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瞪了一眼小跑過來的女傭,厲聲呵斥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人呢?”
女傭低下頭,面紅耳赤,側過身指指身後,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慢悠悠地走過來,沒有一絲當醫者的慌亂。
中院管事砸了砸嘴,他看這個時醫生不順眼很久了,一副小白臉模樣,引得無數女傭午休都不休息偷偷去醫室看他。
“你,還不快一點,小姐若有什麼事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管事指着時一的鼻子正準備對他一頓說教。
時一修長的手指輕輕推開了管事的手,眼尾帶着笑意道:“小中,你愛發脾氣的毛病不改可是對心臟不好哦。”
“你看你印堂發紅,肺火旺盛,記得多喝點蜂蜜水潤肺止咳。”
時一拿出一條簡裝的蜂蜜放在中管事胸前的口袋上,拍拍他的肩膀擦身而過進了楊桃所在的房間。
時一對於楊家大小姐只是耳聞從未蒙面,不過聽說是一個不好接觸的主,楊家不只是大家大業這種程度,作爲楊家富可敵國的大小姐會因爲低血糖暈倒?
他見過太多因爲他長相耍一些小手段的富家千金,楊家這個大小姐也不過如此吧。
時一眼神落在暖色調的牀上一道嬌小的身型正蜷縮成一團,不穩定的呼吸聲讓時一察覺到不對勁,神情嚴肅,一步三並地上前查看。
手指放在楊桃脖頸處,乾涸的血痕猙獰地趴在脖頸上,時一瞳孔緊縮,眼神停留在那遍佈整個後頸的血痕。
仔細觀察楊桃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上冒出了薄汗,眉頭緊皺,嘴中唸唸有詞。
這,哪裏是什麼低血糖,這是夢魘的徵兆。
“喂,喂!”時一搖晃着楊桃的肩膀,大聲地在她耳畔喊着,試圖將她從夢中喚醒。
“喂喂喂,你在幹什麼!”中管事拉開時一,怒氣衝衝地呵斥道:“讓你來是讓你替小姐看病的,不是讓你來對小姐無力的!”
時一甩開中管事的手,繼續晃着楊桃的肩膀並且大聲喊道:“快醒醒,醒一醒!”
“你個混蛋,你在幹什麼,我要告訴管家把你這個庸醫趕出莊園,你給我放開小姐!”
中管事擼起袖子卯起勇氣就要衝上去撞開時一,但被時一一個怒斥呵斥在了原地。
“不懂就閉嘴,出了什麼事情我擔着!”
中管事沒想到溫文爾雅小白臉模樣的時一突然發火,被他嚇得腳步停滯在半空中。
“好帥啊。”
“對啊對啊,太man了吧。”
站在門口目睹一切的女傭忍不住雙眼冒出桃花,沒想到時醫生人長的帥,醫術好,人還這麼霸氣。
中管事面紅耳赤面子掛不住,輕咳了幾聲義正嚴辭道:“這可是你說的,倒是好小姐有什麼好歹,不夠你賠罪的。”
“咳咳...咳咳咳”
楊桃驚醒,劇烈地咳嗽着,白皙的臉被漲紅,看着眼前伸出一雙修長的手舉着一杯白開水端在自己的面前。
楊桃接過水,沙啞的聲音倒了一聲:“謝謝。”
她潤了潤喉,神志還沒有完全清醒,只覺得後頸連同太陽穴疼得一動不能動。
時一制止了楊桃想要撫摸後頸的動作,表情嚴肅道:“你的後頸破了。”他從醫藥箱拿出一瓶藥和紗布。
用棉籤蘸取了藥水,撥開了楊桃的頭髮,輕輕地擦拭着傷口。
“嘶...”
刺痛讓楊桃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注意到眼前這個男人很陌生但穿着楊家特有的醫用大褂。
“你是,新招的私人醫生?”
她是聽聞王管家提起過莊園來了一名醫學界了不起的醫生,年紀輕輕就畢業於生物醫學領域的最高學府,好像還搞什麼醫學生物研究。
“不要動,你現在的傷口已經發生髮炎了,不能大幅度地轉動。”
時一語調帶着濃濃的笑意,見楊桃上下打量着自己,輕聲開口又道:“嗯,怎麼你很好奇嗎?”
“沒有。”
楊桃不在動,安靜地坐在牀上任由時一幫她包紮着傷口。
“你很冷嗎?”
時一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楊桃睜開酸澀的眼睛,開口道:“沒有。”
他將手放在楊桃的肩膀上,傳遞過來的溫熱讓她身體一僵。
“可是,你剛剛一直在發抖。”
楊桃聽到後急張拘諸地打開了時一搭在她肩膀的手,神色慌張,吞嚥着口水,道:“沒..沒事。”
“你有病吧?”
時一狹長的眼神是醫生看病人獨到的犀利,他抓起楊桃的手強迫她盯着自己的眼睛道:“你有心理疾病。”
楊桃試圖掙脫開時一鎖銬般束縛着她的手,眼神不敢與他對視,盯着腳下,大喊道:“你放開我!”
中管家察覺到一絲不對,像老母雞一樣護住了楊桃,怒目圓睜道:“幹什麼,當着我的面你就敢欺負小姐?當我不存在嗎?”
中管家雖然有時喜歡偷個懶耍個小聰明,但是對楊家忠心不二是不爭的事實。
時一鬆開了楊桃的手,雙手插進了醫用大褂的口袋裏面,冷漠開口道:“別說我沒提醒你,你現在這個程度已經算得上危險狀態了,再不接受治療,”
時一語氣停頓,微眯雙眼,冷漠無情開口道:“會永遠困在裏面醒不過來。”
楊桃穿好外套,白色的紗布纏繞在她纖細的脖子上,白色的毛衣上面紅色斑駁,絕美的面孔美得窒息,美得支離破碎,猶如薄冰中的搖曳的花,再一次觸碰就要四分五裂。
“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她說完,轉身就走出了房間,中管事小跑到門口喊着:“哎,小姐,小姐你要去哪裏啊,你纔剛醒呢!”
中管家轉過頭忿忿不平地用手指着時一,手指氣的上下顫抖,“你.....”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揮袖子走人了。
時一攥緊了殘留着手上沾有血液的紗布,眼神深邃,看着門口像是在思考着什麼,而後將手連帶那塊紗布一同放進了口袋裏面。
楊桃所在的位置是二樓,她走到樓梯口,腳步停在了一張畫像前面,停了足足有一分鐘,轉腳上了樓梯。
樓梯口通往三樓的樓梯上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禁止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