也乾脆,絲毫情面都不留。
所以在名媛和外圍圈子裏,蕭景廷口碑很好,沒有差評,是好聚好散的典型。
江茉好不容易搭上蕭景廷這艘船,本想乘風破浪走得遠一點兒,卻成了第一個被蕭景廷不留情面當衆訓斥的,讓她顏面盡失,心裏自然恨黎麥恨得要死,恨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可蕭景廷在這裏,她不能再耍性子,還得陪着笑臉道歉。
“我不是那個意思蕭總。我這就回去了,肯定不會影響拍攝進度,今晚的房間已經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