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竟是我自己?
坐在麪包車後排,何年指使着兩個被他嚇的魂飛魄散的光頭憨憨,按原主記憶中家的方向開去。
看着窗外不斷消逝,陌生的東京景色,他不禁迷茫地捏了捏額頭。
自己只不過是躺在牀上玩了會手遊,結果手機的溫度突然升高,隨後就砰的一下爆炸了。
不愧是你,七星手機。
再次睜眼,他就來到了這裏。
穿越的到了一具新鮮的,被入土了的屍體身上。
自己上輩子的名字是何年,而這個倒黴的原主竟然叫做蘆屋何年...
還有這種巧合?
這合理嗎?
似乎是穿越的後遺症,何年感到自己的腦子還是一片混亂,隱隱作痛。
隨即,如江海般浩瀚的記憶盡數灌入了他的腦海中。
蘆屋何年,一個普通普通的,生活在新宿區的高中生。
而不那麼普通的是,他還是一個落魄陰陽師家族的後代。
親人都早早離世,只留下了他和妹妹。
蘆屋千代。
還給他們留下了一個道場,只不過早就沒有了弟子。
畢竟當時妹妹還小,實力貧瘠,無法說服其他的弟子繼續留下。
現在可以說是和妹妹兩人相依爲命的狀態。
因爲沒有經濟來源,累積在自己和妹妹身上的欠款已經到了一個誇張的數字。
而比較讓何年失望的是。
相對於自己妹妹那算是天才的陰陽師天賦。
原主蘆屋何年,在陰陽師的這條道路上,可是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連靈氣都不能感知到的那種。
無論長輩怎麼嘗試,帶去風水寶地也好,餵食靈藥也罷,甚至最後連灌輸靈氣也用上了。
原主就是完完全全無法感知到靈氣。
所以最後就連父母也放棄了讓他成爲一名陰陽師,將希望全部寄託給了妹妹。
什麼嘛。
既然都是陰陽師的後代了,無法成爲陰陽師也未免太可惜了些。
何年就這樣想着,逐漸消化着原主的記憶。
在最後的記憶中,原主只是普通的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突然就被人從背後襲擊。
簡簡單單的一招斃命,甚至連兇手的指甲蓋都沒看見。
但從剛纔在土坑內爬出來時,所看見的那座詭異祭壇的殘骸,可以推斷兇手並非常人。
畢竟雖然無法成爲陰陽師,但原主對相關的知識還是很瞭解的。
繼承了原主知識的何年,一下就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那詭異祭壇的樣式,更像是某種邪惡的陰陽術儀式。
看起來自己一來便捲入了某種危險的事件中麼...
但是沒有一點點頭緒。
無法成爲陰陽師的原主,似乎在平常生活中是個很內向的存在,除了自己的妹妹,連可以交談的朋友都沒有幾個。
更別說惹上殺身之禍了。
何年搖搖頭,暫時放下了內心的思索,準備再次開口忽悠兩個憨憨,騙出些更有價值的東西。
幸好自己剛從土坑裏出來時遇到的是這兩個活寶,如果遇到了殺死原主的真兇,自己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自己的腦海裏傳來了一個機械的,不帶任何感情的,冰冷的人工女聲:
“陰陽怪氣の九州英靈召喚系統,啓動完成。”
“歡迎,我的主人。”
何年擡了擡眼,有些詫異。
小說裏寫的竟然都他娘是真的?
老子就要天下無敵了?
“系統,你可以做什麼?”
“本系統可以通過主人對他人陰陽怪氣的行爲,獲取相應積分。”
“並通過積分召喚來自九州神話中的英靈現世。”
通過陰陽怪氣別人獲取積分?
聯想到原主沒有天賦,怎麼努力都不能成爲陰陽師的事實。
何年樂了。
不會吧不會吧,這年頭不會真的有人還不是個陰陽師吧。
“是否召喚?”
...
另一邊。
開着麪包車,偷瞄着後坐疑似“德川家康”的男人低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嘴角還一直掛着幾分神祕莫測的笑容。
心有餘悸的一大一小的兩和尚開始竊聲交流了起來。
“你看看德川大人,不愧是那個時代的偉人,就連想心事的樣子都那麼與衆不同,英姿颯爽!”
“少拍馬屁,你怎麼就那麼確定他是德川家康?我記得歷史書上,德川家康是個胖子來着。”
“你竟然讀過書?!”
“國中歷史你都沒讀過?!”
“我沒有,你讀過?”
“其實我也沒有,上學的時候無聊隨便翻過兩頁,看到過德川家康的畫像。”
兩人突然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齊聲道:
“學習?學個P!”
“你肯定記錯了,這張藏寶圖是大師兄的寶貝,他說是德川家康的藏寶圖就肯定是德川家康。”
“你傻啊,德川家康的藏寶地裏,怎麼可能埋的是他本人?說不定是什麼侍衛或者忍者來的,不是經常有那種人願意爲主公奉獻自己嗎?”
“按你這麼說,後面這人真不是德川家康?”
“我覺得不像,哪有那麼年輕的,而且你看,他竟然讓我們送他回新宿的浮世町,德川家康和浮世町那鳥不拉屎的地方有什麼關係?要回也該回江戶的御所啊!”
“按你這麼說,後面這人真不是德川家康?那我們爲什麼要載他?”
小個子和尚偷偷從座椅下翻出兩把扳手:“這孫子肯定在騙我們,媽的,裝神弄鬼,幹他媽的。”
大個子和尚後知後覺的一拍光頭,恍然大悟,頓時氣的牙癢癢,偷偷接過了小個子遞來的扳手,悄悄踩下了麪包車的剎車。
麪包車在寂靜無人的大橋上緩緩停了下來。
兩人暗中給了個眼神,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高舉着扳手就想給後面那個混蛋小子狠狠來那麼一下。
然後他們又愣住了。
不知何時,氤氳的霧氣瀰漫在了麪包車後排。
三雙不懷好意的眼睛,正透過霧氣,上下打量着高舉着扳手的兩個和尚。
何年正翹着二郎腿坐在正中央。
左邊的人身材肥胖碩大,面容在霧氣中看不清楚,但給人一種極度兇惡的感覺。
他身着一身黑色袈裟,手持一柄銀光皎潔的九尺釘耙。
他的頭甚至已經頂在了天花板上,只能低着頭半蹲着坐在麪包車的地板上,碩大身體帶來的陰影給人一種無法抵抗的壓迫力。
右邊的人身穿奇異的銀白盔甲,正襟危坐在何年身邊,一柄花紋繁重的短弓放在腿上,身後還有一條奇異飄浮着的緞帶。
而隨着兩兄弟的暴起,左邊碩大人影手上的九尺釘耙飛快地架出,靈巧無比的擋住了兩把扳手。
但和他那敏捷的身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柄釘耙卻似乎有千斤重量,讓整輛車都隨之一震。
“咳..咳...”
何年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這詭異的寂靜。
“介紹一下,這是你德川爺爺手下的得力干將,八...不是,那個...本多...本多忠勝!對,本多忠勝!”
他指着另一位坐在身邊的銀甲男子說道:
“這位是服部半藏。”
“那個,既然本大爺都復活了,那麼讓一直忠於我的本多忠勝和服部半藏,復活前來護駕,也是合情合理的,對不對?”
何年陰險的笑了起來。
以前玩光榮的無雙系列,記住了那麼幾個有名的戰國武將,沒想到在這時派上了用場。
兩個和尚大眼瞪小眼,沉默良久,他兩都奉承般的笑了起來,並把扳手飛快的藏在了背後。
“您說的對,您說得對,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身影巨大的黑袍巨漢冷哼一聲,收起了九尺釘耙。
“愣着幹什麼,快給德川爺爺開車!”
小個子和尚狠狠拍了下兄長的腦殼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