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精，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程亞男爲不能參加黎麥的接風宴深表遺憾，叫囂着殺青回來要做東再補辦一次。
“黎麥，你可不能再走了，聽見沒？”程亞男惡狠狠地命令。
“知道了，等你回來。”黎麥笑嘻嘻地應下。
接風宴的排場很大，秦佳苒包了頂樓的露天平臺，霓虹閃耀的，俊男靚女無數，更有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
“你怎麼請了這麼多人來？”黎麥一圈應酬下來，笑容都僵了。
“小丫頭，我還不都是爲了你好？”秦佳苒意味深長地掐了黎麥的細腰一把，“幫你打開知名度啊！你剛回國，得經常露臉，才能喫得開。”
黎麥聞言，秀眉蹙起盯着秦佳苒看了好一會兒。
秦佳苒被她看得發毛，“看什麼？我該補妝了？”
“姐妹，你剛纔說的話讓我想到一個職業。”黎麥故弄玄虛。
“別拐彎抹角的！說！”秦佳苒還挺好奇。
“老鴇……”黎麥憋不住笑，“感覺你在帶姑娘出來見世面。”
“你怎麼這麼煩人呢！我不管你了，討厭！”秦佳苒假裝生氣，扭頭就走。
黎麥馬上撒嬌賠不是，兩人嘻嘻哈哈笑着，吸引了不少男士的目光。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身影闖進黎麥的視野。
黎麥擡眼望去，大腦有短暫的空白。
雖然早就做好了回來會遇見的準備，可還是會有些恍惚。不過，黎麥很快從失衡的情緒中解脫出來，落落大方地移開了視線。
秦佳苒覺得黎麥冷下來，回頭一看，就發現了季默馳，還有他身邊的初蔓。
她皺了皺眉，小聲嘀咕，“這人怎麼不請自來？不怕招人嫌嗎？”
黎麥輕拍她手背，“來者就是客，別這麼小氣。”
秦佳苒無奈地笑，“你啊，這會兒倒大方起來了。跟姐姐說實話，真不在意嗎？他旁邊那姑娘，可跟了他有段日子了。你看看，小鳥依人的，一看就聽話。季默馳現在風流得很，養着這麼一位，外面還有千絲萬縷的，完全就是個浪蕩公子哥兒。”
估計是之前憋得太辛苦，秦佳苒一打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等她意識到說多的時候，悔得腸子都青了。
剛纔是誰在電話裏和程亞男說不提這茬的？秦佳苒恨不得咬舌自盡。
反倒是黎麥淡定自若地迴應她，“以他的條件，自然配得上這個身份。”
秦佳苒愣愣看着黎麥，想從她的表情或者眼神裏看出點兒什麼，可事與願違，她看到是坦然和事不關己。
她忍不住想爲黎麥拍手叫好，姐們兒放下了，乾脆又徹底。
秦佳苒這才大大方方地拉着黎麥走進人羣，主動和季默馳打招呼。
“季總，什麼風把您吹來了？我可沒邀請您來啊。”她有意激將。
季默馳得體溫雅地淺笑，目光自然地從黎麥臉上移過來。
“今晚在樓下玩，遇到朋友說頂層有美女做東，就被拉上來看看。”季默馳從容不迫地撇清關係。
初蔓文靜地站在季默馳身側，像個隨身攜帶的洋娃娃。
“是，這不是我們的大藝術家回來了，我給她搞了個接風宴嘛。黎麥現在可不比從前，排面一定要大，你說是吧？”秦佳苒有意擡高黎麥，“季總，你怎麼也不主動跟麥麥打個招呼？這有了新歡……”
“咳！”黎麥猛地拽了一把秦佳苒，讓她閉了嘴，然後笑意盈盈地看向季默馳和初蔓。
“季先生，你好。”說着，她對初蔓點點頭，很有禮貌。
初蔓眼睛亮起來，激動中帶着謹慎，怯怯開口：“您就是黎老師嗎？我特別崇拜您。”
黎麥愣了愣，黎……還老師？
“我是油畫系的學生，我看過您的作品，也聽說過您的經歷，您是我的偶像！”初蔓像個追星少女，口吻裏都是掩飾不住的激動。
這還真是尷尬。
秦佳苒看着季默馳，也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不對勁兒。
於是她打趣，“哦，季總該不會是故意來帶你見偶像的吧？”
“沒有沒有，我們開始並不知道黎老師在這邊的。”初蔓替季默馳作了解釋。
秦佳苒本來是想聽季默馳的回答，結果被搶答了，心裏不太痛快。
雖然黎麥和季默馳分手了，但好朋友的前男友總是不怎麼招人待見的，更何況對方很快就另覓新歡。
秦佳苒就替黎麥覺得不值，這是出於女性友誼的本質使然，不牽扯理智，所以秦佳苒就很喜歡找季默馳的麻煩。
季默馳並不在意，扭頭拍了拍初蔓挽着他胳膊的手，“這麼喜歡黎老師，要不要給你們拍張合影？”
“好啊，可是，黎老師您同意嗎？”初蔓小心地詢問黎麥。
黎麥大方地表示：“當然。”
她今天精心打扮過，神采奕奕不輸任何人，當然不怕拍照。
季默馳用自己的手機給他們拍了照。
秦佳苒在一旁看着，一雙鳳眼跟顯微鏡似的，恨不得鑽進季默馳的腦神經裏看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她到底還是什麼也沒察覺。
派對進行到一半，音樂聲放大，賓客們自覺讓出一片空地，給想要跳舞的人留出地方。
一個外表顏值俱佳的小夥子主動來邀請黎麥共舞。
黎麥沒拒絕，現在的她比從前大方很多，不再是唯唯諾諾拘謹的小姑娘，渾身上下散發着成熟女性的魅力，自信獨立且美麗，十分吸引在場異性的目光。
尤其是她還是單身的狀態，女性藝術家可比什麼女明星女網紅要有身份有地位，是成功男性十分青睞的擇偶對象。
邀請黎麥跳舞的男士不少，黎麥心情很好，每一位都共舞一曲，敬酒的也是來者不拒。
大家很有分寸，敬酒不勸酒，點到爲止，可架不住人太多，黎麥就算每次只抿一口，也有點醉意了。
“季先生，你會跳舞嗎？”不遠處的花園餐桌旁，初蔓眼睛亮亮地望着正起舞的人羣，感慨道：“黎老師好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