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默馳不動聲色,駐足站定,睨向文雅。
“你想怎樣?”他極其冷靜。
文雅志在必得地笑,旋即目光惡毒地盯着黎麥,“把她放下來!噁心!”
季默馳不太想放,但黎麥要下來。
“季默馳,你走。”她眼神篤定,用手推高大的男人。
季默馳紋絲不動,低聲勒令,“麥麥,不要說話。”
黎麥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炸彈在哪裏,可文雅晃了晃手裏的遙控器,笑得格外有把握。
五個面具綁匪在天台另一邊,看着眼前鬧劇沒有任何表示。
“柏楊交待你們的事已經辦完了,剩下的不需要你們插手。”文雅對他們說。
爲首的面具男吹了聲口哨,“那感情好,我們也不想鬧出人名。大小姐,這裏不是C國,勸你收斂些。”
“閉嘴!”文雅忽然發飆,用英文罵道。
面具男不怒反笑,面向季默馳,“季總,愛莫能助。”
他說得好聽,要是真想助,當初還把黎麥綁來做什麼?
但黎麥也聽出了,綁她應該是季柏楊的意思,但文雅卻是要置她於死地。
李麥一定是文雅安排故意來接近她和季默馳的。
“呵,季默馳,都這時候了,你還護着她?你護得住嗎?”
文雅譏諷地望向兩人,眼睛裏佈滿紅色血絲,神情激動亢奮。
季默馳冷眼看着她,而黎麥並不擔心自己,她最怕的是季默馳爲她做傻事。
文雅紅脣張揚,不失得意,“季默馳,你過來。”
季默馳垂眸看一眼黎麥,流露一個撫慰的眼神,緩步走向文雅。
文雅見此情景,笑得極其猖狂刺耳,像個精神病人。
她快意地盯着季默馳,那眼神彷彿要把對方剝皮拆骨。
“季默馳,你好狠的心。我對你傾心相付,你卻爲了這個賤人撇下我譭棄婚約,你憑什麼這樣玩弄我的感情?難道她是人,我就不是人?她對你的愛是愛,我對你的愛就要任由你踐踏?”文雅越說情緒越激動,拿着遙控器的手在空中亂舞。
她恨,她怎麼不恨?本來和季默馳聯姻她志在必得,母親也難得對她表達出從未有過的期許和誇讚,然而季默馳的不辭而別,讓她成爲母親發泄怨氣的對象,她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一邊是母親不斷地施壓和恨鐵不成鋼的嘮叨,一邊是季柏楊那個變態肆意的折磨玩弄。
她堂堂文家大小姐,居然被季柏楊送去陪大腹便便的供貨商,在酒桌上被人佔盡便宜,她恨死了這些人,尤其恨讓她陷入泥沼的罪魁禍首,黎麥。
自尊心像惡魔一樣纏住文雅的理智,漸漸吞噬殆盡。
季默馳看她按在遙控器上顫動的手指,沉聲穩住她情緒。
“文雅,毀掉婚約的人是我,你有什麼不滿衝我來,和黎麥無關。放她走。”
文雅看着他冷笑,“季默馳,你少給我裝出這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來。和她無關?如果沒有她,你會悔婚?你悔婚不都是爲了她?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那麼好糊弄?”
“文雅,既然你那麼恨我,就讓他們都走,我就在這裏,你要殺要剮自便。”
黎麥終究無法再忍下去,她不要看季默馳被文雅拿捏。
“你給我閉嘴!這裏輪不到你說話!”文雅兇狠地衝她吼。
她的眼睛越來越紅,情緒更是不對勁兒,長久以來積聚在心底的壓力讓她的躁鬱症更加嚴重,若是被完全激怒,後果不堪設想。
季默馳的右手始終緊握着,他放低姿態,聲音柔和下來,“那你說,到底要怎樣?”
文雅感受到季默馳的溫柔,暴躁激動的情緒有些許緩和。
她愣愣看着季默馳幾秒鐘,突如其來的安靜。
黎麥一瞬不瞬看着她,從她凝望季默馳的目光裏,看到許許多多的情愫。
有苦悶,有憤怒,有恨意,也有傾慕,有喜歡……
愛而不得是很痛苦的,可這不能成爲作惡的理由。
黎麥雖然不知道那炸彈在哪裏,可文雅如此運籌帷幄,讓她心裏沒底。
她餘光瞥向四處,就看到天台的邊緣。
如果直接跳下去,應該就不會影響到別人,頂多就是她死得難看一點。
破釜沉舟是最好的辦法,黎麥想到後路,就不那麼怕了。
她的視線落在季默馳臉上,她要把他深深地刻在腦海裏。
爲了他而死,她一點都不後悔。
“哈哈,季默馳,你也有今天啊?既然你這麼愛她,想救她,那就做出點犧牲給我看看。如果讓我感動了,我會考慮留她一命。”文雅忽而仰頭大笑,笑容格外瘮人。
原處的面具綁匪見狀,有人忍不住小聲議論。
“這女的是不是瘋了?老大,鬧出人命咱們也很難辦啊。畢竟人是我們弄來的。”
面具頭目氣定神閒,拇指在下巴上颳了刮,目光鎖在季默馳緊攥的右手上。
“那女的都不怕,你大老爺們怕什麼?”
那微型炸彈是他放在黎麥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