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都會抽出一個週三,作爲學校雷打不動的全校大掃除,下午上完兩節課後,校園裏的廣播便開始播放着全員大掃除的聲音。

    學生們一個個歡呼着終於脫離了題海可以喘息一口自由的空氣。

    原本像緊緊壓抑着的一根弦似乎在此時鬆懈了下來,愉悅自由,青春活力充斥在校園的空氣中。

    拉幫結派的走在校園各處,相互咬着耳朵開懷大笑着。

    似乎是被周圍的氣氛薰染,楊桃也將壓在心裏的事情默默地石沉大海。

    白卉搖晃着腦袋小跑過來,“桃子,我們一起去廣播部吧。”

    白卉無疑是每個老師眼中的掌中寶,活潑開朗且學習優秀,也喜歡參加各種活動,還是學生會的主席,楊桃已經習慣了她每天風風火火忙碌地跑來跑去了。

    還記得她見白卉因爲部門工作累到喫飯都能睡着便說:“不要勉強自己。”

    白卉笑意盈盈地說:“沒事,我不怕累,這樣,桃子在學校就不會被麻煩了,我可以幫你辦好一切。”

    楊桃將她手邊的咖啡換成牛奶說:“你不用這樣,王叔會辦好一切的。”

    白卉撒着嬌說:“不要,我就想桃子的所有事都由我親手操辦。”

    楊桃從回憶中走出來,看着正瞪着眼睛瞧這自己的白卉,搖搖頭開口道:“你去吧,我去圖書館等你。”

    楊桃也知道並幫不上忙還要拖累白卉分心照顧自己,索性去圖書館等她。

    白卉顯然有些失望,但還是答應了,“那好吧,我送你去吧。”

    楊桃也不和她推辭,將書包收拾好,並肩去了圖書館。

    “桃子,你信占卜嗎?”白卉從書包裏拿出一根棒棒糖,剝開糖紙遞到楊桃嘴邊。

    楊桃接過棒棒糖,口腔中的甜意略帶淡淡的桃子味道。

    “信則有,不信則無。”

    “唔,聽說三班有一個女生占卜特別神,什麼身體健康,戀愛情況,財運學業她都能算到哎。”白卉叼着棒棒糖語調中夾雜着好奇和興奮。

    白卉突然跑到楊桃前面停下來,“桃子,等我們忙完去測一測好不好呀?”,白卉見楊桃興趣平平,扯着楊桃的袖口帶着嬌韻,“好不好嘛,求求你啦,桃子~”

    楊桃拗不過白卉點點頭。

    白卉高興地喊道:“耶!那你在圖書館等我哦。”

    兩人說笑間就走到了圖書館門前。

    “去吧,我在圖書館等你。”楊桃看着眼裏寫滿了不捨的白卉,撫平她被風吹亂的衣領。

    白卉點點頭,揮揮手告別道,“我走啦,桃子等我來找你呀。”

    楊桃站在圖書館門口,目送着一步三回頭的白卉離開,莞爾一笑,周圍的景色彷彿都黯然失色,眼底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

    “還和小孩子一樣粘人。”

    真正親密無間的人,不用說就可以感知對方的心情,從昨晚開始即便楊桃沒有表現出來一絲情緒的波動,但白卉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楊桃微妙的心情。

    白卉和楊桃告別後,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周身的氣場驟變。黑眸變得犀利冷冽

    讓桃子感到困擾的人,她討厭極了。

    楊桃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因爲是大掃除,所以圖書館的人格外的少,長方形的窗戶被打開,暖暖的秋風裹着涼意悄悄的吹了進來。

    風輕輕的吹過楊桃柔軟烏黑的長髮,細膩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竟白的透明,精緻的五官,不用任何過分的表情,僅僅一個輕微的皺眉都讓人心生憐憫。

    喬南單手支着下巴看着坐在前面的楊桃,自從她進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看見她了,不用刻意的注意,非凡的氣質就足以吸引眼球。

    楊桃似乎注意到有個目光注視着自己,擡起頭,恰巧與喬南的目光撞在一起。

    喬南有種偷看被抓包的感覺,略有些窘澀的別過臉,低沉的嗓音說到,“抱歉。”

    楊桃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微長的碎髮帶有一絲自然捲,柔軟的像用手去蹂躪一番,病態的白此時爬上了一絲紅暈,狹長的丹鳳眼睫毛長的過分,高聳的鼻樑上架着一個黑框眼鏡,斯文敗類。

    楊桃有種熟悉的感覺,卻說不出來在哪裏見過他,“我們是不是見過?”

    “我們在天台見過,我叫喬南,是欒初陽的朋友。”喬南有些不自在的扶了一下額頭。

    “嗯,你好。”楊桃沒再細想隨口回答。

    “你來看書嗎?”喬南迴問道。

    “嗯。”楊桃淡淡地回答道。

    喬南見楊桃似乎不願意再多說也沒有再開口。

    .......

    兩人就這樣,一個安靜的看書,一個安靜的寫着數學題。

    林冗來找喬南的時候便看見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面,陽光溫柔的撒在兩人的身上籠罩着一層光輝,晚風俏皮的在兩人的發間跳來跳去。書香卷氣的氣氛讓人不敢接近打破。

    可是這個美好的氛圍卻讓林冗心中的警鐘大作。

    白卉此時也踏進了門口,似乎沒注意到此時的氛圍,眼中只有楊桃一個人,流星大步靠近。

    “桃子,我來啦,我給你帶了碎碎冰哦。”白卉一屁股坐在楊桃的身邊,將手中的碎碎冰一掰爲二,將長的那一邊遞給楊桃。

    “你忙完了?”楊桃合上書,接過碎碎冰揉了揉眼睛。

    “嗯,眼睛酸了?”白卉說完,嘴裏叼着碎碎冰,兩手胡亂的在書包裏翻着東西。

    “我這裏有眼藥水,需要嗎?”一雙修長白的有些病態的手掌上躺着一個小小的眼藥水瓶。

    這時,白卉才注意到前面坐着一個人,白卉擡起頭,一臉嫌棄的說:“怎麼是你,你不是欒初陽那個混蛋的兄弟嗎?”

    喬南沒有說話,只是眼中的暖意散盡...

    楊桃輕輕拍了一下白卉的小腦袋,“抱歉,家裏的孩子胡說的,不要在意。”

    “沒事。”喬南淡淡一笑。

    “謝謝,不用了。”楊桃謝絕了喬南的好意。

    遲遲不見人來的韓梓染走進了圖書館,見傻傻站在門口不進去的林冗一個鎖喉勒住脖子調侃道:“你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門口乾什麼呢?不是讓你來叫喬南嗎?”

    林冗這時才反應過來,反手將韓梓染的頭按在肩膀處,迫使他低下了頭。

    韓梓染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弄的一個踉蹌,大喊道:“喂,幹什麼,悶死老子了!”

    喬南聽見門口處傳來的聲音,默默將手收了回來,將那小小的眼藥水攥緊,放進了口袋中。

    眼中的神色很快恢復了以往,將散落着桌子上的卷子收好放進書包中。

    林冗見楊桃和白卉緩緩站起身來要離開,纔將懷裏的韓梓染放開。

    韓梓染揉揉自己被林冗勒的有些不舒服的脖子,狠狠捶了林冗一拳,氣憤地問道:“你發什麼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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