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不見季默馳人影，卻接到楊戩的電話。
馬不停蹄地辦理出國手續，學校已經放寒假了，校園裏人影寥寥。
大街上的新春氛圍濃郁，黎麥這才意識到，還有一週就要過年了。
年，對她而言，從來都不是什麼隆重的節日。
不過，臨近傍晚，她從楊磊那裏得到一個好消息。
“麥子！藝考成績出來了！”楊磊在電話裏激動地大喊：“艾美這次的本科達線率是88%！！一本率60%！”
黎麥先是一驚，而後開心地笑起來，“恭喜楊校長啊！艾美要出名了！”
楊磊笑得更大聲，“你纔是我們艾美的臺柱子。你知道你們班的達線率嗎？”
“快說說。”黎麥支起耳朵。
“專業課全過了！一本的過線率達到85%！”楊磊興沖沖道。
“真的呀？那可太好了。”黎麥發自內心爲自己帶的學生們高興。
也就是在楊磊打電話的時間裏，楊青藤、陳沖這些學生們紛紛給黎麥發來成績查詢的照片。
“麥子姐，我過了！”
“麥子姐，我要和你做校友了！”
“麥麥姐姐，我專業課排名第一哎！”
“麥麥姐，我們有學上了……”最調皮的要數王衝。
班級羣裏各種各樣的表情包逗得黎麥忍俊不止。
“恭喜你們啊，我就說你們都是最棒的！接下來要專心複習文化課了，不能被拖後腿呀！”黎麥鼓勵道。
大家在羣裏聊得火熱，黎麥忽然發現，沒有楊青藤的影子。
這丫頭一直都是很活躍的，而且對向毅一往情深，考試的動力都在向毅身上。
黎麥私信楊青藤，問她：“考得怎麼樣？”
過了一會兒，黎麥收到一個難過的表情。
“不理想嗎？”黎麥心一沉。
“嗯，沒過榕大的專業線，過了一個二本的，南大。”楊青藤情緒低沉。
“南大的動畫專業還不錯。”黎麥幫她分析。
“可是，二本，太差了。”楊青藤本來對自己很有信心，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沒過榕大的線，“麥麥老師，我有那麼差嗎？你不是也說我基本功很好嗎？”
“專業考試的評分有太多人爲因素，考官的主觀意願對成績影響蠻大的，你還是要相信自己。”黎麥只能安慰。
楊青藤沒再給她回覆。
黎麥有點擔心，又開導了幾句，但小姑娘那邊一點回音都沒有了。
不是所有付出都會有等價的回報，黎麥深知這個殘酷的事實，要想走出來，只能靠自己。
這時，楊磊發來語音，情緒特別亢奮。
“麥子，這次成績出來，我們要開始加大宣傳力度招生了。”
“好啊，你們不是早就有計劃了嗎？”黎麥不以爲意。
“是，今年的成績是歷年來最好的，你功不可沒啊。我們正好需要一個形象代言人……”楊磊話說到一半，欲言又止。
黎麥聽出弦外之音，“你該不會是……不行不行！”
“別拒絕這麼快嘛，向總說了，你要什麼條件都可以，隨便開！”楊磊道出實情。
“是向毅的主意？”黎麥一下猜中。
“不是，不是，向總只是提供了充足的資金保障，找你當代言人，是我們一致討論通過的。你看，你的外在條件就不用說了，明星也不見得比你好看，”楊磊狂吹彩虹屁，“最重要的是，你能力過硬，帶出的學生百分百達線，美貌與實力並存，就很難得嘛，而且你還是科班出身，作爲代言人還能有誰比你更合適？”
楊磊嘿嘿一笑，“不瞞你說，我也是代言人。就咱兩。”
“……”黎麥一時語塞。
這還怎麼拒絕？
“學長，我要出國了，以後恐怕不能在艾美任教，如果做了代言人，算不算虛假宣傳？”黎麥纔想起出國的事。
楊磊大爲震驚，“啊？沒聽你提過啊，怎麼突然決定出國了？你不是要考研嗎？”
“事出有因，應該很快就走了。”黎麥如實道。
楊磊想了想，“那也沒關係，你可以掛職，而且線上授課也行。麥麥啊，你就再幫學長一次？”
“好吧。”黎麥不得不答應下來。
楊磊對她有恩，她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結束通話後，黎麥又想到了聞韜。
聞韜已經屏蔽了她的消息，她欠着對方那麼大的恩情，該怎麼償還？
以前不知道是沒有辦法，現在知道了，她心裏總是過意不去。
黎麥打電話給秦佳冉，想讓她幫忙想想辦法。
可秦佳冉的電話沒人接，她只好自己出門去了三金廣場。
這裏是榕城最高端的購物中心，裏面全都是國際一線奢侈品大牌。
黎麥想在臨走前，給聞韜買一件禮物表達謝意。
她漫無目的，只能一層一層地轉，想看看有什麼合適的。
飾品服飾肯定不行，最後把目標鎖定在手錶和鋼筆上。
但是手錶的價格區間跨度太大，她不想花季默馳的錢，可她自己的積蓄也就幾萬塊，買不了太好的手錶。
她抱歉對導購笑了笑，“麻煩了，請收起來吧。”
導購素養很好，微笑說：“沒關係。”
“嗯？這不是黎麥嗎？”另一側櫃檯的女人聞聲轉過頭，臉上的欣喜無限放大。
黎麥一聽聲音，都不想擡頭看。
“等等，先別放。”文雅踩着高跟鞋走過來，視線落在導購手裏的托盤上，笑容輕蔑，“怎麼能拿這麼便宜的表給黎小姐看呢？黎小姐當然看不上了，起碼要20W+的起步嘛。是不是黎小姐？”
黎麥輕挑粉脣看向她，“文小姐和我眼光不同，你慢慢看，我要走了。”
文雅不懂見好就收，刻薄道：“唉？你該不會是買不起吧？季默馳應該不會虧待你啊？”
黎麥不怒反笑，“你這麼喜歡打聽我和默馳的事，該不會還賊心不死地惦記他吧？就不怕季柏楊知道了家暴你？有閒心還是多操心自己吧，我就是買得起，看到你也不想買了。”
她無意中看到文雅沒被粉底遮住的青紫傷痕，想來是不小心蹭掉了。加上之前秦佳冉有和她提過這類八卦，她就故意刺激文雅。
從文雅難看的臉色不難猜出，秦佳冉的小道消息很靠譜。
“黎麥，你少得意，”文雅咬牙切齒，“你怕是還不知道吧？他身邊早就有別的女人了，呵，那位可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你和她根本沒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