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溫熱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宋子惠轉頭落入到一雙明亮的眸子中,“想的話就試試吧。”
白卉對宋子惠說的話,被她無意間聽到了,雖然她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既然白卉都已經對宋子惠說了那樣的話,她認爲沒有必要再去糾結。
可是,林凌雪看着宋子惠的表情就一目瞭然,以宋子惠這樣執拗愛鑽牛角尖的人來說,推她一把是十分有必要的事情。
“嗯!”
宋子惠摩挲着塔羅牌的邊緣凸顯出的棱角,眼中洋溢着濃濃的喜愛,塔羅牌是她最愛也是她引以爲豪的愛好。
白卉師姐說的對,不能因爲打擊就放棄它,它是她最難以割捨的愛好。
宋子惠深吸一口氣,氣場驟變,定下神,閉上眼,抽取了三張塔羅牌。
林凌雪見宋子惠釋然地將塔羅牌鋪在桌子上,欣慰地放下了搭在宋子惠肩上的手,側臉的輪廓都變得柔和。
幾人屏息凝神地盯着宋子惠,見她氣定神閒地翻開塔羅牌,第一張,第二張,第三張。
隨着翻開的順序,宋子惠的眉頭越皺越深,緊緊抿着嘴角,額頭竟然冒出了薄汗。
“怎麼樣?”
柳潔兒沉不住氣地率先發問,只見宋子惠凝重地搖了搖頭,吐出兩個沉重的字。
“大凶。”
“什麼意思?”林凌雪不明白宋子惠的大凶是指什麼?是指人?還是指這個舞會?
宋子惠指着暴露在衆人視線之中的數字三,緩緩開口道:“今天,會出現血光之災,三,是它最後截止的次數。”
黑色的眼鏡框因爲壓低陰影打在下半臉,鏡片折射出的寒光像是恐怖古堡黑夜之中鋒利的刀片,輕鬆歡愉的氣氛變得陰森沉重。
林冗和林凌雪的表情如出一轍,同樣沉默不言。
柳潔兒抱進了自己的雙臂,手臂上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的聲音不自主地放低聲調,聲帶顫抖着問道:“是誰?”
宋子惠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衆人緊張地等待着她發話,猶如在等待被宣告的命運一樣,戰戰兢兢。
“是誰?”韓梓染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但是他左右揉搓的手暴露了他的緊張。
“那個人就是......”宋子惠食指在幾人面前搖擺不定,像是一根線提起來幾人的心,高懸而起。
下一秒宋子惠的語調突變,咧嘴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她用手撓着後腦勺,吐了吐舌頭。
衆人如釋重負,一致地鬆了一口氣,韓梓染向後倚靠着沙發,單手搭在沙發靠背上面,表示不滿道:“嚇我一跳,我差一點就要出門求一張平安福了。”
“子惠,能不能下次不要再說在這麼恐怖的佔不了,很嚇人的。”柳潔兒拿起一旁的小勺子挖了一大塊蛋糕放進嘴裏,奶油充斥味蕾“還是甜品最能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宋子惠點着雙手的食指,笑得一臉歉意,眼神轉回放在桌子上的塔羅牌小聲嘀咕着“奇怪,最近怎麼總是占卜到這些呢?”
“難道真的是到了瓶頸期,不靈了!?”宋子惠哭喪着臉將臉埋進雙手中。
無形的帳覆蓋在這座莊園的上方,命運的齒輪轉動着從不停歇。
寂寥的中院一抹身影形單影隻,秋風斜陽,花香飄洋,這一切的美好似乎不能將她融入。
好吵。
楊桃猶如行屍走肉般的走在路上,跌跌撞撞地走上前。
她將手捂住耳朵,死死地抓着耳後,因爲過度的用力,白皙嬌嫩的脖頸被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好吵,好吵,好吵...”
路過的女僕不敢過多的停留,她們是楊桃離開莊園後新入職的女僕,其中一個人剛想上前關心,卻被身旁的同行的人拉住了,腳步停滯了下來。
那個女僕小心翼翼地看着楊桃緊閉雙眼,雙手死死地捂住耳朵,嘴中喊着好吵,可是這裏是中院的後面,哪裏有什麼人走動,這裏無非只有她們兩個打掃的女僕而已。
“別去,快走。”
那個女僕拉着想要上前詢問的女僕小跑着離開了。
早有耳聞楊家大小姐身有精神疾病,如今看來事實如此,一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一個個避如蛇蠍。
跑遠之後,那個女僕確定楊桃不會聽見後,小聲的說“你還敢上前去問,你不知道大小姐患有精神病嗎?”
“啊,精神病,可是小姐她看起來…”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啊,而且還那麼漂亮。
“你沒聽見她一直喊着好吵,可是那裏只有我們三個人,沒有第四個人,你我都沒有說話,怎麼會有聲音!”那個女僕暗沉嚴肅的眼神嚇得剛剛想上前安慰楊桃的女僕臉上爬上了驚悚。
“真..真的哎。”
她越想越害怕,細思極恐。她拉着那個女僕的衣角害怕地小聲說道:“我們快走吧,我有點害怕。”她聲音帶着顫抖,二人逐漸走遠了。
眼皮好重,頭好重。
楊桃腳下被一塊石頭絆倒,身體撞在水池旁邊,清澈見底的水池,白色的鵝卵石鋪滿池底,水面映照出楊桃的容貌。
“滴。”
一滴殷紅砸向水面,盪漾出層層疊疊的紅色波紋,像是開在水底的彼岸花,妖豔絕色。
她伸手接住,溫熱的液體一滴滴打在手掌心中,她附上臉,垂下眼眸,望着水面看見自己的臉。
“原來,是流鼻血。”
白皙的臉因爲鼻血弄的一片血色,像是瓷娃娃變得格外脆弱易碎,琥珀色的眼眸裏沒有光亮,空洞被血色染紅,脣色泛白。
楊桃感覺頭更重了,脊椎像是被壓中了千斤重,讓她好累好睏,耳邊的聲音吵的她頭都要炸裂了。
“桃子!”
一雙溫暖寬厚的手將楊桃從水池邊抱起來,昏沉的意識被喚醒。
“你...你是...”
她呆滯地盯着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些熟悉但似乎又有些陌生,可是他的表情,擔心的有那麼真摯,讓她誤以爲是什麼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