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默然不語的入江雪繪和何年,此時這裏並沒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入江雪繪走在前面,用高挑纖細的背影對着何年,就算是寬大的運動服也遮掩不住她雖然年輕,但錯落有致的身材。
怎麼辦?
按照日暮先生的先生的說法,她離開之後,東京灣的監控就被人破壞了。
這其中必然有鬼。
何況今日蘆屋同學的表現也很奇怪,難道昨晚的儀式成功了?
他被轉換成了‘百物語’裏的什麼妖怪?
披着人類的皮囊?
那兩個怪人也是‘百物語’裏的其他妖怪?
要詢問他嗎?直接問肯定不會說實話的吧?
或者等走到倉庫的深處,直接對他動手?
但如果他真是之前那個沒有靈氣的蘆屋何年的話?
恐怕直接就會被自己轟成渣渣的吧?
到底應該怎麼辦...
直到他們走近倉庫深處,她才下定決心般,遲疑着開口:“蘆屋同學,昨晚你去幹什麼了?”
見後方的何年許久沒有迴應,但身後卻傳來一陣衣物悉數的聲音,她忍不住回頭。
隨後她就驚了,紅暈頓時衝上了她的臉頰,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般幾乎就要跳了起來。
入江雪繪指着剛纔不知道在她身後搗鼓着什麼的何年,羞紅了臉,手足無措地結巴罵道:“你,你你,你你你在幹什麼啊?”
已經把上衣脫掉,正準備脫褲子的何年愣了愣,詫異的問道:
“就準備脫衣服啊?”
[來自入江雪繪的陰陽值+5]
“所,所所以你爲什麼脫衣服啊!”
“什麼?你約我來這裏,不是想趁着這裏四下無人,想和我做那苟且之事嗎?”
[來自入江雪繪的陰陽值+10]
“誰,誰他麼想和你做苟且之事啊!!!”
入江雪繪要瘋了,眼前這個男人到底有多莫名其妙啊!
怎麼就會把自己約他來體育倉庫,當成是自己要做那苟且之事啊!!!
而且你他麼又不是我男友!
甚至兩人在班裏,連話都沒說幾句吧!
“哦,抱歉,是我誤會了。”
“我還以爲你暗戀我呢。”
“果然,像你這樣完美無缺,在校園裏受盡追捧,女神級別的人物,是不會看上我這樣的死宅男,想和我行那苟且之事的。”
何年摸摸頭不好意思道,低頭繼續準備脫褲子。
“誰會暗戀你啊!”
“你剛纔看似誇我,其實是在諷刺我吧?是在諷刺我吧?絕對是在諷刺我吧?”
“而且你爲什麼還要脫啊!!!”
[來自入江雪繪的陰陽值+10]
“好了,到手,收工。”
說着入江雪繪無法理解的話語,何年就這樣停下了寬衣解帶的動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光速穿上了衣服。
“呼,倉庫裏還挺冷的,冬天要來了嗎?”
“放心了,其實你剛纔約我來倉庫,我還不太樂意呢,擔心我在倉庫裏和你行那苟且之事時凍感冒了。”
“那沒事了。”
他還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感嘆道。
[來自入江雪繪的陰陽值+15]
“那就不要脫啊!!!”
“苟且之事!苟且之事!你再說一句‘苟且之事’,我就撕爛你的嘴啊!”
校園的明星,完美的美少女。
入江雪繪。
在此刻徹徹底底破防了。
“抱歉。”
何年摸着頭不好意思笑着,心裏卻愉悅的想着。
感謝入江醬送出的40點陰陽值,愛你喲。
不如湊個整吧,這樣加起來你也算給我貢獻了一發十連了。
於是他再度開口:
“所以你把我約這裏到底想說什麼?”
“我事先聲明哦,如果你暗戀我,想和我喜結連理的話...”
此刻完全顧不上儀態禮節的入江雪繪,身體飛快地翻轉騰娜靠近何年,探出手來,狠狠捏住了何年可勁巴巴的小嘴。
但何年仍不爲所動,勉強從被按住的牙關裏擠出斷斷續續的話來:
“需要先寫一篇五百字以上,一千字以下的文字申請,送與我處審批,經由...”
[來自入江雪繪的陰陽值+10]
入江雪繪氣的胸口直顫,呼吸急促,如同一隻憤怒的兔子死死瞪着何年。
“說夠了沒?”
“行吧,我不說了。”
“原來我一直只是個小丑而已,真可憐。”
何年眼神突然黯淡下去,自覺的閉上了嘴,一臉落寞的走到放滿籃球的鐵框旁,頭低落地扣在上面。
就像是一個舔狗舔了五年的男人,在參加完女神的婚禮後,突然又收到了女神的短信,得知女神吵架了準備離婚,問他願不願意繼續和她在一起。
在做出天人交戰的內心鬥爭後,他毅然決然,決定好好做個有骨氣的男人,於是他惡狠狠地回覆道——
“好,但下次不要這樣了。”
這時又得知了女神懷孕的消息,問他願不願意和孩子姓。
這特麼哪個男人能忍?
於是他惡狠狠的回覆道——
“生下來吧,我跟孩子姓。”
此刻何年的背影,就是有這麼落寞。
看着他的背影,入江雪繪不知爲何。
竟然莫名其妙的看到了,這樣一個狗血故事的上演。
真正意義上的看到了。
狗血故事裏的男主是蘆屋何年,而女主是她!
故事的最後,何年拉着大肚子的入江雪繪的手,在青青草草上愉快地奔跑。
他單膝蹲下,撫摸着入江雪繪的大肚子微笑道:
“生下來吧,我跟孩子姓。”
如同一個短暫的白日夢般,讓她的心神在剎那間失守。
回過神來的入江雪繪,瘋狂搖晃自己的頭,想趕走這個念頭。
冷靜,冷靜,入江雪繪,你不要也瘋了。
只是幻覺,只是幻覺。
一定是最近一直在強化異能帶來的副作用,好可怕,就像被異獸污染了一樣。
冷靜,冷靜,入江雪繪你一定要冷靜!
入江雪繪在心裏默唸道。
此時,何年卻突然回過頭來,滿是歉意的看着入江雪繪,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
抱着籃球鐵框,一臉落寞的何年,無比幽怨地看着入江雪繪幽道:
“生下來吧,我跟孩子姓。”
[來自入江雪繪的陰陽值+5]
“我幹你孃!”
美少女的心態真的崩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的!!!”
入江雪繪真的要瘋了。
你特麼神經病啊?
還以爲你只是從死宅變得稍微可靠了一點。
現在看來完全是變成了神經病吧!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而且剛纔那個亂七八糟的故事!
這樣看來!
絕對不是什麼幻覺吧!
“我知道了!是那個吧!”
“一定是那個吧!陰陽師的幻術!”
入江雪繪語無倫次地大聲罵道。
“蘆屋何年!你太過分了!竟然用幻術來整我!害我看到那麼狗血的小故事!”
看着舉止失措,一臉慌亂,不知如何是好,又氣急敗壞的入江雪繪。
何年陰側側地笑了起來,面帶輕鬆地坐在了滾在角落的一個破爛足球上。
“誰讓你一進來就對我不懷好意。”
“我這也是出於自保而已。”
“別否認,我感覺到了,那時你身上傳來的殺氣。”
“你是那什麼,特別對策科的人吧?那個陰險的眼鏡備胎男坐直升機走的時候,我聽到你給他打電話了。”
“給我說說吧,百物語是怎麼回事?”
入江雪繪大驚,心裏怒罵,日暮先生爲什麼這麼不小心,竟然讓通話的內容都被何年聽去。
等一下...
自己明明是看到日暮澤英坐着特別對策科的直升機走後纔給他打的電話啊?
於此同時,一個黑色長髮,身材挺拔修長的男子身影從何年身後逐漸顯現。
穿着一襲古式青衫,有些類似於九州打扮。
他的五官俊美異常,細長的眼睛悲天憫人般閉着,只是嘴角不知爲何有類似水果汁水般的水漬。
“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式神。”
“雨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