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徵西記 >第60章 承鈺母女
    聽到趙立如不顧情面的說那麼不順耳的話,鄭輕帆臉上訕訕的,但想到自家媽熬到最後成了最大的贏家——至少父母自她出世一直在一起,又偷眼瞥見鄭徵西心情很複雜的樣子,鄭輕帆很快就神色如常。

    一行人從倫敦浩浩蕩蕩地去了南安普頓,週日早上又一齊浩浩蕩蕩的回到城裏。過兩天就要過聖誕節了,熱熱鬧鬧的街頭充滿了節日的氛圍。

    當天晚上9點多鐘,徐仁生正在外院的辦公室和鄭寶安結伴抽菸鬥、聊天,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徐仁生略微不快,就怕這時候接待來之前電話也不打一個、直接登門造訪的不速之客。人家西人凡事講究提前預約。晚上9點之後,除非遇到死人這樣的大事纔會打電話或是直接上門通知。

    過了一會兒,下人忽匆忙忙進來彙報,說是舒次長帶着他的兩名助手求見。徐仁生還沒來得及說請他們移步來這裏,就看到舒次長面色不佳的出現在門口。

    徐仁生也就顧不得埋怨了,忙站起來迎舒昕昱。舒次長沒心情講虛套話,只聽他氣急敗壞的說,那隻放文件的行李箱在國王十字火車站下車的時候被人順走了。

    舒次長的兩個侍從生得牛高馬大的,一看就是會些功夫的北方人。有他們保衛主人和財物,怎麼還是出了差池——誰敢從他們手上搶東西?

    南北兩派都在暗中爭取日本人的幫助,只是日本目前忙着在北方擴張勢力,還騰不出空來折騰南邊罷了。

    南邊得不到日本的支持,自然不甘心讓好處都被北邊佔了去,暗地故意搞破壞也未可知——反正兩邊終究以各自的私利爲先,而不是以國家利益出發。

    鄭寶安對兩邊的政府都信不過,這年頭政客都像戲子,自導自演的戲碼真不少見,不過他看到舒次長的焦急不是裝出來的,因此才問:“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爲什麼不在郵輪上動手,反而選擇在人生地不熟的倫敦動手?”盜賊肯定不是西人。

    舒次長說:“那時候如果重要文件去了,可以馬上再讓國內重新抄譽一份送來,到了目的地再下手,時間卡在那裏,累死也不能把重新準備的資料準時送到啊。”

    徐仁生說:“要我說,這麼重要的文件根本就應該準備兩份,交給兩個人保管,然後乘不同的航班來倫敦。”

    舒次長想罵人,不耐煩的說:“哪個人長了前後眼?老徐,你就別馬後炮了。”

    鄭寶安提醒道:“火車上有沒有遇到可疑的華裔面孔?”

    “我們那班郵輪上的華人有30多個啊,聽說不少的人目的地是倫敦,下了船,也有幾個坐同一班火車,對吧,小康?

    那叫被叫小康的小夥子立馬走上前回話,“是,舒次長,一路上都有華人同胞。”

    “陌生的面孔呢?”

    幾個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到。

    舒昕昱搜腸刮肚,終於想到一個14、5歲的少年,那孩子中等身材,平常得毫不起眼的模樣掉到人堆里根本找不到。當時他就在他面前晃了一眼,他還在納悶這種腦子一看就不靈光的小夥子,給權貴擦鞋人家還嫌他不夠機靈,怎麼會出現在頭等車廂。然後他就看見一個脣紅膚白、長相妖孽的年輕男子,在他看得發呆的時候,人家向他借火,他就鬼使神差的就給那人點菸……舒次長不敢向世人坦白他的特殊癖好……

    想到這裏,舒昕昱氣的想吐血,罵了一句:“那個小王八糕子,看我下次碰見他不把他給宰了!”

    鄭寶安看到舒昕昱的老臉像開了染鋪,吞吞吐吐、有口難言的樣子,不好細問。倒是徐仁生對他的長官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知道他好那一口。

    靈光一現,徐仁生向舒昕昱描述了金昆廷的長相。只見他的長官一口氣上不來的樣子,心裏就明白了個大概。

    第二天早上,鄭徵西聽到鄭寶安無意中說起這件事,直接想到這絕對是金昆廷的所做所爲。

    親自去了金昆廷下蹋的酒店,前臺說這名客人一大早就退房回國了。鄭徵西不知道這個消息可不可信,反正這個人行蹤不定,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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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聖誕節鄭徵西過得有些無聊,母親和兩個哥哥生平第一次同時缺席,她覺得很不習慣。

    大哥江森現在歸簡雅漾管。簡雅漾的母親早亡,她是簡老的獨生女兒,還沒結婚就把他拐到她家陪父親一起過聖誕節了。

    二哥韋連在父母離婚的前一年去上海找鄭寶安,意外發現他居然家外有家,從此不給父親好臉色。他的性格內向,有什麼事情喜歡憋在心裏。

    近兩年父子關係有所改善,但看到鄭寶安帶着伍季和鄭輕帆參加母親的婚禮,韋連沒有他大哥小妹那麼大方,又開始惱恨他的父親,聖誕節帶着女朋友跟一幫同學去奧地利滑雪了。

    方承越在紐約辦完事情就離開了,留下鍾和、田秋實同4名飛行員在紐約過聖誕節,而他自己則在郵輪上度過了一個聖誕節。

    田秋實原本打算12月中旬前往倫敦,和談畫眉在一起過聖誕節,願望落空後,他退而求其次,心想總能在27號之前趕到利物浦和她一同回國吧。不過他最終還是沒能按照原計劃行事,因爲時間不允許,除非他會飛,儘管利物浦的首發航班已從27號延期到29號。

    田秋實鬱悶的同鍾和一起帶着4名飛行員、3名股票經紀人以及另外幾個想到寶安做生意的美國商人及醫生,登上同一班開往寶安的郵輪。

    月底方承越到倫敦的時候,還帶着他二姐承鈺和小素素。

    “阿鈺,你們坐的是哪一間公司的郵輪?行程還順利嗎?”送走了鄭輕帆和伍季,鄭寶安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他帶着鄭徵西在門口迎接客人,“妹妹,來握握手!”他把一隻手指遞給素素,那孩子怕羞,一閃身顫巍巍地縮到她母親身後。

    “我們搭乘的就是您家的客輪呀!”方承鈺笑了笑,“我們是上個月22號從寶安直接出發的,一路上很順利。”

    “阿越,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今年有從寶安來英國的客輪嗎?”

    “回鄭叔,就是27號要從利物浦始發的那班郵輪,其實是從寶安開過來的,八成滿呢,出洋的留學生及家屬佔一半以上。”

    鄭寶安愣了愣,隨即說,“噢!難怪聽說這邊始發的郵輪晚了兩天。阿越,你的反應很快嘛,思維能和國際接軌。”雖是表揚,心情卻不十分雀躍,“歐戰剛剛結束,爲什麼那麼多人急着出洋,看來那些有門道有家底的人家還是對我們國家的局勢不看好。”

    寶安城已經夠安定的了。鄭寶安心事重的想。

    ------題外話------

    承鈺的八字缺金,之前的名字和舒次長的最後一個字相似,臨時改了。

    若素的名字也和之前一個飛行員羅素的最後一個字一樣:羅素是英語名字直譯的,沒有特別的意義;一個有耳疾的小妹妹,實在想讓她活的安之若素,名字就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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