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石田黑雄那微微詫異的視線，何年擡頭問道。
“...沒事，就是感覺你像個老手。”
可能覺得何年抽的樣子太過享受，石田黑雄也忍不住拾出一根，用烤槍點燃後抽了起來。
“說說吧，你想怎麼做。”
“很簡單，你告訴我那羣血族的位置，我幫你們做掉他們。”何年隨意吐着煙，慢條斯理地說道。
他的吐息節奏很規律，大約在半分鐘左右，這也是一個老手的象徵，抽的太快，雪茄溫度會過高，灼熱的溫度會使其失去原本的風味，太慢則會熄滅。
石田黑雄雖然沒說，但他一直在觀察眼前這個一直被他低估的青年，而種種細節都告訴他，這確實是一個有着強大歷史底蘊的家族所能培養出來的傳人。
石田黑雄繼續試探着：“那些血族是我們的合作伙伴？你爲什麼會覺得我們想要做掉他們？”
何年冷笑一聲：“說出這種話，你自己都不相信吧？你們只不過是近些年來崛起的極道而已，面對上這些底蘊豐厚的古老勢力，你以爲你能有幾分討價還價的本錢？”
“九州有句古話‘狡兔死，走狗烹。’等他們拿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你們自己的東西還能留的下來嗎？我相信你們不會天真的以爲他們會和你們繼續保持友好關係吧？如果我沒猜錯，他們現在都已經開始對你們頤指氣使了吧？”
“等他們的勢力滲透進了東京，那麼你們就是他們的傀儡而已。”
何年陰險笑了，像是在模仿着太監的語氣，亦或是想像中的血族語氣，吊着嗓子道：“若是他們聽話，就留他們一條狗命，偶爾賞幾根骨頭喫，若他們不聽話，直接殺了便是，我們的人可以取而代之。”
不經意間，何年撇了下門外站着的那個戴着粉紅貓耳耳機的身影，表示讚賞。
雖然石田組辦公室內的對話隱祕，但憑藉順風耳的神通，一切對話都彷彿用了喇叭般響亮。
情報，永遠是最有價值的東西。
石田黑雄的神色難看了很多，而東野浩生錘着桌子就吼道：“混蛋！注意你對石田先生說話的語氣！”
豬悟能站在何年身後，看東野浩生暴起，人狠話不多直接一拳揍出，鐵拳直接擊中了東野浩生的臉頰，打得他鼻青臉腫，鼻樑骨直接斷了，兩條鮮血泊泊流出。
石田組的數個小弟瞬間站起，對着豬悟能怒目而視，濃烈的火藥味充滿了這裏。
石田黑雄卻擺了擺手，意示大家不要輕舉妄動。
“你很有實力。”石田黑雄用欣賞的眼光看了看豬悟能，無論是他，還是東野浩生，都看的出豬悟能這平平無奇的一拳裏藏着多麼恐怖的力量。
豬悟能咧開嘴笑了，笑容陰森恐怖，小孩子看了根本把持不住的那種。
石田黑雄討價還價道：“三億委實有些多了，可能你們會覺得我們極道來錢快，但我們並不是拿了錢就存起來的，賺的越多，投入越多，這個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懂吧？所以我們手頭上的流動資金根本沒有那麼多。”
何年有些懶得和他廢話了，“那就把你們的不動產賣了，或者其他的什麼，湊個三億出來。”
石田黑雄斟酌了一會，最終還是點點頭，此時的他已經再也沒辦法小窺何年了，而是從心底裏把他當成了一個可以合作的合作對象。
三億當然不是小數目，石田黑雄雖然答應讓何年去辦這件事，但他的內心還是有着其他的算盤。
兩蚌相爭，漁翁得利。
血族的親王豈是那麼好殺的人物？何況拉斯普京還帶着三位大公實力的血族做幫手。
雖然蘆屋家的實力如今看來，似乎有些深不可測，但襲擊親王之後，蘆屋家也不可能毫髮無損吧？
石田黑雄毫不介意在事後暗算何年一把。
當然，這些話也只能放在內心的最深處。
“那麼，這就是目標的信息了。”
石田黑雄快速抽出一張紙條，在上面寫了一些信息後遞給何年。
何年看過之後，劃出一根火柴燒盡了紙條。
“知道了，合作愉快。”
何年熄滅了手中的雪茄，不再多說，拿起進門時帶的黑傘準備離開。
石田黑雄想到剛看過的天氣預報，掃了眼窗外那晴空萬里的天氣，有些不解的問道：
“今天是晴天，你爲什麼要帶傘？”
“你知道陰陽師的本領都有什麼嗎？”
“捉鬼抓妖？”
“還有氣象占卜。或者，你相信人能夠改變天氣嗎？”
何年微笑說道，帶着豬悟能和順風耳頭也沒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跨出樓道之後，他撐起雨傘。
原本碧空如洗的天空，馬上被如潑墨般的重重烏雲侵染滿了。
忽地一聲炸雷之後，大雨滂沱。
石田黑雄和一衆小弟在樓上愣愣的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沒有一個人說話，但內心似乎都被震撼住了。
犬山和人近乎呆滯的問道：
“人能...改變天氣嗎？”
———
不遠處的高樓上。
雨師正在施法，呼風喚雨。
水舞狂龍中，他黑色長髮張揚的亂舞，而他的神情卻一如既往的恬淡，微閉的雙眼從容無比。
白骨夫人滿是星星眼，一副小迷妹模樣看着雨師，活像個在演唱會里揮舞熒光棒的粉絲，和一旁的盤絲天蛛誇讚道：
“你看呀，天蛛，雨師大人好絕哦！要嫁就嫁這種人！現在想想以前好蠢哦，怎麼會喜歡豬悟能那種油膩的胖子，嘔嘔嘔，豬油蒙了心。”
天蛛敷衍的笑笑，眼神卻偏到了另一邊。
計劃得逞後的何年，在一片磅礴大雨中，在和豬悟能順風耳二人的打鬧中上了車，絕塵而去。
“老闆爲了賺這點錢也是拼了。”
天蛛幽幽地嘆息道：
“不過，他真是一個可怕的人。”
“怎麼說？”
白骨精歪頭不解的看她。
“小孩子不懂的，好好看你的愛豆就可以了。”
天蛛笑着摸摸白骨夫人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