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她不需要再回到南丹,因爲活動圓滿結束,等待她的將會是數不盡的獎項和無上榮耀。
黎麥火到出圈了。
“恭喜,我們的大藝術家。”文律親自來到駐地迎接,陪她一同返程。
“謝謝文先生。”黎麥從來不叫“文總”,因爲文律不喜歡這種太世俗的稱呼。
“你現在是ACC風頭最盛的青年藝術家,這是你應該有的待遇。”文律半開玩笑地調侃。
“還要感謝ACC對我的厚愛,和團隊的支持。”黎麥自謙。
威廉教授在一旁笑呵呵地說:“黎麥是我見過最努力的學生,她理所應當被看見。”
“苟富貴,勿相忘呀,麥子!”陳龍幫黎麥拿着行李,忍不住插話。
黎麥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而文律則是特意回眸看一眼陳龍,陳龍剛好對上他的目光,竟然有那麼一瞬心驚膽寒。
等他想再看一眼時,文律已經回過頭去了。
就因爲那一眼,他一路上都心神不寧。
回到蘭城後,黎麥帶着她後半組作品參加了不少國際級別展覽,大都會現代藝術展覽館甚至想要收藏她的作品。
不過,黎麥已經成爲ACC的簽約藝術家,代理權就不在她手裏了。
文律尊重她的意願,問她的想法。
“ACC幫了我很大的忙,決定權還是交給畫廊,我都行。”黎麥很自信,“我最好的作品永遠是下一幅。”
文律看她的目光流露讚賞和偏愛。
“雖然這一次的創作反響很好,但我自己能感覺到其中的不足。我希望在未來的創作中可以彌補。文先生,我想回國。”如今的黎麥很有主意也很獨立。
文律看着她,沒有作聲。
他認真審視黎麥略顯年輕的面龐,那雙澄澈的眸子裏有着與她年齡和外貌不相稱的倔強和成熟。
黎麥無畏無懼地和文律對視,這個男人很精緻,很穩重,也很儒雅,對她既寬容又縱容,不過她很清楚,他們不可能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因爲感激不會變成喜歡,更不可能演變成爲愛。
文律沒說話,但黎麥能感覺到他想問什麼。
她主動延伸剛纔的話題,“這次跟威廉教授活動,讓我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創作方向。昨天我收到國博的參展邀請函,我覺得回到自己的祖國,才更有歸屬感。當初有人讓我出國,我很不願意,可現在我明白了,出來是爲了更好地再回去。我的家鄉在一座貧困山區,那裏有與衆不同的風景,我想回去把它們從深山裏帶出來。”
“身爲簽約藝術家,你的活動安排應該由ACC全權代理,這一點,你還記得麼?”文律似乎並未因黎麥的話動容。
黎麥自知受制於人,只得點頭說“記得”。
然而文律話鋒一轉,“當然,ACC不會限制任何一位有才華的藝術家向更好的方向發展。你應該回到國內,我相信你在養育你的土地上能收穫更多的靈感。”
“真得嗎?”黎麥如釋重負,“太感謝了。”
“你要謝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黎麥,你太善良,總是對別人心懷感恩。可你要知道,許多東西是你應得的,因爲你值得。”文律侃侃而談。
可黎麥這時還不知道,文律並非對每個人都有如此的耐心。
“不過,讓你回去,仍然是有條件的。”文律是個商人,做任何事情都有籌碼。
黎麥能夠理解,因爲沒有什麼比回國更讓她開心,爲此,她願意付出。
“雖然藝術家不需要粉圈那套運作,但我還是希望你在五年之內不要戀愛,更不要結婚。”文律提要求的語氣和神情非常自然,就像生意場上談合約一樣正常不過。
黎麥覺得這也沒什麼。
“嗯,我答應。”她很痛快。
文律反而有點興趣,“確定?不再好好想想?”
黎麥無所謂,“我本來也沒有這項計劃。”
她心裏苦笑,這輩子應該都不會再愛上誰,又何談戀愛結婚這碼子事?與她何干?
聰明如文律,不可能看不出她有所隱瞞,但他要的只是一個答覆,至於原因,他並不執着。
他很通透地解釋了一下原委:“愛情是很容易讓人分心的東西,在你事業上升期,最好不要被分散掉精力。這是我提這個要求的初衷,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想因爲外在的因素影響你的創作。”
“當然不會,您放心。”黎麥分寸得當道:“文先生是爲我好,我明白。”
其實她心裏更明白,文律是個精明的商人,一定是希望她發揮出最大的價值,這一點無謂對錯,畢竟大家站在各自的立場,肯定要爲利益考量。
“這次國博的展覽規模盛大,你能去參加是非常好的機會,可以幫你更快地在國內立足。”文律表示支持,“ACC會全力支持你。”
“嗯。”黎麥淺聲應下。
“怎麼?”文律看出她有心事。
“他們希望連同前面那兩幅作品一同展出,但是那兩幅作品已經做了慈善拍賣。”黎麥如實答。
文律自然就想起,當初和他競拍黎麥作品的季默馳。
“我安排人去對接,你不需要露面。”文律篤定地承諾。
黎麥答應下來,可是內心並不覺得文律能夠搞定季默馳。
但沒想到的是,兩天之後,她在榕城機場的出口處接到經紀人的通知,告訴她藏家同意將作品委託給ACC參展,只是收取了一筆不菲的佣金。
黎麥莫名地鬆了一口氣,既然能用錢解決的,她覺得季默馳也就放下了。
當晚,秦佳苒給她辦了接風宴,就在新開的繆斯會所。
程亞男因爲拍戲來不了,黎麥到達之前,她在電話裏和秦佳苒聊天。
“你有和麥麥提過季默馳包了個小姐的事兒嗎?”程亞男主動問及。
秦佳苒吐一口菸圈,“沒必要,況且麥子從來沒和我打聽過季默馳怎麼樣。我想她應該是放下了。麥子正是聲名鵲起的時候,季默馳放手,那是他的損失。”
程亞男默默嘆了口氣,“可惜了。”
“你們倆揹着我視頻?”
黎麥的聲音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