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熙熙攘攘的環境裏,季默馳還是聽到了。
因爲身體成爲傳播聲音的介質,黎麥那句話他反而聽得更清楚。
口罩之下,鋒利的薄脣上揚,眸間笑意不可抵擋。
地鐵里正在拍短視頻的團隊剛好捕捉到這一幕,悄悄地發在了網上,一下子火起來。
因爲兩位主人公都沒有露臉,所以黎麥和季默馳一點都不知情。
黎麥趴在季默馳的背上睡了一路,醒來時,發現自己臉趴過的地方溼了一片。
她趕緊用衣袖去擦,就感覺到季默馳的肩膀在抖動。
“你是小豬嗎?睡覺流口水?”男人夾雜着笑意的聲音飄進耳朵。
“我這樣睡覺會壓到腮腺,流口水是正常的,換做是你,你也會流。”黎麥又羞又急地解釋。
“哦,那今晚讓我在上面試試。”季默馳這話說得雖然沒有違和感,但黎麥總覺得奇奇怪怪。
“我可背不動你。”黎麥嘟囔。
季默馳的口吻頗有些意味深長,“你可以趴着。”
“……”黎麥不想說話了。
真是破壞氣氛,本來多浪漫的一段路途,最後演變成少兒不宜的結尾。
“你們男生怎麼總想這些?”她蹙眉不解。
“我們?還有誰?”季默馳的醋意一下子起來,修長手指在黎麥腿上擰了一把。
黎麥喫痛叫了聲,“我這是泛稱,沒有實際含義。”
季默馳卻不饒她,“還有誰打過你的主意?嗯?”
“真得沒有啊。”黎麥無奈道,“我是聽秦佳冉說的,男人都是一腦子的黃色廢料。”
“……”這下輪到季默馳沉默,他幽幽問,“我也是?”
黎麥言不由衷,“你當然不是了。你滿腦子宏圖偉業。”
季默馳勾脣淺笑,打開房門將黎麥放在沙發上。
黎麥正要彎腰拖鞋,就被高大的男人壓着躺在沙發上。
季默馳單手勾掉口罩的繩子,平日裏清冷的眉眼染欲,極具攻擊性。
黎麥心頭一緊,雙腿不自覺地打顫。
薄脣輕掃過她臉頰上細細的小絨毛,距離掌握地恰到好處,讓人心癢難耐。
“麥麥,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怎麼辦?”
頗具磁性的嗓音在黎麥耳邊挑豆,她呼吸紊亂,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季默馳這樣的男人,氣場強大,素日裏是清冷的禁慾男神,只是一個眼神,都會讓女生淪陷。
黎麥面對他的攻勢,哪還有招架之力?充其量不過是隻待宰的小綿羊。
“我不知道。”黎麥哭唧唧地回答。
她又累又餓,還要淪爲別人的口中食,簡直不能更慘了。
“不是說回來給我做飯喫的嗎?”她委屈巴巴地埋怨,“我中午就吃了兩個包子。”
話音落下,肚子很配合地發出咕嚕叫聲。
季默馳緊抿薄脣,手臂撐在黎麥身側靜了一會兒。
黎麥大氣不敢喘,水眸怯怯看着他。
“閉眼。”季默馳冷聲命令。
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到底是想喫飯還是想勾引他呢?
“我先喫點東西墊墊,然後……再……”黎麥實在羞於啓齒。
季默馳是重欲的人,這個她早就領教過。
以前每次季默馳出差回來,都要折騰她好幾天……
季默馳被她的建議給逗笑了。
“那我先餵飽你,你再……”他話說半句,暗示意味明顯。
黎麥臉漲紅得像番茄。
季默馳在她嬌嫩的臉頰上捏了下,起身脫下外衣,邊挽衣袖邊朝廚房去。
“去換衣服,馬上開飯。”
黎麥翹首看去,發現那些食材早就準備好了,只差下鍋。
她飛快地跑進臥室換下家居服,打開門出來的時候,就聞到烹飪中的菜香味兒。
季默馳的廚藝比她好得多,但輕易不展露,也沒時間做。
黎麥靠在廚房門口站着,看男人線條利落的手臂一手架鍋,一手掌勺,就連做飯的動作都那麼優雅。
“你是怎麼學會做飯的?”黎麥好奇地問。
溫馨的氛圍之下,很多平時說不出的話都自然地脫口而出。
“這還用學?”季默馳很自大地回答。
黎麥癟癟嘴,吸了吸鼻子,不自覺嚥下饞貓的口水。
她情不自禁地想,是不是優秀的人做什麼都是無可挑剔的?
面對一桌美食,黎麥狼吞虎嚥,看得季默馳目瞪口呆。
整整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
“唔,好好喫啊。”她愜意地靠在椅背,滿足地感慨。
季默馳盯着她嘴角粘的那粒米,笑意直達眼底。
黎麥伸了個懶腰後,起身收拾桌子。
“你做飯辛苦啦,刷碗就交給我吧!”
季默馳先她一步將碗收走,側眸淡淡問:“覺得我辛苦了?”
黎麥“啊”一聲。
“嗯,那就上去洗乾淨等我。”季默馳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
“……”黎麥羞憤交加,“季默馳你是地鼠嗎?到處挖坑!”
“你看我像地鼠?”季默馳語氣突變。
黎麥嚇到腿軟,“你不像,我像,我就是。”
她真是服氣了,在季默馳面前,她就是塊兒橡皮泥,季默馳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就不能換一種方式嗎?”她指的是表達感情的方式。
比如談談心,聊聊天,甚至看場電影去個遊樂園,都行。
季默馳俯視她水汪汪的眼睛,“當然可以。”
黎麥欣喜,“那你說,我聽你的。”
“今晚換個沒試過的動作。”季默馳平靜而淡定。
???是換種方式不是換種動作OK?
話不投機,黎麥轉身就跑進了衛生間,心裏罵了一萬遍“大流氓”。
等她洗完澡出來,季默馳剛好經過,和她四目相對。
黎麥一身水汽,肌膚被熱氣蒸得泛着粉色光澤,像只水靈靈的蜜桃。
季默馳喉結動了動。
黎麥撲閃撲閃大眼睛,麻溜地鑽進臥室裏,用最快地速度跑到牀上,蓋嚴被子。
她緊盯着門縫,覺得下一秒季默馳就要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