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希望我來？”季默馳還有心情和她開玩笑。
“當然不是，我是怕怠慢了。”徐思涵和季默馳很熟，沒有上下級的那種疏離和拘謹。
“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見外了？”季默馳說話時，目光探向展廳，似無意地逡巡一番。
徐思涵沒發覺異樣，陪着走向簽到處。
季默馳今天沒戴口罩，一身高定西裝風度翩翩，髮型也有打理過，就比平時沉穩儒雅地多。
他一出現在衆人視線裏，就引來諸多關注的目光。
“那不是季默馳嗎？他居然來了？”
“對呀，這好像還是他出事後第一次露面吧？”
“炎黃以前是他買下的，不知道世濤集團易主後，這裏還是不是他的呀？”
“應該是吧？不然他怎麼會來？”
“好帥呀，比小季總有過之無不及，真是可惜。”
“我要是能有他這顏值的男朋友，讓我養着我也願意！”
“你養得起嗎？瘦死駱駝比馬大，你看他這一身行頭，把你賣了都不見得置辦出來。”
關注季默馳的以女性居多，各種八卦消息張口就來。
而在場男士看到季默馳，想得都是他會如何東山再起，或者就只是在硬撐。
季默馳進場，第一眼看到的是劉珂。
劉珂已經聽到同事們的議論，張大嘴巴難以置信，昨晚和她一起喫飯還誇過她的帥哥，竟然是自己的老闆。
她腦子裏馬上重播昨晚的經過，仔細回憶有沒有說錯話。
同時，她也因爲黎麥的男朋友是公司老闆震驚到下巴脫臼。
原來黎麥的後臺這麼硬！可她竟然那麼低調！
劉珂意外地看到季默馳對她微微笑了下，雖然只是商務性質的淺笑，但她已經是受寵若驚。
“快看，季總對你笑了！”在劉珂身旁的艾莉絲戳戳李嬌，“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她倆花癡上腦，都沒認出季默馳的身份，只想着怎麼表現自己。
劉珂聽到兩人竊竊私語，立刻閃到一旁，等着看兩人出糗。
“季總您好，我是公關部李嬌。”
“您好，季總，我是公關部艾莉絲。”
兩個女人同時湊到季默馳面前，一個昂首挺胸，一個扭捏做作，都是爲了引起季默馳注意。
“嗯。”季默馳淡淡掃她們一眼，“你們部門負責人呢？”
“您說梁總嗎？她在忙呢！我去幫您叫她過來？”艾莉絲主動獻殷勤。
季默馳側眸看徐思涵，“公關部的人是不是很閒？還是梁靜這個負責人不想當了？她在忙，下屬這麼閒？”
徐思涵聽出他語氣裏的不悅，但沒想到他會因爲兩個普通女職員不愉快。
李嬌和艾莉絲聽出季默馳態度不佳，心裏打鼓，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大老闆。
“你們倆還愣着？幹活去啊！”徐思涵厲聲道，也算是變相給她們解圍。
“公關部招了新人，老員工就不用幹活了是麼？”季默馳一邊欣賞展覽，一邊冷聲問。
徐思涵皺了皺眉，覺得季默馳今天不像來看展，倒像是來微服私訪，順便問罪。
“看來那位新人很受關注。楊戩跟你說的嗎？”徐思涵還以爲黎麥是楊戩的關係。
楊戩是季默馳的左膀右臂，要安排人過來，提前知會季默馳也是理所當然。
季默馳沒有正面迴應，而是說：“雖然我不掌管世濤了，但炎黃還是我的，如果員工不思進取，我希望你可以重新調整團隊。炎黃的待遇是業內最好的，但我不想養閒人。”
他的態度很明朗，語氣堅決，決策不容置疑。
徐思涵意識到嚴重性，也聽出季默馳是非常認真的，於是點頭答應。
她以爲季默馳是要重整炎黃，畢竟失去世濤之後，他有更多精力投入到這邊。
後來她才知道，季默馳哪是在乎炎黃，他只是爲了給黎麥出口氣。
季默馳在展廳裏看了一圈，仍然沒看到黎麥，卻偶遇蕭景廷和蔣昭。
“咦？你怎麼沒和你小丫頭一起？”蕭景廷毫不避諱地問。
徐思涵擡眸看看季默馳，不解其意。
季默馳正要開口，剛巧看到迎面走過來的秦佳冉，便當着蕭景廷的面打招呼，把人叫了過來。
“季總，展覽很精彩啊！”秦佳冉恭維，語無遮攔道，“看來你已經從陰影中走出來了。”
季默馳從容應答，“從來都沒看到過陰影。”
“那更好了，”秦佳冉笑容燦爛，“有人以私人名義問我要了整版來宣傳你們的展覽，這份情你可得記下。”
“自然的。”季默馳一下就想到黎麥，眼底笑意明顯。
徐思涵卻矇在鼓裏，她知道秦佳冉是ARTVIEW的總編，但關係不是很熟，說話就比較客氣。
“秦總，承蒙關照，爲表達謝意，我請您喫飯。”
“好啊。”秦佳冉欣然答應。
聊天的過程裏，她自始至終沒給蕭景廷一個正眼。
蕭景廷卻在旁邊死死盯着她，眼神裏蘊含的情緒相當複雜。
蔣昭都看不過去了，在他背後偷偷擰了一把。
“我說，你差不多行了。別跟電車癡漢一樣，有失身份。”
蕭景廷這纔不自然地收斂目光，但心裏還是覺得不暢快。
尤其是秦佳冉不搭理他，身邊還跟着一個礙眼的男人，和那個男人有說有笑，更讓他上火。
這時，簽到臺的一位工作人員小跑過來，附在徐思涵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徐思涵立刻變了臉色，“怎麼會這樣？”
工作人員明顯緊張過度，也不壓低聲音了，焦慮道：“那位小姐和黎麥吵得很兇，不依不饒的。”
徐思涵正要去看，卻發現季默馳一行人比她更着急地朝事發地點去了。
她很納悶，怎麼這些人也愛看熱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