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黎麥亮晶晶的眸子惹人生憐，“我剛剛發了辭職郵件。”
“嗯，很乖。”季默馳獎勵般捏捏她的臉頰，雖然很彈但感覺還是單薄了點，“要多喫點飯。”
“好。”黎麥學乖了，對於季默馳的任何要求，她現在都能做到看起來愉快地接受。
看得出來，季默馳很喜歡她這樣，兩人間的氣氛不再劍拔弩張。
黎麥的小心謹慎被她悉心藏起，季默馳漸漸感受不到。
發出辭職信的那一刻，黎麥其實很難過，她不好意思給聞韜和李駱打電話，只發了個短信表達感謝。
兩人當時都沒有迴應，但在黎麥和季默馳出去的路上，李駱的電話打過來。
黎麥看着來電顯示的人名，遲疑片刻想要掛斷，又怕季默馳想多，就擡頭看向季默馳徵詢意見。
季默馳心情不錯，迎上她的目光，似乎在問“怎麼不接？”
黎麥這才接起來。
李駱開門見山問她辭職原因，她很抱歉地編了個理由，說忙於考研無暇分心。
“那你可以早說，這樣一來，耽誤我們很多時間和環節，我還要重新找合適人選。”李駱一方面惋惜，一方面又對黎麥有意見。
黎麥除了道歉沒有更多解釋，她愧疚極了，“我可以推薦人選。”
“算了，還是我自己找吧。你推薦的人萬一和你一樣想走就走怎麼辦？”李駱心裏有怨氣，“考研這件事你又不是臨時決定的，難道簽約前沒有權衡過時間安排嗎？”
他是個工作爲重的人，最不喜歡浪費別人時間，面對黎麥突如其來的辭呈，他很看不上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
“對不起，李哥。”黎麥充滿歉意的語氣透着滿滿的真誠，漸漸讓李駱沒了脾氣。
然而他還想說幾句話緩和關係的時候，聽筒裏卻傳來嘟嘟聲。
賓利最後一排，黎麥看着被季默馳強行拿走掛斷的手機，臉上沒有絲毫生氣或者埋怨的表情，反而淡定地很。
“爲什麼道歉？”季默馳早就聽煩了她在電話裏一遍又一遍的“抱歉”。
“因爲突然離職耽誤了工作。”黎麥如實道。
季默馳眉心烏雲籠罩，情緒有點糟糕，“你一個本科生能耽誤他們多少工作？況且才入職幾天？沒有你他們公司就運轉不下去了？可笑。”
這話本意是想讓黎麥減少不必要的負罪感，是在指責李駱小題大做，可說出來的方式卻讓當事人不好接受。
很像是在看輕黎麥的能力。
黎麥用力抿了抿嘴脣，把情緒藏起來，坐得闆闆正正，就像在聽老師教誨的小學生。
季默馳看她態度端正，很快消了氣，語氣柔和許多。
“我會把違約金打到他們公司賬戶，你不必感到抱歉。”
偏偏兩人剛聊完這個話題，聞韜的短信又發過來。
“沒關係，如果你想回來，隨時可以，我知道你不是自願的。”
黎麥沒想到聞韜這樣通情達理爲她着想，一時間變得更加內疚。
但這次她學聰明瞭，爲了不讓季默馳多疑，只是迅速回了“謝謝，是我自願的”幾個字。
抵達溫泉會館後，黎麥有些不自在，她在生理期，她以爲季默馳選這種地方應該是忘了。
這樣就很尷尬，如果她不泡溫泉，季默馳會不會不高興？如果有衛生棉就好了，黎麥忐忑不安。
這時，季默馳主動握住她手揉了揉，“你總怕冷，可以多泡泡腳。”
話雖然沒說明，但黎麥聽出來，季默馳沒忘。
她有點感動。對於季默馳的一點點細心和體貼，都能讓她感激涕零。
溫泉會館內部很大，低奢裝修，一共有八層，溫泉洗浴的內容不過只佔了這裏娛樂活動的百分之二十。
季默馳帶黎麥進入一個包間，包間大的嚇人，裏面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湯泉有十幾個，而且一個人都沒有。
“我剛剛看外面客人挺多的，怎麼……”黎麥環視一圈。
“這裏是私湯。”季默馳言外之意，包場。
這裏有單獨的淋浴間，黎麥進去後發現裏面同樣很寬敞，還進行了乾溼分離，一排色彩亮麗的和服樣式的浴服被整整齊齊掛在衣架上。
她想挑一款樣式保守些的，可仔細一看，發現樣式都差不多，不一樣的只有花色和麪料，全是色彩明快豔麗的，搭配在一起倒是好看，花蝴蝶一樣。
黎麥按着自己的喜好挑了件，然後去沖澡。
看到衛生間裏貼心準備的衛生棉條時，她舒了口氣，心想這裏的服務真是很不錯。
推門而出，季默馳已經換好浴服坐在休閒椅上等她。
擡眸望過來的時候，氤氳的水氣模糊掉男人眼中一瞬而逝的驚喜。
黎麥很少穿豔麗的衣服，雖然只是浴服，但因爲是酒店的高定設計款，樣式別出心裁之餘花色又很講究，尤其襯膚色顯身材。
而季默馳的男士浴服是深藍色，上面有暗色花紋，顯得深沉雅緻，讓他整個人好像沉浸在星夜裏，深邃又安靜。
黎麥定睛看着，陷入沉思。
季默馳看到她失神模樣，不由輕聲淺笑，走過來攬住她盈盈一握的柳腰，五指微微一握。
“這麼好看嗎？看得失魂落魄的。”
黎麥被捏到癢癢肉，下意識閃躲，卻被季默馳的手一帶，撞進男人結實的胸膛上。
她羞惱地抿緊嘴脣，卻突然靈光一現，想明白剛纔一直困擾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